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即將填充怪物的胃,雲霜也顧不得是否會被感染,將武器拔出橫插在那怪物口中,只聽一聲嘶吼它甩頭將雲霜投擲在遠處,看着他口中的武器,雲霜陷入窘途,哪怕他是如何頑強的想要生存,此時卻同樣是赤手空拳毫無對策,而且怕是隨着這聲嘶吼,其餘的感染體會聞風而動。
跑,要快絕不能有半刻遲疑,要不然唯有落入那怪物的胃,顧不得武器和其餘的種種抱起電腦奪命狂奔,而身後那怪物同樣緊追不捨,無論談及夜視能力還是速度,雲霜都不能與那怪物相提並論,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有身形較小,得以如願在那破碎的洞口穿梭自如,如此才能在那怪物前幾番週轉不至於丟了性命。
四周是一片的黑暗,身後已然沒了影像,腳步踩在水面上發出特有的聲響,然而哪怕如此雲霜也不敢停留半分,他知道在這黑暗中沒有一個角落是安全,汗水順着額角留下,四周的空氣分外潮溼,他似乎闖入了諸如洗手間的地方,而此處由於水管爆裂到處都是積起的坑窪。
雲霜停下身不斷後退直至腰側撞到什麼,心臟一提摸向身後是好似大理石的質感不由得放鬆,“甩掉了嗎?”雲霜有些不太確定,畢竟這希望實屬渺茫,若真能如此幸運不知要燒多少香求上哪路神仙,事實也確實如此,尚未來得及喘息幾口便意識到危機襲來。
那怪物顯然並未走遠,或者說他一直在此地等待,就等着獵物撞入網中得一頓大餐,翻身一滾從這攻擊逃離,然而未得及扭轉敗勢,便覺感知一冰冷的質感纏了上來,少年扭過頭轉頭對上那雙眼,擡手抹向身後指尖一痛好似被物體的尖端剮蹭般。
什麼東西,雲霜雖是不大知曉,但總歸願意在生前做最後一搏,哪怕只有一點可能的機會他便不願放棄,畢竟沒有人喜歡死亡,更沒有人願意成爲這怪物的口糧,盡心竭力的出演一具屍體。
反手握住那物的尖端還未來的及反應,霎時一個用力身體被拖拽而去,眼看那怪物的臉越發靠近,雲霜翻手將那武器亮了出來。“不管你人造的也好天然的也罷,我不想就此離去,所以只得送你下地獄。”
那尖銳物體反射出一道冷光,其中倒映出雲霜的面龐,鮮血四濺而出沾滿了兩人,那怪物迫於疼痛捂住左眼,雲霜則藉此機會將武器抽出,然而也被一個用力甩入牆壁,從那石頭凝成的廢墟一一擦過。
也許此時的他應當儘快遠離,但云霜知曉說起速度他沒有半分優勢,哪怕跑的再快終是難以企及,何況,雲霜捂住胸膛嘴角溢出血跡,也許異能者的身體確實比常人強大,然而也總是有個限度,現在便是那劃分的生與死的交界,早上的傷外加剛纔造成的傷害,哪怕他想要忽視也不容易。
現在武器在手他決心拼上一拼,刀劍的光影從面前滑過,而那怪物瞬間被激怒,一道風捲席攻擊而至,雲霜只得偏轉武器躲過這索命的一擊,然而僅是如此還不得扭轉戰局,那喪屍窮追猛打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打算,雲霜想要求存而那怪物同樣也有所堅持。
武器再次相對,雲霜將刀劍迴轉哪怕今日必然要成爲亡魂,他也要拖這怪物同下地獄,只要沒有了他那些怪物便不會聽令,也許這還能爲尹明爭得一份機會,他不曉得自己爲何這般堅持,若真的要拿出些許解釋,可能便是他擁有的實在不多,內心對於失去滿是畏懼。
雲霜已下決心,擡手握住武器指向那怪物的喉嚨心臟,一人一怪物對着彼此眼中只留下對方的身影,這可不是什麼深情對望,這是恨不得食其血肉,寢其比皮囊,地面的水珠飛濺而起,兩人在這黑暗的空間週轉,那怪物失去了一隻眼疼痛難當,雲霜則全然看不見遠處景象,這說起來也算公平。
也許在身體的各項數值上雲霜不及那怪物,但那怪物同樣失去了靈巧這一優勢,隨着時間攻守互換誰都沒能到便宜,然而這平衡的局面並未持續多久,隨着體力的消耗雲霜的動作逐漸遲緩,儘管他的決心與戰鬥意志並未消退半分,但這種現實客觀擺在眼前。
黑暗讓人心生恐懼,而此時他將一條鮮活的生命埋入地底,那怪物將雲霜鎖在一個角落攻擊連綿持續,雲霜以武器盡力格擋,然而這也不過是掙扎喘息,隨着攻擊的交替越發迅速,雲霜開始難以跟上如此的節奏,原本就是黑暗的一片只憑感知抵擋,現在想要察覺卻越發困難。
身形自其中閃躲,而隨着動作揣在懷裡的平板緩緩墜落,雲霜瞳孔一縮擡手欲抓,而那怪物則抓住了這個瞬間,攻擊逐漸逼近然而卻停在這麼一刻,他怔怔的看着地面的東西,低下頭陷入了深思,他好似記得那是什麼,但又不是十分清楚,只是有着些許朦朧印象。
也許他對那物有着些許印象,然而云霜卻沒興趣在此時僵持,畢竟刀架在脖頸,倘若不借此機會盡力擺脫,難道還要坐以待斃,等待着怪物反應過來料理自己不成,於是他未有絲毫客氣,若有人在戰場上因爲注意力的丟了性命,那麼除了怪他自己還能責怪旁人什麼。
刀劍揮過尾巴只見那物被一分兩半,而怪物猛然從痛苦中驚醒,擡眼看向雲霜透着兇狠,他猛地將雲霜撲倒在地,鋒利的牙齒抵在他的喉嚨,雲霜以武器招架着,並無還手反擊之力,他想到也許今日就到這裡。
身後被尖銳的石塊磨礪,雲霜也終於知曉自己剛纔抓到的那究竟是些什麼,那好像是玻璃的碎片,此時的它被鮮血沾滿映出那怪物的面龐,和那猩紅無比的眼,那玻璃吸引了雲霜的視線,卻也使得那怪物的視線在其上掠過。
他怔怔的看着發出一連串的低吼,好似十分疑惑又有透出幾分傷悲,雲霜不知這是否只是錯覺,但那怪物確實停了下來,他不再攻擊只是對着那玻璃看了又看,全然將雲霜拋在腦後。
雲霜借這空隙得以喘息,捂住吃痛的胸口慢慢的蹲下身,他看着那怪物對着那玻璃好似在梳洗打扮,他疑惑着自己的面容,幾番撥弄卻總覺無論如何也難以做到順心如意,聲音從遠處襲來,那怪物猛地止住身形。
他彷彿在恍惚間好似聽到了什麼,那是他無比熟悉的聲音,儘管也不清楚因何熟悉,所有的攻擊所有的仇恨都拋在腦後,他擡起頭對着那聲音直起身,雲霜的聽覺並無那般靈敏,只是隱隱的聽到雜亂的腳步聲,但具體是什麼並不清晰。
那聲音好似在召喚,他順着那聲音不斷向前,儘管他不曉得那是什麼,但總是在冥冥間將其吸引,最終他放棄了雲霜這個唾手可得的獵物,轉向了他人,在那裡就在那聲音的來源,有他一直在找的東西。
雲霜靜默的看着物帶上幾分深思,他意識到似乎主宰那怪物的並非只是單純的食慾,也許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只是那原因他並不知曉,也無從推測,眼見那怪物帶着傷口跑向別處,雲霜撐着身體站起,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儘快離去,在那男人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之前。
遠處的進入主園區的柒等人一路小心,他們對這裡的情況並不知曉,只是從現在看來還並無大礙,其中一個男人看着領頭的李朝道“什麼嗎,你這根本是胡編,我們走到這裡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如加快腳步前往。”
那人想要繼續,但柒卻止住他的話語“不要說話,這裡安靜的有些過分。”柒意識到情況的不對,然而一旁的男人並未察覺反倒開口道“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算那怪物來了我們也不怕,何況最近那些喪屍對人好似並不感興趣,也許說不定這日子就到了頭呢。”
人總是喜好將事情往有利的方向思考,他們所有人都忽視了那些喪屍正逐漸變強的事實,柒低下頭他也願意往有利的一面思考,只是有些事並非他的意願可以左右,“這麼黑,又不是盲槍,鬼才能打的中。”其中一人似乎不滿同伴的說法小聲嘀咕,而這話又激起幾分不滿。
兩人正面相對開口欲爭辯幾個來回,然而卻被柒打斷“聽。”衆人同時停下手頭的動作紛紛轉頭看向前面,一時間所有的武器直指那端,所有人的心臟提到喉嚨尖,腳步由遠及近越發的嘈雜起來。
“若非必要不要浪費子彈,畢竟基地的存儲十分有限。”柒叮囑道,只是下面的情形顯然已非可控的序列,衆人嚥了一口唾沫僵在原地不能動彈,一個少年領在最前,就在他的身後無數怪物緊緊跟隨,幾乎片刻便將這裡團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