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昨晚……那個事情,本團長想親自聽你說一次。”
看到少昊將自己邀進屋後,便似乎忘了自己,一個人表情豐富地塗起藥水,古玉不禁乾咳兩聲,開始套話。
少昊聞言,當即正色,一股豬肝之色躍然臉上,擲地有聲地說道:“團長,雖然我們兩人之間有過一些不愉快,但在哥眼中,你永遠都是正義的化身,和諧的代表,你一定要爲哥伸張正道啊。哥可以用人格擔保,你聽到的那些都是那羣臭娘們生搬硬套、胡編亂造,還有……生搬硬套,都是用來陷哥於不仁不義之地的謊言,完全不符合客觀事實。”
“哦,那你倒是講講客觀事實是怎麼個模樣?”
古玉打量了豬頭少昊一番,卻也沒從他的身上找出用來擔保的人格出處,故而,也就不清楚,他是用誰的人格來做擔保的。
“嗯嗯,事情是這樣的。那一天,大家都聚在一起,團長你也是在場的,你記不得記得當時冷若水大美女當衆邀請她的大姐、二姐還有司琪同學一起去泡澡?”本就急於將自己版本演繹出來的少昊,一聽到古玉的要求,當即便真當故事講了起來,真是繪聲繪色、有滋有味。
“嗯,記得。莫非後來你就去觀摩一下她們的友好程度了?”
“泡澡”這件事情,古玉自是知道。那些美女們在他面前可不止提了一次而已,簡直耳朵都快起繭了,想忘都忘不了。
可惜,這些麪皮忒薄的美女們始終堅持如一,沒有開口問古玉要不要一起了。古玉也就順手推舟,不去攙和。畢竟做到小型團體“玉成團”團長這個位置,古玉自不是吃醋的,揣着明白裝糊塗的伎倆,那可是爐火純青、出類拔萃。
沒想到,古玉不去攙和,倒是某些有心人去攙上一腳了。
只是想來,英雄事業多舛,突生事端。
這才逼得那些花一般的女子突然都帶刺了,將一個本來激情澎湃的小夥子變成了死氣沉沉的豬頭人。呃……不能算死氣沉沉,只能算是暫時壓制了自己激動的情緒,看其此刻娓娓道來的興奮勁,那就跟打了荷爾蒙的公豬一樣,哪裡還有先前的大面積陰影以及怨恨。
“哥怎麼可能做那等齷齪之事。哥只是覺得冷若水大美女在當衆挑撥我們羣裡的友好關係。”
古玉眉頭微微皺了皺,不禁問道:“此話怎講?”
“團長,你想想啊,‘泡澡’這等可以增進友誼的爽事,怎麼可能就邀請幾個最爲要好的,對我們這些人卻視若無睹,這不擺明了拉幫結派、分別對待嘛?你想想要是大家一起去泡澡,那將是何等樂事,對我們團以後的發展定將大有裨益。”
“嗯,是有那麼些道理,可‘泡澡’的話,我們男團員始終跟她們男女有別,確是不太好。”
古玉這一說,少昊便不樂意了。
“虧你還是團長,腦子咋就不會變通呢,既然擔心男女有別,那麼只要跟我們事先說好,我們這些男團員目不斜視,坐懷不亂就是了,這樣不就既不會影響到泡澡的樂趣,又可以增進我們‘玉成團’難能可貴的友情。”
古玉點了點頭。
“想法是好的,可能夠做到的,估計也就大義凜然、義薄雲天的少昊團員一人而已了。鄙下自認要是有那麼大團美女或赤條條,或只圍了一條溼掉的毛巾包圍在周圍,別說坐懷不亂,就是目不斜視都難以把持。”
少昊一聽,不禁給古玉投來了鄙視的目光,嗤之以鼻到:“嗤——虧你還是我們‘玉成團’的團長,竟連這小小的忍耐力都沒有,實在讓吾等後學之輩失望啊,本還打算拿你當楷模的,現在想想,誰是誰的楷模都指不定了。”
“別扯遠了,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古玉感覺這個少昊似乎想要跑題,便板起了臉,將話題直接拉了回來。
“這個怎麼扯遠,這個不說清楚。哥後面的行爲就解釋不清了。”一聽到“扯遠”二字,本就正色的少昊又再次正色了幾分,危然正坐,擠在腫塊中的雙眼射出一道精光,振振有詞地反駁古玉,兇猛滔天的氣勢倒是一時鎮住了古玉。
不過,事實上,古玉僅僅是爲少昊的異常亢奮感到莫名其妙而已,並沒料到會被少昊誤解了,還讓他在心中暗自得意了一大番。
而後,少昊方纔繼續自己的演講。
“團長,你想想啊,這種破壞團裡穩定、居心叵測的行爲,作爲團的一份子,哥能坐視不理?她們不邀請我們男團員也就算了,可竟連水柔姑娘都被她們冷落一邊了,這種冷血無情、辣手摧花的舉動,實在讓哥忍無可忍了。”
看着少昊吃人的氣勢,古玉選擇了靜靜聆聽。
當然,偶爾還會舉手,說說心中的疑惑。
“話說,少昊團員,你是怎麼知道水柔姑娘被她們冷落的?是因爲泡澡的美女羣中沒看到她,還是羣毆你的娘子軍木有她的身影?而且這用到‘辣手摧花’,是否有些誇張了?”
面對古玉的詰難,少昊不禁頓了頓,而後將古玉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而後用一種陌生的眼光望着古玉說道:“你真的是團長?停——你不要說,哥自會判斷。可是哥想不通啊,作爲團長,你竟能這樣思慮你團裡的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團員。哥再鄭重說一遍,哥沒做‘偷看’那等齷齪之事。”
“嗯,本團長明白,你是去爲水柔姑娘打抱不平去了。”
少昊這才緩了口氣,點了點頭。
“嗯——,團長終於明白哥的一片苦心了。你想想,整個團的女團員都去了,連何勝男那樣的儲備團員都去了,可水柔作爲一個資深團員卻反而被她們拒之門外,這小則心靈留下不可磨滅的創傷,大則可能從此人格分裂,走上一條不歸路。這等狠辣之事,發生在哥的團體中,哥咋能坐視不理。”
古玉不置對否,僅僅又問道:“你還沒說,你爲什麼知道水柔當晚沒有去?”
少昊霎時間愣住了,俄爾才反應過來,大聲嚷嚷。
“這個重要?”
“這個不重要?那你後來伸張正義的旗幟是怎麼舉起來的?”
“好!好!既然你打算打破沙窩問到底,那麼在這裡哥也就挑明瞭說。首先,哥沒做‘偷看’那等齷齪之事,所以泡澡裡面美女羣中有沒有水柔姑娘的影子,哥一點都不知曉。其次,團長你平心而論,哥像那種被人欺辱,便死死將對方面目記在心裡,伺機報復的小人?”
看着少昊滿懷期待,被腫塊擋住的目光,古玉不禁喟然長嘆:“不像!”
而後,便在心中補充道,你根本就是。
看來就是這樣了。少昊被美女蹂躪,心發記恨,將拳打腳踢的各個女子盡皆記了下來,事後,發現此中沒有水柔的身姿,便當即將其作爲自己一面鮮明的旗幟上,揭竿起義,並宣揚水柔的不幸,以此來混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還是說說當晚的事情吧。”
扯了這麼多淡,卻依然沒進入正題,古玉都有些坐不住了。
“什麼?還要說什麼?都說了可以不?發現跟你說話,真的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鴻溝。那晚的事情就是這樣了。哥爲了給水柔姑娘討個公道,便去了泡澡桑拿獨立間,誰知哥前腳剛到,後腳便被出來拿紅酒的冷若水野蠻女撞見,旋即引發了一系列的誤會,之後還發動了慘無人道的羣攻,將哥打得遍體鱗傷。嗚嗚嗚——哥真的都沒偷看,如若哥真的有一眼,那便詛咒哥長一千個針眼。”
聽到少昊連這麼毒的誓言都發了,古玉亦是相信他沒有偷看,或者還來不及偷看。
由此可見,少昊接下來的時光,估計都是摸黑了。
這幾乎被腫塊眯起來的雙眼看來還是他拼死努力消毒止痛的成果。可這僅僅證實了雙方的廝殺關係,卻依然沒有擺脫少昊的嫌疑,看來還是有必要再做進一步的刺探。眼珠子流轉了兩下,古玉便繼續問道:“呃……這麼說,她們定是對你深惡痛絕了,那麼她們最後是怎麼放過你的,是不是脅迫你做了一些你不願意的事情?”
本來還激動得滿臉通紅的少昊,一聽古玉的盤問,當即臉色便全白了,嘴角哆嗦。
“喂——,少昊團員,你儘管說,有團長給你撐腰,定然保你全屍,不,保你沒事。”
少昊被古玉這麼一說,竟是當場濁淚直流,口中喃喃道:“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一提起怕是淚灑長江。呃……團長放心吧,她們最後是被哥的執着信念折服的,並沒有脅迫哥做什麼,真的,哥絕不會爲惡勢力低頭,做半點對不起良心的事情,哥以人格擔保。”
聽到少昊又拿虛無縹緲的人格來擔保,古玉便知道事有蹊蹺。
“既然你不打算坦白,那麼相信少昊團員肯定已有後果自負的心理,那本團長亦不便多說了。”
古玉說着,便起身打算離開。
少昊一聽,臉色更爲慘白,拉住古玉,慌忙掩飾到:“哥真的沒有騙你,那個針眼的誓言是哥自願發的,並非她們脅迫哥,而且當時她們爲了以防萬一,不但將哥的雙眼打腫到看不見的地步,還用厚實的繩子捆住哥,哥真的就是有心想做對不起良心的事情都做不到啊。”
古玉一聽最後一句,眼中精芒一盛,趕忙抓過少昊雙手,果然有淤痕。
看來,少昊並無作假,那麼少昊參與到事件的可能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畢竟想要造成這等程度的淤痕,沒有一個晚上是決然不行的。故而,少昊變相地有了不在場證據,古玉亦能夠安心地將其從嫌棄人名單上劃去,準備下一個對象的審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