握住詹妮弗的手,詹合德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悲涼的望着還在苦撐的牧歌,對不起,我不能把整個黑豹傭兵團的成員都牽扯進來。
對不起…
“團長!”黑豹傭兵團的成員不禁愣住了,團長爲什麼要袖手旁觀,牧歌好歹也和他們相處了一些時日,怎麼可以棄之不理。
“嘖嘖,真是看不下去了呢。”
就在牧歌無力與熊二胖抗衡,跪在塌陷的大坑中時,之前那道聲音再次出現,只不過這次不止聲音,連帶着聲音背後之人也一同出現在人們眼前。
原來,此人就在街道兩邊飯店的包間裡,窗口被打開,一個人影倚窗而坐,一手捧着酒杯,另一手搭在窗檐上,滿臉興味的望着下面。
恍惚間,牧歌只覺得一雙綠眸在眼中晃過,失去焦距的瞳孔猛的一縮,彷彿要尋求什麼似得,牧歌顧不上眼前的危險,還是抽出一絲精神力去查看那個倚窗而坐的人。
綠眸,綠髮,綠衣,還有那精靈般的長相!
“西迪!”牧歌眼中一抹欣喜閃過,只可惜,因爲這一分神的功夫,熊二胖陡然加重力量,牧歌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隱隱作痛。
“嘭!”
最終,熊二胖的狼牙棒還是重重落在了地上,整個棒身深深陷進地裡,灰塵瀰漫,熊二胖那兇悍的臉抽搐的笑着,這就是你得罪雄霸傭兵團的下場。
黑豹傭兵團的成員不禁別開眼,不忍去看狼牙棒下,血肉模糊的屍體,都是因爲他們才連累了無辜的牧歌。
捂住嘴,詹妮弗瞪大雙眼,怎麼會,那個美的不似凡人的人就這樣沒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心中不斷重複着對不起,詹合德沒有其他路可以走。
“啊!在那裡!”突然有人驚訝的指着剛纔說話的那個窗口。
只見牧歌被那人夾在腋下,整個人虛弱的半倚在那人身上。
什麼!竟然沒死!熊二胖目露兇光盯着半路跳出的程咬金,“你也想與雄霸傭兵團作對嗎,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能從他手中把人救走,甚至連他都沒有察覺,實力必定在他之上!
沒有理會熊二胖的話,把牧歌扶到一邊的沙發上,眼中帶着一絲疑惑和詫異,“你再重複一遍你剛纔說的話。”
“西迪…找到你了…真好…”牧歌斷斷續續的低喃着,眼前一片黑暗,牧歌只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有無數隻手在死命拉扯她的頭髮,又像是千百根針紮在頭皮上,陷入骨肉之中,讓她無法思考。
一個聲音不斷催命着她,快點睡吧,睡着了就沒事了,不用再忍受這種痛苦了。
拼命的搖頭,她不能睡,西迪,她好像看見西迪了,現在還不能睡啊。
“喂,你醒醒!”用力搖晃着牧歌,“我是西傑斯,你是不是認識西迪,喂,你醒醒!”
眼見牧歌沒有一點反應,西傑斯一邊搖一邊伸手拍打着牧歌的臉龐,可是,迴應他的只有牧歌那逐漸閉合的雙眼。
很累很累了呢,徹底陷入黑暗前,耳邊傳來模糊的叫嚷,豎着耳朵想要聽清,卻怎麼也聽不清,中間彷彿隔着一層水膜,朦朦朧朧。
被那種巨大的壓力壓制那麼久,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蹟,若不是三顆元素之珠的支撐,恐怕早就被拍成肉泥了。
“西傑斯,她已經昏過去了,我去找醫師,先安頓好她,等她醒過來再說吧。”好友克洛伊忍不住插進來,把牧歌從西傑斯手中解救,安置到一旁的沙發上。
“不過,在她醒之前,你似乎還要替她收拾一下爛攤子才行。”眯着眼睛衝着好友揮揮手,克洛伊心情甚好的出去找醫師了。
沒想到居然能看見好友變臉,今天果然是賺大了,連被拖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的氣也頓時消失無蹤。
哼着愉悅的調調,克洛伊不住的嘀咕,要快一點才行,還能趕上看戲。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原本慢悠悠的步伐陡然加快,瞬間就消失在飯店的走廊上。
某處,一位正在等待醫師治療的病人,只覺得一道風從面前刮過,等風平靜後,眼前的醫師已經消失無蹤,不禁瞪大雙眼,“消失了…”
“你是什麼人,要抓我去什麼地方。”被克洛伊拎着衣領快速飛行的醫師被嚇的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開口。
像打量白癡一樣看了醫師一眼,“當然是找你去給人看病。”克洛伊不禁懷疑,他是不是認錯人了,難道眼前這個人是傻子?他是醫師,找他當然是給病人看病,理所當然的事情吧,還需要問?
這也不能怪克洛伊,只能說克洛伊從小到大就沒親自找過醫師,在他看來,醫師都是隨叫隨到的,只要他想,就應該立刻趕到。
但他忘了,這不是在家,而是在外面,一個在他眼中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
醫師放心的出了口氣,原來不是要他的命啊,感覺腦袋又回到了脖子上,醫師壯着膽子再次開口,“那個,我還沒有待醫療箱…”
“啥?”猛的停下,克洛伊大聲吼道,“你再說一遍!”
“剛纔走的太急,所以根本沒來得及帶工具箱。”越說越小聲,醫師眼睛四處亂瞥,就是不敢看克洛伊。
他都能感覺的到頭頂那噴火的目光,還有頸後力量加大的手,他已經把罪名都攬到自己身上了好不好,爲什麼對方還這麼生氣。
瑟縮着腦袋,他好怕他小命不保,媽媽,我要回家…
無奈的某人只好再次拎着醫師調頭。
眼見沒人搭理他,熊二胖頓覺臉上無光,竟然敢無視他,要不是對方實力在他之上,他早就衝上去了,拿還會站在這裡。
不過,一直仰着頭,脖子都酸了,乾脆直接一躍而起,跳到二樓的陽臺上。
狼牙棒一揮,直指西傑斯,“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你是什麼人,是想與我們雄霸傭兵團爲敵嗎!”
懶懶的擡眼,西傑斯的臉越來越冷,“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說話,你要找她麻煩也得等她醒過來,我問完話之後才能決定你是否可以動她。”
是的,只要牧歌醒來,如果她真的和西迪有關係,他自然會救她,如果沒有關係,那麼不好意思,他也絕非什麼大善人,不會爲了一個陌生人惹上麻煩。
除了大哥,還有第一次有人用命令的口吻和他說話,精明的小眼睛眯起,閃爍着危險的光芒,“這個人得罪了我們雄霸傭兵團,自然要受到制裁,如果你硬是要與我們爲敵,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大哥就在附近,就算他打不過此人,他也可以發信號彈,讓大哥趕來救援,打定主意,熊二胖一手捏着信號彈,一手握緊狼牙棒,已做出了戰鬥的準備。
“我說了,等她醒來之後再說,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不耐的開口,西傑斯冷哼一聲,白癡!
那聲白癡自然沒逃過熊二胖的耳朵,本就眯起的眼睛直接拉成一條直線,他生平最討厭別人說他兩個稱呼,一個是白癡,一個是呆熊。
生來就彪悍的身體讓他從小就淪爲小夥伴的笑柄,爲了不讓別人說他又呆又笨,他硬是靠着後天的努力,讓自己的腦袋變靈活。
可是不論他怎麼努力,別人在看見他的第一眼,還是會用他的身高來默認他的智商,這讓他非常不爽,只要聽見別人說他笨,說他呆,他就會拔了那人的舌頭。
左手中的信號彈往天空一扔,熊二胖怒不可歇,掄起狼牙棒直接砸向西傑斯,嘴裡大喝着,“住口!”
一道白光,伴隨着尖銳的轟鳴,在空中“嘭”的一聲炸響。
隨着信號彈一同響起的還有二樓上傳出的巨大聲響,伴隨着破損的窗戶,幾塊碎木屑砸在大街上,嚇的樓下圍觀的人羣抱着頭尖叫着逃竄。
“啊,是求救信號彈,大家快點去支援副團長!”一個雄霸傭兵團的成員揮動手中的武器,就向樓上衝去,其他成員緊跟其後。
片刻間,大街上已沒雄霸傭兵團的人影,二樓的動靜越來越大,乒乒乓乓兵器交接的聲音中夾雜着慘叫聲不絕於耳。
“團長,我們…”黑豹傭兵團成員見此,遲疑的向詹合德請示,不知是該離開,還是待在這裡看戲。
“走!”凝望了二樓,雖然不知道那人爲什麼要出手救牧歌,但是,有那人在,牧歌暫時不會有什麼事。
沒有雄霸傭兵團擋路,現在正是他們全身而退的最好時機。
而且,他也要去準備準備了,是時候離開這裡,尋找下一個落腳點了,這次雖然從熊二胖手下脫身,下一次就不知道會不會這麼幸運,有人攪局了。
“哥哥…”拉住詹合德的衣角,詹妮弗閃亮的大眼裡淚光閃爍,“牧歌她…還沒有把賠償給我們。”其實,她想說的是,牧歌她不知道怎麼樣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一翻話。
因爲她知道,詹合德心意已決,就算她開口說救牧歌,詹合德也不會出手。
“不要了,我們回去收拾東西,立刻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