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內被一種沉默的氛圍包裹覆蓋,這襲擊來的突然,在所有人沉浸在睡夢之中,有人已經鮮血淋漓橫屍在走廊末端,而現在那兇手很有可能就在人羣之間笑看着一切。
衆人低着頭卻又小心的環視左右,雙腿交替改變重心似乎十分不安,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畢竟此情此景恐懼也是理所當然。
“所有的受害者都在這裡了嗎?”柒低頭看向那倒地衆人神情格外陰沉,他從遇到這種情況,對方出手狠毒一擊致命,無絲毫猶豫全然不在乎對方是誰。
從傷口上來看他的目的很直白,就爲了取走他人性命,但從傷員出現的地點來看,對方是完完全全的隨機選擇,所以不太可能是報復,那麼只有一種推測,而這也是最爲恐怖的一點,那人喜好鮮血不在乎是誰的,只是單純的喜歡。
柒看向看向走廊的盡頭,那裡是被鮮血染紅的地面,而血跡正以雲霜的房間爲起點,一直到走廊的一半才消失不見,拍了拍身上的浮沉站起身走到遠處的拐角,那地面上躺着一把武器,上面的刀柄被鮮血浸染,留下紅色的指印。
正當他疑惑之際,身後的士兵跑來彙報到“全員集合完畢,已到18人,缺席1人。”那士兵高聲回答到,然而聲音卻引起一陣嘈雜議論,人們左右巡視猜測着那個沒來的那人,一時間這樓道中的惡意幾乎溢滿。
衆人猜測着彼此,編排着心中最大的嫌疑人,過往的一點雞毛蒜皮此時紛紛成爲判斷依據,這裡再次成爲人間煉獄,不同於鮮血染紅的人間,這裡更爲恐怖,更被惡意充滿。
“安靜,安靜,誰沒有到?”柒高喊了幾聲,然而四周沒有絲毫收斂,直到話語傳來,一個身影來到他的身邊。“抱歉,我來晚了。”雲霜微笑的開口,此時所有的聲音都停了,衆人將視線投到雲霜身上神情莫測。
會是他乾的嗎?柒有些困惑,故而開口詢問“方便問一下嗎,你去哪裡了?”衆人聽此視線瞬間凝了過來,此時他們不再猜測,因爲在他們面前便有一個最大嫌疑人,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失控的瘋子。
“不會錯的一定是他,正常人怎麼會有這種動機,倒在地上的人平日裡和我們哪有半分交集,這分明就是暴走失控。”一男人在人羣中嘀咕道,而其餘的人好似瞬間有了盟友,紛紛開展進攻。
雲霜對此並未反駁,只是靜靜的看着,順帶記住那叫的最歡的幾個,比想象中的還容易上夠,這樣便能一一分辨,不過僅僅是這樣還不夠,他想觀看更多的表演。
柒喊喝幾聲試圖阻止這暴.亂的蔓延,然而沒有半分作用,不但周圍的人失去理智,那個引起戰的小子還嫌火燒的不夠,又毫不猶豫的填了一把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幾個意思。”幾人走上前來眼神分外的兇惡,然而云霜並未理會只是眼角微微上挑,瞳孔中閃過一道冷芒,“我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也不清楚未來會發生什麼,但這件事和我應當沒什麼關係。”少年看了下柒手中的刀柄開口道。
然而面對如此回答那邊的人不依不饒,王川隱藏在人羣中,看到這幕嘴角上挑尹明則若有所思,更是帶着複雜的眼神看向身旁叫囂的衆人,知曉他們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所有人的臉被一一記住雲霜很是滿意,這樣便能分清楚所有人對他的態度,剩下的便是給那些尋滋挑事的傢伙些許教訓,以便告訴其餘人亂嚼舌根的代價。
“好吧,竟然你們認爲是我所爲,那麼姑且承認是我做的,只是對於這句話你們能如何?”雲霜開口道,而身旁的衆人雅雀無聲,尹明上前拉住雲霜的手腕卻見他毫無反應,只是靜默的看着人羣中的王川等待着他的回答。
話音伴隨着沉默過好久,最終使得周圍陷入了混亂,人們叫喊着果然是你之類的廢話,雲霜只覺耳朵無端生了幾層老繭,“說完了嗎,不商討一下怎麼對付我,或者打算如何處理我。”雲霜帶着善意提醒道。
尹明卻開口提醒道“別做過頭了,你當時明明……。”他試圖將雲霜從事件的中心拉回,然而云霜卻步步逼近冷眼看着面前的衆人,神情是那般的輕蔑,尹明意識到這僅僅是計劃中的一環,他想要製造暴.亂,等待着爆發的時機。
“開什麼玩笑,我們這裡有18個人,你打算對付我們所有人嗎?”隨着雲霜的靠近一人冷汗直流,他抓着雲霜的衣領將他拎起來咆哮着,然而威脅的話語在雲霜眼中猶如空氣,當然空氣也許還有呼吸的價值,而他的話對雲霜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
“18人?你可以試一試他們會不會你站在你那邊。”聲音冷冷的迴響在走廊之間,男人不死心的看向身後,試圖鼓動人羣支持故而開口到“你們知道這個人很可怕,這次死的是別人,下次死的就是你們,不如我們聯手將他徹底解決,以便永絕後患。”
他不斷的鼓動着,然而身後的衆人卻有些猶疑,說到底他們誰都沒有見到雲霜行兇,而且……,衆人擡起頭眼神畏縮,他們能感知到面前這少年和自己等人的不同。
他們在末日前是遵紀守法的公民,即使到了末日也卻從未對同類出手,而少年未必,至少他們是這樣覺得,畢竟雲霜在他們眼中等同於一個怪物,見無人應和那人打算先行出手,然而等來的卻是雲霜揮來的一拳。
王川看了看左右試圖再次推動衆人,以18人的力量若想要鎮壓下去絕非易事,只要推動他們出手便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畢竟爭鬥中人總會忘記最初產生爭執的原因,最後變成了因爲你打了我,我便要進行反擊,那時所有最初的理由都失去了意義。
他張了張嘴正打算開口,並期待一場好戲,卻聽到一聲巨響落在耳邊,一道身影被扔了過來,身體撞在身後的牆壁隨後緩緩滑落 ,他低着頭坐在地面已然看不出神態。
衆人不斷的退後神情異常驚恐,視線追隨那身體移動,心臟則砰砰的跳個不停,少年正了正衣領,緩緩的走到王川近前笑道“麻煩你告訴那人下次出手請看準點,這做法除了證明他蠢沒有任何的作用。”
雲霜的聲音並未刻意壓低,但王川卻不願就此暴露身份“你在說什麼,什麼指使那個人的,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承認道歉便好,畢竟你也並非有意,而是情非得已難以自控。”男人竭力證明雲霜的危險性,然而並沒什麼實際用處。
“或許我應該將你處理了,然後再說一聲抱歉我不是故意,這樣你便能原諒我了不是嗎,這很合乎你的邏輯,而且如果我想要出手,你沒有絲毫逃離的可能。”雲霜微笑着提點對方,視線掃了過男人腳腕眼中帶着戲謔。
如果真的是被那些變異的蜘蛛咬傷一口,估計沒有三四天絕無復原的可能,那麼這段時間簡直就是任人宰割,足夠他慢慢料理。
也許是聽出雲霜的話語,王川尷尬的笑了笑“是你想的太多,我沒什麼別的意思。”話雖這樣說,但男人卻緩緩握住手中武器,指尖閃過一道鋒芒,刀尖從面前滑過雲霜向後閃躲,髮梢輕撫過那閃爍的劍影,他仰起的頭在刀身映上了一抹笑顏。
王川站起身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心臟和整個人都沉浸在恐懼之中,他無法對上少年的瞳,那眼神帶給他的是無盡的恐懼和顫抖,然而云霜可不管這些,他只想知道那個男人在哪裡。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他叫你來當替死未免有些過分,明明知道這種死亡的危險。”雲霜逼問,而那人退後一步仰起頭辯解到“我說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若是無辜便拿出理由證明,在這裡逼問我說明你心虛。”
衆人聽到這話目光再次變得滿是懷疑,而此時人羣中其他人開始呼喊着上前,但更多隻是在觀望,說到底他們是畏懼的,如果能讓雲霜遠離,他們自是十分願意,但若不能除了惹上一個大麻煩沒有別的價值。
人羣中王川的呼喊終於起到一點作用,住戶們看了眼左右,衡量了一下人數和力量的對比,慢慢躁動起來王川對此舉信心滿滿,隨着人羣一擁而上,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將他趕出去。”衆人呼喊着前進刀劍光影連成一片,然而這種攻擊對於雲霜來講還不算什麼,他於攻擊間輾轉,在衆人尚未察覺之際便來到王川身邊。
“抓住他,殺了他。”人們呼喊着涌了上來,目標直指雲霜,而戰局中的兩人交到一處,王川低頭看了下腳踝,眼中流露出些許忍耐。
“很痛吧,畢竟被變異蜘蛛咬了一口,你說那東西會不會因變異帶上了毒素,以至於隨着運動侵入到你的五臟六腑。”殺戮人格被召喚而出,雲霜的眼中閃過一絲猩紅,他將刀刃的目標對準王川的痛處。
刀刃從那繃帶出擦過王川神色恐慌,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那傷口是那蜘蛛所爲,而此時一道聲音響起,所有人定在原地,雲霜轉頭看向一旁的柒,只見他手中黑漆漆的槍口,以及棚頂上焦糊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