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維揚休息好後, 幾人便從正門穿過,進了白馬寺內。
偶爾還是看到有三三兩兩的香客上香祈願,蘇維揚進了大殿上了香後, 便想着找白馬寺的主持水禮大師做一場法事, 超度戚府的亡靈。
恰好, 蘇淺墨也找水禮大師有事相諮商, 二人便一同隨着一個小沙彌繞過大殿, 進了後院的的一個小院子裡。
“幾位施主見諒,主持他老人家現在裡面有一位貴客接待,請二位施主稍後片刻。”小沙彌向蘇維揚等人一行禮, 把他們引到門前,說明了情況。
“不妨事, 水禮大師既然有貴客, 我們稍等片刻無妨, 有小勞師父了。”蘇淺墨輕輕點頭示意。
“阿彌陀佛!”
蘇維揚打量着四周的院落,院落裡植着一棵百年大榕樹, 樹下襬着石桌石凳,石桌上放着一副萬年不變的黑白棋。
一如六年前的父親領着自己來拜見水禮大師一樣,院子裡面什麼東西也沒多,什麼東西也沒有少,唯一多的是那棵大榕樹的葉子, 少的是父親。
父親同水禮大師當年是莫逆之交, 父親離開京都來洛陽的時候, 就曾經拜訪過水禮大師, 兩人鬥棋鬥武, 最終惺惺相惜,父親成爲了水禮大師的忘年之交。
“你說, 在這個節骨眼上,水禮大師的貴客會是誰呢?戚鼎剛剛被滅,洛陽的白馬寺就來貴客了,真是讓人好奇啊。”蘇維揚盯着那扇緊閉的門,心中疑惑,臉上充滿着好奇,向蘇淺墨問到。
“應該是京都來人了吧!戚鼎這件事情怕是皇上昨夜就已經知道了,先派人過來暗中調查,真正的明面上的官員估計過幾日就到了。”蘇淺墨也盯着那扇緊閉的門,聲音清涼,“別小瞧的皇上的本事,他現在依舊能坐穩這個位置,他的手段自然高明,而且追隨皇上的幾大王府依舊屹立不倒!”
蘇維揚恍然。
片刻後,那扇緊閉的門“吱”的一聲被打開了。
最先出來的是一位一襲藍衣的少年,側對着門口,少年一身極好的綢緞,腰間也佩戴着一枚藍色玉佩,身姿雍容華貴,容貌則是上上乘,五官無一不呈現着俊逸風華,此刻少年正在笑着和水禮大師道別。
“大師不用客氣!錦夏多謝大師指點!”藍衣少年正在彬彬有禮的身子一鞠,同水禮大師辭別。
“阿彌陀佛!小王爺走好! ”水禮大師也回了一個佛禮。
蘇維揚盯着那人,眸光一閃,眼中似是有着千萬言語,滄海桑田,最終化爲沉默。
那藍衣少年話別了水禮大師,轉過身來,看到蘇維揚的剎那也是一愣!隨即俊逸的容貌上出現一絲波瀾,風眸中劃過一絲茫然,轉眼間波瀾和茫然化爲虛無,徑直帶着輕笑向蘇維揚走來。
“在下是不是以前見過姑娘?”他的語氣似乎是在壓抑着激動與興奮,聲音微微有些喑啞,也顧不得行禮,直接開口問道。
蘇維揚就那麼看着他,驀然低下了頭,在外人看來她是害羞,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眸中已經是千變萬化,滄海桑田。少刻,蘇維揚再次擡頭時,眸中已經歸爲平靜,嘴角一彎,調笑道:“莫不是公子見到姑娘以後都是這樣搭訕的?這樣的技術略顯拙笨吧!”
對方聽到後一怔,臉上閃過失望,隨即失笑行禮道:“是在下拙笨,在下御錦夏,見過姑娘,剛剛唐突了姑娘,是在下的失禮,這裡給姑娘賠禮道歉。”
蘇維揚淡淡一笑,搖頭表示無礙,“無妨,小女子洛陽城蘇家蘇維揚。”
御錦夏打量蘇維揚良久,覺得自己失禮,向着一旁的蘇淺墨笑道:“這位就是蘇少族主吧,錦夏在鎬京久仰少族主的大名,如今一見,果然風采無比。”
“多謝小王爺誇獎,山野村夫,自然是入不了小王爺的眼,倒是淺墨在洛陽一直聽聞小王爺的事蹟,今日見到廬山真面目,自然是淺墨的榮幸。”蘇淺墨的語氣清冷。剛剛蘇維揚和御錦夏的神情自然是入了蘇淺墨的眼,他的心中有着微微怒火,轉而化作了酸意,兩人的過往,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他們二人應該算是青梅竹馬。
“錦夏這次來洛陽是爲皇伯父挑選牡丹的花栽子,御花園的牡丹忽的一夜之間全都敗落,皇伯父大怒,命錦夏前來洛陽挑選花栽子,到時自然是少不了去拜訪蘇家一趟。”御錦夏三言兩語交代了自己來洛陽之意,便又笑着向二人拜別:“想必維揚小姐和蘇少族主找水禮大師也是有要事相商,錦夏在這裡拜別,明日,自當登門拜訪。”
“淺墨和維揚妹妹是來找水禮大師做一場法事的,如此,就這裡和小王爺別過,明日淺墨在蘇府設宴。”蘇淺墨的語氣自然是一貫的清冷,就算是客套時也是依舊那副萬年的冰臉。
御錦夏似是不在乎蘇淺墨的態度,再次細細看了蘇維揚一眼後,轉身離開了院落。
“看夠了沒有?人都走的不見影了,還巴巴的望着人家。”
蘇淺墨的眉頭一挑,看着蘇維揚定定的望着離去的背影,話中透露出嘲諷的意味。
蘇維揚聽到蘇淺墨的話後,怔怔的望向他,又看向門口立着的水禮大師,壓下心中的莫名其妙的煩躁,走向水禮大師,行了一個佛禮。
“水禮大師有禮了,洛陽蘇家蘇維揚見過水禮大師。”
蘇淺墨也壓下心中的薄怒,上前行禮,“淺墨見過水禮大師。”
水禮大師默默的看着面前兩位少年少女,親善的笑容漸漸擴散到全臉,“維揚小姐,蘇少族主有禮了,裡面請。”
說完水禮大師便領着二人進了房間,房間的擺設也簡潔,無非就是桌椅打坐時的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