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並未料到這種變故,然而無論他是否有防備有何防備,此時說這些都已遲了,那爪子幾乎轉瞬即至容不得他有半分輕視,少年屈膝後彎只見那攻擊從上方滑過,那少年的眼散發着恐怖的光輝,雖然這攻擊落空然而危機並未解除,見未撲到雲霜他便將目標轉移到衆人身上。
隨着秒針的幾下顫動,他瞬間衝入人羣之中,而此時白殷卻笑着沉浸其中“看吧這就是傑作,如今你我都不用爭了,他已然不屬於任何一人。”男人癲狂的笑着,而衆人隨之亂成一團,他的變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沒有受傷也沒有任何異樣,然而就這樣平白倒下變成了這副模樣。
此情此景無疑使得衆人越發惶恐,即使是柒竭力控制卻也很難壓住這騷亂的人羣“冷靜些,事情還沒有變得不可挽回,組建防禦線我們衝出去。”柒試圖控制這混亂乃至崩盤的態勢,然而他的聲音早已無法傳達,對死亡的畏懼使得所有人成爲奴隸。
原本進入這醫院的有九人本就不多,後來傷的傷殘的殘被幾番消磨,現在已然所剩無幾,衆人被恐懼籠罩他們只曉得先一步便快上一分,全然不在乎他們身後以命相托的同伴,而隨着他們的離去防禦線的潰敗,乃至不必要的傷亡不斷加劇,使得種種陷入另一個惡性循環。
柒已然料到他們的結局已成必然,除了死亡不會有第二個結果可選,在他們脫離這防禦圈的一瞬,也許是抱着逃出生天的願望,然而卻成了首要的攻擊目標,並將後背完全的展現在敵人面前,這帶來的是什麼或許只有死亡。
鮮血流淌所有人接連倒下,雲霜低頭緊閉雙眼,他知道這不是哀悼的場所,那些怪物也不會給他這樣的時間,“你到底幹了什麼?”雲霜看向那一旁的白殷卻見他神色如常,哪怕面對如此地獄場景他臉上依舊掛着笑,對於這個男人云霜只有兩種猜測,要麼他足夠強大,要麼他是個瘋子。
“你很得意呢自己的所作所爲,看到這樣的景象難道不生出一絲後怕,還是你胸有成竹覺得自己能夠倖免於難?”雲霜瞥眼看向一旁的男人,卻見他搖了搖頭“只有庸人才會後怕不安,對於我來說能擔心的只有未來,而現在再也不用擔心了,因爲我們會死這點毫無疑問。”
聽此自嘲般的笑了笑“問你這個問題我真的是個蠢貨,你看上去瘋的比我還厲害,不過在死之前我要問個明白,你幹了什麼?”對上那人潔白的面孔,雲霜生出幾分質疑,面前的這個真的可以稱得上人,而不是披着人皮的野獸。
“是啊我幹了什麼呢,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爲了以防不測送了這小鬼一點東西。”男人並未言明,任由雲霜的笑容止在臉上“真是輕鬆呢,也許你也應該嘗試下這種痛苦。”擡起頭,只見那少年的身體開始不斷的扭曲,好像有什麼再難壓抑在這皮囊下。
衆人呆愣在原地,本以爲這已經是最爲糟糕的結局,然而現實卻賞了他們一個耳光,告訴衆人這不過是個開始,不要將所有的絕望付出,總要留存一些迎接未來,周圍落針可聞一片靜籟,沒有一人出手打破這寧靜,甚至那些怪物也安靜下來。
“據他的資料顯示,這些怪物已經有一定等級劃分,而這怕是他們的新王。”喬司開口神情一片冷凝,他們早在最初便定下策略,雲霜拖住男人的腳步,隨後由喬司前往白殷營地獲取資料。
事情進展的很是順利,得益於這病毒的完整資料,喬司藉此製作出終止感染的解毒劑救了尹明一命,然而也從中發現了一組數據,那是一段敘述解毒劑引導體內病毒變異的詳細記錄,而這記錄直到今日也未停歇。
這讓人毛骨悚然,很難想象如果這個病毒徹底爆發,其結果絕不比喪屍病毒好上幾分,然而此時也許更讓人害怕的不是怪物,而是引到創造這一切的人,他原本可以一次性將病毒清除或在第一時間將其制止,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做,反倒留下了這樣的一組數據以作觀測探索。
見喬司的神情如此看,他笑着看向雲霜“原來你在這裡拖延時間是打着這個算盤,想想也對畢竟這些感染者聚在此處,若不趁機下手怕也沒什麼機會,只可惜你不知道自己在走向死亡真是可悲可嘆,這下你可以如願以償,所有的人都會一同死去誰也不會孤單。”
男人揚起頭看向一旁那變的越發詭異的少年,“若不是我他早就會變成喪屍,是我日日夜夜用解毒劑吊着他的性命,至於利用不過是收的一點利息。”他說的毫不在意,好似這有多麼無足輕重,全讓忘記了是誰讓那孩子染上病毒。
原本他並沒有這種想法,之所以不醫好少年也只爲了更好的拿捏,卻沒料到隨着時間那病毒展現出強悍的抗性,它不斷地強化變異,這激起了白殷的好奇,於是開始引導那病毒進化,在這過程中少年看上去還算是正常的人類,但實際上若沒有定時定量的解毒劑,他便會立刻變異。
衆人壓抑着不敢喘氣,那些怪物有組織的形成一個圓圈,將衆人圍住並步步緊逼,雲霜瞥了眼一旁的白殷,此時男人在他眼中已經並不重要,他只想知道此時是否還有對策可言“能否終止。”雲霜詢問道,而白殷搖了搖頭開口道“這世間唯有未知最迷人,而像你這樣的永遠不會明白。”
“未知?”雲霜對這回答嗤之以鼻“比起未知的迷人,我覺得您更應該考慮一下你未知的死法,畢竟那些怪物對生前的某些事還是記得的,你猜他會不會衝上來扭斷你的脖子。”雲霜毫無惡意的提點到,而白殷卻顯得不以爲然。
那邊少年已經到了極限,一排尖銳的背鰭在他身上涌現,白色半透明的指甲此時已變成了全黑,往下一滴滴的流着血,衆人握着手中武器,在他們眼中已看不出那少年的身形,只能看到那越發猙獰的眼,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定衆人,在他眼中那已然不是同伴而是食物。
隨着一聲嘶吼也是最後一聲掙扎,少年,不,此時應該說那怪物已經完全蛻變,他轉頭對上一旁的衆人,幾乎一個閃身便衝入衆人的包圍,擡手抓住一人以他身軀果腹,只是單單如此還不足以讓他滿足,他還要更多的食物,那將成爲他力量的源泉。
猩紅的眼在四周尋覓,而此時在人羣中逐漸鎖定一人,他舔了一下脣似乎在提前品嚐食物的馨香,幾乎是一瞬那怪物便帶着風來到雲霜面前,尹明見狀閃身阻攔,然而這力量非他可以抗衡,苦了他身後的雲霜成了墊背。
“你好重。”雲霜咬牙抱怨,然而尹明手腕的青筋卻暴突出來“沒辦法,現在這情形似乎你只能當我的肉墊。”這力量太可怕了些,不知道這人有多麼瘋狂,才能創造出這種東西,尹明轉頭看向一旁的白殷,卻見他宛若看藝術品一般。
“真讓人噁心。”雲霜開口,而白殷卻從未將他的話語放在心間,壓力不斷的傳來,雲霜覺得已經到了極限,如若繼續被夾在兩面,怕是用不了多就他就要成爲肉餅死的可憐,想到這裡他擡腳將尹明往旁邊一踢,使他從這攻擊中擺脫,卻也使得自己暴露在怪物眼前。
“雲霜。”尹明呼喊一聲煙塵四濺,幾步想要上前,卻聽身旁傳來聲響,雲霜緩緩爬起“很疼,這真的很疼,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他掙扎着站起身,一旁的尹明有些不安“沒事吧。”
雲霜聽此搖了搖頭開口道“沒事,比起我你似乎更狼狽不堪,兩腳勉強的支撐身體,狀態怕是怎樣也談不上樂觀,“我有什麼狼狽,不過是在病牀上挺屍挺久了,身體連帶着意識有些遲鈍。”尹明竭力表現出無礙,然而事實上他的身體並未完全恢復。
只是事急從權他若在這裡靜養怕是要死上幾回,所以無論如何怎麼說也是一戰力,此時不出面怕是沒有將來,他不能允許雲霜在自己的眼前出錯,哪怕一點可能也要扼殺在萌芽間。
然而心願雖好但這怪物不會看他的眼色行事,他現在只想吃食物,想要面前這最香甜可口的部分,見一擊未成看向身旁,雖然這個並非他想要的,不過如此礙事不如一併解決,畢竟一個人可填不飽他的肚皮。
煙塵模糊了衆人的視線,也讓恐懼充斥在衆人心間,誰都不知曉下一個死去的會是何人,一道黑影將煙塵分爲兩半,雲霜還未來的及反應,便覺胸口受一重擊,視線中的所有景物快速後退,脖頸被死死的抓住,此時怪物的嘶吼聲響在遠處,白殷睜大了眼“感染者一號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