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牆內,草地茵綠,喬木蔥蔥,白鼠一進去便聞到了大自然的氣息。
植物細菌等物奇異地沒有受到灰霧影響,依然顯示着自己的生機勃勃、清新可人。
這間豪宅總共有五層,在玉港村絕對是排得上前五的高樓大廈。豪宅的門此時是開着的。因爲不久前“問天團”纔在這裡進行了一次清剿,並將豪宅內的食物武器等據爲己有。
一看到這間豪宅,白鼠就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把SIG-紹爾P228式仿真手槍。
P228式手槍小巧玲瓏、易於藏匿,而且外形的精加工可防止掏槍時被衣服掛住,用來防身偷襲實在是不二之選,就連美國陸軍都將其作爲隨身武器攜帶。
當然,那把只是仿真槍,在這種地方要是出現一把真正的P228式手槍,那就真的只能說明豪宅的主人逆天了。
不過,即使是仿真槍,威力亦是不可小覷。
可惜只有一把,而“問天團”只有一個大當家,這把槍落入誰手不言而喻。他跟黑猴沮喪之餘,還要裂開笑臉恭賀大當家如虎添翼,哄得大當家喜上加喜。
一進門是大得有些誇張的客廳,只是這個客廳有些凌亂,被人翻找過的痕跡到處皆是。
白鼠並沒對此感到驚訝,這些痕跡便是他們“問天團”的傑作,自然不會以爲是有小偷入屋行竊。
按着記憶,白鼠很快便扛着溫小穎來到了豪宅的天台。本來白鼠是打算選擇去三樓或者四樓,因爲三樓和四樓都有一張舒服得要命的軟牀。
可遽然之間,他卻想起了一件差點忘了的事情:天台有一樣東西是三樓和四樓的軟牀所無法比擬的。那便是一覽萬物小的豪氣。
第一次來到豪宅天台的時候,白鼠就產生了一個念頭,要是在這裡,望着下面的芸芸衆生,帶着意氣風發,行着魚水之歡,那該是何等的享受。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更何況這次的女主角還是這樣一個美得讓人心醉的可人兒。
一想到這裡,白鼠便不禁豪情萬丈,隨即將溫小穎順勢放在了天台的椅子上。
這幾隻椅子是本來就存在天台上的,估計豪宅主人與家人放在此處,用來欣賞四周盡收眼簾的風景。
只是此刻,它們便有了其他的用途。
將仍然昏迷不醒的溫小穎放在椅子上後,白鼠便開始激動不已地將身上的束縛去掉,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心急,白鼠上衣的鈕釦解了幾次都解不開,急得他最後一用力,竟將鈕釦直接扯掉了。
將衣服脫到只剩下一條底褲,白鼠纔將亢奮難耐的目光移向了不省人事的溫小穎。
看着那張白裡透紅,美得不可方物的俏臉,白鼠不禁吞了吞口水,才顫抖地將手伸向溫小穎的裙襬。
在激動難耐的情緒推動下,白鼠顫抖的手很快便來到了裙襬,只是就在他打算盡力一掀,讓裙底風光盡收眼底的時候,一個極度不和諧的聲音卻發出來了。
“喲喲喲——你這是幹什麼啊?你莫非不知道現在這個時期很敏感,你如若搞出那些狎戲歡好的聲音,那可跟血噴作響沒兩樣,對喪屍羣可是有着不小的吸引力,你自己想死,我不理,可你不要殃及池魚。我還想睡多一會兒,然後去找資源的。”
說話之人竟是古玉和溫小穎之前遇到的莫聰,這傢伙飄灑的長髮有些凌亂,顯然剛剛被吵醒,而且睡得肯定很豪放,不然頭髮不會出現凌亂。
白鼠大好的“前程”就這樣被破壞了,心中肯定氣急敗壞,但是在看到說話之人雙眼冒着的熊熊烈火之時,白鼠便硬是控制住了內心的激憤。
眼前人竟是一名控火者。
據說控火者在心中惱火之時,雙眼會根據控火者的惱怒情況,顯示出不同的火焰,火勢越旺,怒火越盛。
此時,莫聰眼中的熊熊烈火就代表了他的心情很糟糕。
不過,這亦是怪不得莫聰。自從整個世界變了之後,他每走一步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心中的疲乏困苦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找到一塊沒有喪屍的天堂之處,正懶洋洋的睡個好覺。
誰知,睡到濃時,就有人來破壞這靜謐了。這破壞靜謐就算了,可對方竟還打算做出不要命的行爲。
倘若這不要命只是當事人的問題,那麼莫聰自不會多管閒事,反正對於這種人,死了也是活該。但偏偏他做的事情極有可能會讓自己也遭罪。
莫聰之前纔剛剛跟一羣喪屍戰鬥過,可不想再打了。對於喪屍那種噁心的東西,如無必要,他真心不想面對。
他已經夠累了。
如今,莫聰出現,僅僅是打算將眼前人趕出這幢房屋,至於他們要去別處尋歡作樂之類,他也不會管什麼。
當然,在看到昏迷的對象是溫小穎的時候,他的眼中還是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不過,隨即,又閃過古玉小心翼翼護着溫小穎的情形。
“那傢伙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幹掉了吧,那可真是讓人失望。”莫聰在心中已經對古玉感到深深失望。無論古玉生死與否,讓自己保護的女人遭受這種際遇,這便是一個失敗的男人。
只是莫聰卻不知道,世間有些事情,永遠沒有看到的那麼簡單。雖說古語有云“眼見爲實”,可見到的東西也有可能隱藏着很多很多的故事。
就在莫聰和白鼠對峙期間,古玉已經孤軍深入到了葉問天所知的方向。
可是卻沒有見到溫小穎,甚至連她的聲音都沒聽到,喪屍倒是遇到了幾隻。好在如今有了金屬皮膚,一般喪屍的攻擊撕咬很難讓古玉出現傷口,產生感染。
不過,本着安全第一的思想,古玉還是避開爲主,儘量不要去招惹那些喪屍。畢竟此刻他是爲了尋找溫小穎,可不是來跟喪屍廝殺的。
再說,現在的古玉實在有些虛弱,一味地去跟喪屍廝殺,實屬不智,而且古玉也沒有那種心情去廝殺。
他的心中此刻充仞的都是焦急如焚以及小穎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言一語。
“你爲什麼要爲我這個連父母都不要的人去打架,那根本不值得。”這是小時候,有人取笑小穎,古玉出手教訓了那些人,自己也因此受傷,小穎流着眼淚給自己擦洗傷口時問的一句話。
由於那份傷感以及心疼,古玉至今仍記得,可惜當時古玉沒有回答,沒有將心中的回答說出來。
那時候畢竟還太小,會不好意思,不懂得表達自己的心。要是如今,古玉肯定會堅定不移地說:“因爲我想保護你一輩子。只要能夠保護到你,我這輩子就算值了。”
但,現在還有說的機會?
一念及此,古玉的心便會劇痛,而體內的黑球亦會劇烈顫抖起來,就跟心一樣。
“你的餅乾總是那麼好吃,要是可以吃一輩子,那該多好。”那是小穎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古玉記得小穎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裡還塞滿了未下嚥的餅乾,所以,說得有些不清不楚,還連帶着噴了一些餅乾的碎屑。
不過,古玉卻聽清楚了,而且還沒有忘記過。那時候,真的是很傻很天真,這麼發自內心、毫無遮掩的表達,自己竟然無法確定。
“小穎,你到底在哪裡?給我出來啊,玉哥答應你,餅乾會有的,你給我出來啊,玉哥求你了,不要玩了,玉哥怕了。”古玉大聲而放肆地叫喊着,將心中壓抑的苦與痛都喊出來,與此同時,體內的黑球震顫得更加厲害了,彷彿隨時都會爆發。
可惜古玉的喊話,始終沒人迴應。
古玉就好像在荒涼的廢墟中呼喊一樣,除了自己的聲音,便唯有風聲飄過,帶來更爲淒涼的感覺。
“你爲什麼要爲我做到這份上?我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償還你對我的好?我什麼都沒有,還不了的。”
這是有一次,古玉徹夜爲小穎解一道幾何題後,小穎對古玉說的話。其實那道題只是小穎無意中說了一下,可古玉便用了整整一晚,硬是將這道題攻克,在第二天將答案拿給小穎解惑。
可古玉沒想到,自己因爲熬夜,雙眼佈滿血絲,還有嚇人的黑眼圈,以至於小穎一看到自己的模樣以及那份答案,便泣不成聲了。
哭了很久,小穎就說出了這麼一段話,裡面的無奈與自卑,讓古玉深深地心疼。
古玉爲此,曾暗暗地在心中給自己許諾,他要好好保護小穎的。
可現在他除了沒命地吶喊,他還能做到什麼。
心中暗許的諾言,此刻竟是如此的輕,連風都可以帶走。
那份保護不了自己心愛之人的痛苦,使得黑球震顫得都出現了裂縫。
“我不想再孤苦伶仃的,我要跟玉哥在一起。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吃不了世上最好吃的肥豬肉,但……不要趕我走,好嗎?”
這是不久前,小穎纔對自己說的。當時,自己以爲自己肯定要變成喪屍,所以沒有答應小穎的懇求。
這明明是吃虧的事情,可她卻用懇求的語氣來求自己,而自己最終還沒答應。
“小穎,你到底在哪裡啊?”在喊這一句的時候,古玉終於抑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作爲一個古家男兒,古玉從來都以一個男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所以,即使身體受到再大的傷害,他都會一笑視之。
記得小時候,他曾經從一塊蠻高的石墩摔下來,而且膝蓋剛好刮到石墩鋒利的棱角,當時連骨頭都看得清了,附近的親戚街坊個個嚇到臉都白了,唯有古玉大笑着安慰衆人不要擔心。
可如今這樣的男兒卻哭了,哭得跟個小孩一樣。人果然只有失去的時候,纔會深刻地嚐到失去的痛苦,以及絕望。
隨着眼淚的流出,內心的痛苦與絕望涌現,黑球開始一點一點的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