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數人口中敘述的畫面得以拼湊成一副完整的圖景, 但這卻並非出自雲霜的意願,如果可能他一點都不願想起。
上一世的雲雨只是在基地的外圍便遇到了那樣慘痛的攻擊,數十天他沒有一夜敢擡起頭看向基地, 等到他終於鼓足勇氣面向那高高的圍牆, 看到的只有一片死寂, 四周全然被毀滅了, 他給了人希望卻又開口告知這不過是一個玩笑。
雖然對接下來的情況一清二楚, 但云霜迫切的希望無論如何都不要成爲事實,漫天飛舞的透明薄翅在月色下閃爍,底下涌現的黑色軍團, 隨後地面沉陷城牆坍塌,喪屍進攻碾壓。
雲霜的身體有些顫抖, 那過去的記憶讓他難以承受, 雲雨的回憶帶着強烈的情感, 哪怕是作爲他負面人格的雲霜都感覺淪陷在絕望之中,他不斷的發動強制鎮定, 擴張胸腔使得空氣填充肺部,以此便能得到些許活着的感覺。
也許這氣息的波動過於明顯,他身形的上方被籠罩在陰影中,那視線讓他頭頂有些難受,雲霜調整神態將幾個人格叫來隱瞞, 但卻無論怎樣也無法在這人面前撒謊, 怎麼也裝不出若無其事。
那邊的李朝正在給無聲啜泣的女孩傷口, 那蟲族給予她很致命的貫穿傷, 整個手臂都被變得血肉模糊, 女孩依靠在父親的懷中淚水好似連珠般一顆緊鄰一顆。
“你需要懷抱嗎?”尹明並無玩笑的開口這語氣卻招致了雲霜的憤怒,“我又沒有哭而且也不打算那樣, 這舉動沒有任何價值。”雲霜絕不承認尹明的這個提議對他產生些許觸動,他也不願承認自己在畏懼着,儘管這畏懼比起他自身的主觀感受,更像是雲霜殘留的歷史問題。
“只有無依無靠的小孩子纔會明白哭對他毫無幫助。”尹明在雲霜的身上稍作停留,但是他沒從這人身上看出一分脆弱,於是只能摸摸頭到“可能是我想的太多。”
“無依無靠嗎。”雲霜揚起頭髮絲輕微的顫動,視線落在遠處的那方瞳孔中卻看不出一物,尹明感覺到它身上的寒意,於是開口道“你不覺的我安全又可靠嗎?”
雲霜聽此轉過頭好像經過了一陣頭腦風暴,緩緩的回答道“我覺得你臉圓厚且大。”話語帶着些許玩笑的成分但尹明卻開心不起來,他呼出一口氣隨後松下肩“真無情。”
話音落下雲霜不再開口,而此時的尹明也不知曉該說些什麼,不過到這一步已經無所謂了,他已經使雲霜從那沉悶的氣息掙脫。
此時的他雖依舊貼近地面情緒卻顯得不再低落,雖然現在的情形依舊好不到哪裡但總有一絲起色,尹明向那蹲在地上的雲霜伸出手,想要將他從那黑暗的深淵拯救,但卻被狠狠的挖了一眼,隨後那當事人便站了起來沒有絲毫留戀。
“真是讓人喜歡不了的傢伙,一點都不可愛。”尹明對雲霜的不尋常向來知曉,但今日他無比希望面前這少年能夠從自己身上汲取一點依靠,這也好過現在的模樣讓人捉摸不透。
雲霜轉過頭看向一邊,當他平抑心情之後也有了些許閒情逸致來料理身後的這個,他將刀刃對準自己絕非偶然,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雖然事情很多讓人繁忙,但無所謂他總會將所有一切料理的乾淨利落。
“我們來談一談如何,談一談你的想法以及命運。”雲霜逼上近前,李朝對事情的經過並不瞭解,起身詢問其中是否有些誤會,但還未開口便被尹明以身體阻隔。
那人不斷退後隨後好像被逼到了絕境,他握緊雙拳好似鼓起勇氣,擡起僵硬的腿雙眼對上雲霜開口道“你是異能者吧?”
雲霜瞳孔一顫,但這細微的表情卻沒有一人得見,他是絕不會將把柄輕易的交給別人,那怕他說的所有句句是真,雲霜有能力裝下去卻不願對誰都全副武裝,因爲並不值得明明微不足道。
“我不是,而且這和我是不是異能者好像並無關係。”心中所思被猛的戳中,但云霜的表現卻依舊完美的沒有絲毫瑕疵。
眼中所見是少年的嘲諷,男人緩緩退後試圖尋找一個無法反駁的藉口,表現的沒有半分動搖,“異能者會招致災難,他們會吸引捕食者,唯有將他除去所有人才能安全,這是爲了大家的好,就好比這次如果沒有這個男人,那些蟲子也許不會攻擊我們。”
面對着如此指責雲霜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不過比起這些他更好奇這人是從哪裡得知的這句話,這種詭異論調像極了那場可笑的運動,一場以滿足私慾造就的屠戮。
只是此時比起嘲笑,雲霜更關心的是這個男人是否知道上面的訊息,按照理解這些人應該是和他們一起掉落在坑洞中,那麼他哪裡會得到並未公開的消息,除非這件事早有預謀而它便是少數知情人士。
不過比起那個雲霜更想知道這人對異能的獲取究竟能瞭解多少,真的是像他說的它只知道異能者吸引攻擊,亦或者他知曉更多其中包括他最不願讓人瞭解的訊息,是否有人發現另一條異能者誕生的捷徑。
見雲霜陷入深思男人開始咄咄逼人,他並不確定雲霜的身份,但卻願意一賭反正也並未損失什麼,他帶走的只有雲霜的性命,至於自己會不會被視爲劊子手有什麼關係,反正已經想好了藉口。
“如果說你不是異能者那麼就請你拿出證據,如果不能就請允許我出手檢驗以便排除危險,想必沒有人會希望今日的事繼續發生。”男人說道這裡頓了一下看向雲霜的眼,他本以爲會看到慌張甚至驚恐的眼卻愣在原地。
那是什麼,它不明白但是分明看到了那詭異的笑那神情是惡魔,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少年的氣息噴吐在耳邊“在脖子上抹一刀便是你證明的方法嗎,那樣的話不如我先幫你證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