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帶着平板自樓道內穿梭,不知是什麼吸引了這些怪物使他們未受到多少阻礙,他一路疾跑從樓道的一端衝向另一側,他自知要爭分奪秒,若不如此用不了8個小時,尹明怕是要變成一具枯骨,即使僥倖活下來也帶着無限的未知。
土石在腳下滾動,雲霜一刻也不敢停歇,疼痛折磨着這具身體也消磨他僅存的清明,他將你平板藏好跌跌撞撞的前行,四周無半分光亮照耀他的前路,卻任由屍體的腐臭吞噬這鮮活的人,他們要將生命葬於黃土,而這醫院便是最大最爲合適的墳墓。
少年不知道今日的自己是因何着魔,竟對一個人的性命如此掛懷,明明他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逃出生天,卻好似嫌棄活的長遠,三番五次以生做賭,從理智上他知曉這很不划算,但不知因何情感上他無法接受看着尹明成爲怪物,而且已經走到這步他不想功虧一簣。
“情感真的是讓人討厭的東西,他礙事又使人失去本有的判斷,所以我才討厭他,才拒絕接受這一切。”雲霜露出幾分苦笑,而身後的嘶吼聲將他環繞,他敏銳的意識到似乎發生了什麼,然而現在他已無暇顧及,指向更快一些,畢竟指針在一刻不停的跳動。
隨着時間他腳步越發緩慢,由於這身體的疲倦幾乎使得他難以看清前方的道路,腳步虛浮一腳深一腳淺跌跌撞撞努力向前,鋪面而來的冷氣讓雲霜打了一個寒顫,而這卻讓雲霜綻開笑顏,到了無論怎麼說他終於到了,最後的意識便是他昏倒在門前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不知是多久之後,身體似乎慢慢回暖,雲霜眉頭皺緊小心的摸向身後,然而尋覓了好久也未察覺,他的武器不見了,也許是感知到雲霜的動作,喬司轉頭對雲霜說“行了不要裝睡了,你的刀還在腰間呢亂想個什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少年猛地一個鯉魚打挺,然而他這隻鯉魚怕是有些不太新鮮,掙扎了幾下除了稍微動了動便做不半分,“你最好別亂動了,你身上有幾處骨折,若不是仰仗着你對恐懼以及疼痛有着強悍忍耐力的特性,現在你就應該抱成一團哀嚎不斷,那纔想一個正常人。”
雲霜聽這話有些氣惱,將腿收攏環住道“如果正常人就要露出那種醜態,我寧願不正常。”少年偏過頭有幾分傲慢又夾着幾分人性,然而對於這話喬司卻擡起頭表現出幾分不同的見解“如果看不到,聽不到就不會受到傷害,那麼平心而論你會捨棄這一切嗎?”
男人的話讓少年陷入深思,而一旁的雲霜卻並未在意,只是當這話是此人隨口一提,將身體靠在堅硬的牆壁上,好似唯有如此才能使得這身體不至於昏睡過去“你找到我們需要的信息了嗎?”雲霜眉宇間不經意的透出幾分期待,然而哪怕是看到喬司也不得不潑他冷水。
“很抱歉,我想這並不是我們要的東西,所以……”喬司摸了摸頭,若放在往常做這個動作會讓他頗具魅力善於安撫,然而現在換上這副尊榮便沒有半分效果,雲霜靠向身後一下一下的撞着牆壁,雖然他早有這種猜測,然而現在事實被這樣直白的揭露,依舊讓他有幾分不知所措。
別喪氣,事情沒到最後一秒一切都有轉機,喬司本打算如此安撫道,然而卻見雲霜站起身向外面走去,“你要幹什麼?”喬司開口阻攔,而云霜則站定身形留給他一段長久的空白,“已經到了這步,難道還要輕易放棄不成,若如此作罷實難甘心。”
雲霜也不等喬司回話,便擡腳向房間外跨去“不可能的,憑藉你現在的模樣,出去除了讓外面的怪物多一同類,其餘的怕是什麼都做不到。”醫院如此之大,他麼又不曉得那人的所在,此時若再貿然出動兩者一旦相對,不用說都知道死的會是誰。
“那人十分謹慎,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帶着那怪物,想要從他那裡入手難如登天。喬司將視線停在雲霜身上,握住他的手腕無聲的搖了搖頭,然而他的話非但沒有打消雲霜的決心,反倒點醒了他給了他另一突破口。
“你能確定他從不讓那個怪物離身?”雲霜開口確認喬司點頭給予肯定,然而云霜卻有些奇怪,當時的他只見到那個怪物,對那男子的身影未見半分,難道是有什麼特殊情況使得兩人分開,左思右想難得結果,索性只能放在一邊從另一點出發。
“好那麼索性破罐子破摔,竟然他從不讓那怪物離身,那麼想來他那怪物應該知道他老巢的所在。”從那男人口中可能套不出來,那麼換一下也許那個怪物願意說點什麼。
“你瘋了,那個男人之所以難纏,正是因爲他掌控了那個怪物,而現在你竟然要放棄簡單的對手,找上一個更爲難纏的個體。”喬司認爲這簡直是癡人說夢,也不清楚雲霜這是從哪方面做出的考慮。
然而對於這話雲霜低下頭神情露出幾分志在必得“你怎麼就能確定,那個男人和那怪物是一條心,也許他們的關係遠不是看上去的那麼和諧。”想起男人同那怪物的言語,他意識到兩者不過是利益關係,而是什麼樣的利益,他已然有了一些頭緒。
“那個男人應該是沒有妻室孩子的,然而我去的那個房間確實有人生活的痕跡,而且還有一些繩索好似那在椅子上曾綁着一人。”而這個人極有可能便是這平板的主人,也就是所有問題的關鍵。
從那上面散落的遊戲圖標,雲霜生出某種推測,假設這電腦的主人是一個不大的孩子,那麼他被如此處心積慮的看管,總不會是男人出於無聊,而這裡除了闖入的自己等人,剩下的只有那男人,至少雲霜是未在此地見過旁人。
那人可不像是樂於行善,他定不會出於同情養着一個活人,讓他白白浪費食物,竟然如此養着他怕是一種價值,一種十分長久的價值,畢竟那地面的麪包包裝袋可不像是一日能夠造成,他至少將那孩子關了一星期有餘。
然而這一切只是猜測,若想佐證還得問一下這醫院的常住戶“你見過這平板電腦,還有壁紙上的這一對母子?”
喬司接過這平板電腦陷入了回憶,“我想起來了,有一個父親帶着他的孩子曾到我這裡問診,就是這個圖片上的男孩,聽說是因爲親眼看到母親除了車禍,從此便患上了嚴重的憂鬱症。”
“你確定?”雲霜開口問道,而喬司點了點頭道“我這裡不是內科外科之類常見科室,所以患者不多,那個少年給我的印象很深,他緊緊的抱着平板,無論如何勸阻也沒有鬆開的意思。”話語說道這裡喬司有些奇怪,按道理那孩子對這平板如此珍視,那麼若抓住機會逃離爲何沒帶着離去。
他剛想要如此開口,而云霜卻想到了什麼,記得感染體一號看向這平板的眼神,以及最初他四下尋覓的模樣,原以爲那是隻是他的不留意,才讓他有機可乘,然而現在想起那最初他的尋覓,似乎不像是爲了抓住自己,現在看來有可能他認識這平板的主人,並在偶然間發現了什麼。
那男人以這個孩子作爲威脅,然而卻粗心大意使得人質僥倖逃脫,但孩子走得匆忙未能將這平板帶去,而男人提前察覺到了什麼,故而將怪物打發以防止他發現人質逃離失去了威脅的把柄,只是他瞞過了一時卻瞞不過一世,那怪物意識到不對前來探看正與自己撞了個對眼。
想到這種可能雲霜嘖了一聲有幾分不爽,這麼小概率的時間都能撞到,最近的運氣看來確實談不上好,不過現在總算是苦盡甘來,若能找到那個少年,那麼所有的格局都將被徹底改寫,只要有他的引領剩下的事便是水到渠成再自然不過。
只是現在上哪裡找尋那人,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孩怕是沒有多少的抵抗,若真的對上那些感染體除了被撕成碎片外,不會有另外的結果,現在只能祈禱足夠幸運,不要讓那些怪物發現,免得剛出狼口又入虎穴。
雲霜轉頭看向外面剛準備開口,而此時卻聽喬司猛地停下身“聽到了嗎?”雲霜一愣不曉得是聽到了什麼,而喬司卻有些不安,自從變成如今這模樣後,他的聽力放大了不止一點,“聽到什麼?”雲霜皺緊眉頭好似有些無法理解,而喬司卻站起身看向遠方道“那些怪物的嘶吼聲,還有槍響。”
聽聞此話雲霜站起身,隨後皺緊眉梢“槍聲?”喬司點了點頭“對槍聲,很多的槍聲連成一片。”雲霜聽此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攜帶槍支怕除了柒也不會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