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飄雪挑了挑眉,看着肖展清,面色一瞬間便冷了下來,更是冷聲道:“太師這是什麼意思?”
見西門飄雪有了幾分冷意,肖展清心中不由有了幾分喜色,但面上卻依舊佯裝一副無奈的模樣道:“老夫的意思就是,眼下老夫是沒有能力護的兒女周全,所以願意將女兒下嫁給王爺,只是要看王爺願意娶哪一個了,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被試探的感覺並不好,西門飄雪聽完眼中閃過一絲寒意,略有些怒意道:“太師這父親當的,倒是大方的很,只是本王卻無福消受太師的如此厚愛,本王只要肖凝一個便已經足夠了。”
他選肖凝,也只是因爲喜歡,以他的驕傲絕對不會因爲天命鳳女之事,而如此費心的追求一個女子。
即使他想要這天下,也未必要依靠天命鳳女。
雖然最初與肖凝糾纏不清的時候是因爲她的身份,可是他從未真正的在意過。
而且肖凝的身份一直都不清不楚的,他真的爲了天命鳳女而娶,也應該弄清楚之後再提親了。
肖展清心中大喜,咳了一聲,壓下心頭的喜悅,又試探道:“可是嵐兒是真正的真命天女,王爺何不再考慮考慮……”
“不必!”西門飄雪打斷他,站起身,冷聲道:“本王要的是肖凝這個人,並不在乎什麼天命鳳女,肖太師莫要輕視了本王也輕賤了自己。”
他真的有些惱,如果肖展清真的以爲他西門飄雪這般膚淺,就真的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他的確派人調查過,肖嵐的身份是真的,肖凝是一個晃子罷了!
但他毅然決定娶肖凝爲自己的王妃。
最初他想要的是天下,可是與肖凝接觸之後,他便想着天下美人都要,不管這個美人的身份地位如何。
他都要!
“看來王爺是執意要娶凝兒了?”肖太師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再次確認。
西門飄雪看着他,一字一句鄭重道:“西門飄雪此生只求肖凝一人爲正妃,我若爲王,她便爲妃,我若成皇,她自是後,絕不會變。”
“好!”肖太師聽到此處爽朗一笑,道:“果然老夫沒有看錯,王爺對凝兒確實是真心。”
西門飄雪心中早就明白,此時更是,眯起眼打量肖展清:“肖太師這是在試探本王?”
“確實。”肖展清也算誠實,看着西門飄雪道:“不瞞王爺,若是以前,凝兒嫁給誰,老夫都不會太過擔心,至少若是對方對老夫的女兒不好。老夫還能爲老夫的女兒做主,可現如今,老夫被貶到此地,自然不能爲凝兒的未來做出保證,所以面對王爺對凝兒的心意,老夫作爲父親,必須要試探清楚,王爺是真心對凝兒,還是另有目的。”
西門飄雪雖然覺得有些不悅,但是聽肖展清這麼說,自然也能明白他的苦心,道:“既然如此,太師請放心,本王對凝兒絕對是真心的。”
看着西門飄雪點點頭,肖展清才深吸一口氣說道:“老夫自然是看出來了,如此才放心告訴你一件事。”
“何事?”西門飄雪皺了皺眉,坐正身體。
肖展清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關於凝兒真正的生辰。”
西門飄雪一愣,緊接着就聽肖展清道:“其實凝兒纔是真正的天命鳳女,而嵐兒卻不是。”
“什麼!”其實先前西門飄雪就已經猜到了,只是真的被證實了以後卻還是難免震驚:“那爲何會變成肖嵐?”
肖展清嘆了口氣,無奈道:“也可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確實有私心,嵐兒是庶出,生母又不在身邊,再加上向來嫡庶有別,老夫即便是將她看做嫡女來撫養,卻始終不若嫡女那般,不管是城中貴族小姐的花會,還是達官貴人相見,嵐兒總是躲在角落裡的,而凝兒卻不同,凝兒有她娘一樣的美貌和才華,再加上是府裡的嫡長女,向來就是衆人衆星捧月的對象,所以當初國事要預測城中女子是否是天命鳳女之命的時候,嵐兒哭着來找老夫,要老夫幫她改命格……”
“所以你就將凝兒的命格給了她?”西門飄雪有些替肖凝不值,就是因爲這個命格之事,苗雲理才執意要娶肖嵐,而要把跟自己有婚約的肖凝殺掉,若是那日……
想到第一次見到肖凝時,她被折磨成那副模樣,西門飄雪忍不住心中一緊,冷聲道:“你可考慮過凝兒的感受嗎?”
肖展清伸手扶住額頭,皺眉道:“凝兒是老夫的心頭肉,老夫如何沒有想過,只是當時凝兒已經與鎮南王世子有了婚約,老夫想她已經是太師府的嫡系小姐,又是準世子妃,天命鳳女那個虛名有或者沒有都不重要了,而嵐兒和凝兒只相差一歲,卻無人問津,所以,老夫斟酌之後才同意了嵐兒的事。”
頓了頓,他又看向西門飄雪,道:“可是老夫萬萬沒想到,他鎮南王府卻爲了一個天命鳳女的名頭,竟然要與凝兒退婚,而且還險些害死凝兒,老夫也是追悔莫及,幸而凝兒沒事,還與鎮南王府劃清了界限。”
西門飄雪看着肖展清,問道:“那緣何現在你還是不肯說出肖凝的身份?”
肖展清愣了一下,沉聲道:“天命鳳女的頭銜雖好,可皇都裡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不過是想借着那個名號來滿足自己的野心罷了,凝兒和嵐兒不同,凝兒的性子老夫知道,她要的是什麼老夫也知道,所以老夫作爲一個父親,也並不想我的女兒將來嫁給的人是因爲她的命格,而非真心。於是便不想說了,至於嵐兒,她要的只是地位罷了,所以鎮南王世子與她也算是相配。”
西門飄雪喉結微微發顫,卻也說不出什麼。
雖然肖展清的這種行爲,有些極端,卻也是一個父親的正常行爲。
半響,肖展清又道:“王爺,老夫將凝兒交給你,你且一定要好好對她。”
西門飄雪點了點頭,正色道:“本王會的,這件事,就當沒聽過,不管凝兒是不是鳳女,本王要的都是她這個人,而非其他。”
“那凝兒的身份,也請王爺一定要想辦法守好,鎮南王不遠千里來到這白虎關就是想要問凝兒的身份,老夫一直推脫不見,還有蘇飛揚,那小子原先也不是這般的,如今卻也……”肖展清停了一下,又看向西門飄雪,道:“無論如何,眼下凝兒是屬意你的。”
西門飄雪勾起脣角,道:“太師放心。”
窗外明月高照,西門飄雪與肖展清又談了談皇都的事情,才起身離開,出了門,就見白雪和肖玄晨兩個小豆丁拿着一個發光的布袋過來,不由有些好奇問道:“你們兩個去了哪裡,袋子裡是什麼?”
白雪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漫不經心道:“這熊孩子非要拉着我去抓螢火蟲,這不是抓了一袋子嗎。”
肖玄晨拎着袋子,聽到白雪喊他熊孩子,撲閃着兩隻大眼睛,問道:“熊孩子是大熊的孩子嗎?我可不是大熊的孩子,我是爹孃的孩子。”
西門飄雪看着肖玄晨跟肖凝相似的眉眼,再聽他這般一般正經的說話,不由聯想到肖凝,微微一笑,彎身摸了摸肖玄晨的頭,輕聲道:“晨兒抓了多少?給哥哥看看。”
肖玄晨其實很是喜歡西門飄雪,這兩日西門飄雪陪着肖凝在白虎關玩,少不了帶着他一起,順路買些小零食和玩具給他,所以見到西門飄雪,肖玄晨顯得特別高興,雙手捧着袋子就給了西門飄雪,道:“哥哥快看,我家後邊的戈壁灘,有好多好多的螢火蟲。”
西門飄雪看了一眼,稱讚道:“晨兒真是厲害,竟然抓了這麼多。”
一旁的白雪撇了撇嘴,道:“一直再抓的人是我好嗎,他就在一旁看着來。”
肖玄晨抓了抓腦袋頂上的小辮子,道:“是你說我太笨了,要我看着阿九的。”
“那是因爲你確實笨啊。”
“我不笨,我娘說我可聰明瞭……”
看着白雪一百多歲還能跟肖玄晨玩兒到一塊,西門飄雪有些無奈的笑笑,然後伸手摸了摸肖玄晨的小腦袋,道:“好了,太晚了,趕緊回去睡吧,不然明天起不來怎麼辦?”
肖玄晨一聽,立刻擺了個笑臉,抱着西門飄雪的胳膊問道:“哥哥要我去早睡,是不是明天帶我上街去吃好吃的?”
西門飄雪愣了一下,隨即掐了掐他的臉,道:“晨兒是個男子漢,成天總想着吃可不好,前段時間我可是聽你姐姐說,你三字經都背不過,被你娘打了?”
肖玄晨打了個哆嗦,可能是想起那日的捱打的手心了,小聲道:“三字經太難了,我記不住……”
白雪在魔月宮的時候也讀過三字經,不過也忘得差不多了,聽到肖玄晨這麼說,也忍不住認同道:“那本書確實難。”
西門飄雪無奈的看着他倆,笑道:“我看是你們總想着玩,沒心思背,不若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們誰先背全三字經,我就給誰買糖葫蘆吃。”
一聽到糖葫蘆,肖玄晨和白雪立刻齊刷刷的擡起頭看着西門飄雪,驚喜的問道:“真的嗎?”
西門飄雪挑了挑眉:“真的。”
肖玄晨歡呼了一下,把手中裝着螢火蟲的袋子遞給西門飄雪,道:“拉鉤,哥哥和我拉鉤約定。”
西門飄雪好笑的伸出手,跟他拉了勾,就聽他道:“這螢火蟲送給你吧,晨兒要用功讀書,再不玩這些了。”
一旁的白雪撇撇嘴:“是用功讀書,還是爲了吃糖葫蘆。”
肖玄晨小胖臉一紅,結巴道:“就……就不能兩者兼得嗎?”
白雪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不能,西門飄雪看着二人,笑道:“你們趕緊去讀書,這螢火蟲我拿走了,等你們背過三字經,自然有你們的糖葫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