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羅斯還記得引怪物來這邊的人,就是“北方狼”的布魯塞爾,這也是爲什麼他,會那麼爽快地答應布朗的請求的原因。特羅斯向來的原則便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然後他就像一隻,初生的牛犢一樣,奮力激戰,當時的戰意,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每當滾燙的血液飛濺在臉上的時候,他都會爲此莫名興奮,不管是怪物的,還是自己的。
雖然特羅斯非常抗拒這種感覺,但是這種對於血液的貪戀,卻已經根深蒂固地植入到哈曼家族的DNA裡面,這也是家族世世代代所遭受的詛咒,來源於魔鬼的詛咒,“紅獅之血”的秘密,除非他能夠選擇自己的出生,否則一切都是枉然。
所以特羅斯非常痛恨自己,他每一天每一夜,都在責備自己爲什麼不盡快死去,而要日以繼夜地忍受這樣的折磨,但是他又不想真的就這樣死去。
當然爲了不至於自己爲此失控,導致三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他必須時刻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特羅斯只能令自己轉移注意力,戰鬥,除了戰鬥他沒有什麼可以做的。
就算怪物尖銳的爪子,在他的胳膊上面劃開一個很大的口子,但他始終不管不顧。因爲他全身的信念和理智全部集中在於打倒對方,僅此而已。
“對,記住砍怪的時候,要心無旁鶩,殺人的時候也是如此。”羅伊恩卻並沒有上前阻止,他抱着雙臂,靜靜地看着。
“如果不是老師出手相救,我想當時已經死了千次百次吧。”特羅斯調笑,並且從揹包裡掏出一瓶麥酒,拋給羅伊恩。
特羅斯知道老師非常喜歡喝酒,而且他還知道老師是在這個島上,除了蘭特,以及阿爾特蘭之外,武藝最高強的人,因爲他對付10級的精英怪物,只需要一招簡簡單單的劈砍。
而特羅斯手上,那柄波Lang型刃口的匕首,也是那時候所老師所贈予的東西,經過武器協會鑑定和註冊,D級的末日匕首。
但他唯一不知的,是羅伊恩曾經位列於護國十二英雄之一,蘭特是,阿爾特蘭也曾經是。
“我不會拒絕你的好意,但是我還是要說聲,做大事者,不必拘於小節。”他靠在火爐邊,喝着麥酒,猛烈的火光把他的臉烘得通紅。
“老師真是說笑,我哪像做大事的人。”
“哈哈,我一向看人極準,除了那一次之外。”羅伊恩用手背擦了擦脣邊的酒痕,把酒重新拋回去。“而且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來,與我共飲。”
特羅斯接住,灌了幾口,酒並不濃烈,可是入口甘醇,“果然好酒。”
“老師,我已經完成了你所交代的108個任務,所以你能說一些關於‘魔王石’的事情嗎?”特羅斯試探,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羅伊恩,期待羅伊恩能夠解除那個困擾他這一生的謎題,這也是他趁夜來到這裡的原因,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切。
“我想,你是一個信得過的人吧?”火光在羅伊恩的眼睛裡明滅不定,沉默了許久,然後他不答反問道。
“是的,老師,我的爲人你應該很清楚。”特羅斯把就跑放下。
“那麼我將在兌現承諾之前,託付你一件事情。”此時他的臉色逐漸黯淡下來,變得嚴肅無比,特羅斯開始意識到,這是一件非常嚴峻的事情,不僅危險,而且要命。
“願爲驅策。”他再次單膝跪地,握拳,僅僅將大拇指和小拇指伸出,貼在心臟部位,像是某個無比虔誠的祈禱儀式,就和當時一樣,一往無前,無怨無悔。
“給我殺死一隻名叫涅勒卡斯的惡魔。”
“噢?這又和‘魔王石’的碎片有什麼關係嗎?”特羅斯問。
“時機成熟之後,你自然就會知道的。”
特羅斯感覺老師確實知道一些東西,但他卻又並不願意過多地提及這方面的事情。而且特羅斯曾經幾次詢問,老師都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甚至有一次直接命令特羅斯,去完成警衛革爾泊特所交代的任務,也算冥冥之中自有註定,他遇到了布朗,並且發生了以後的事情。
“那惡魔在哪裡,我總不可能滿世界去找某個連見都沒見過的惡魔吧?”
“你的腳下,或者更深的地方。”
他驚訝,退開幾步,這時候也許是羅伊恩觸動了某個機關,就在特羅斯的面前,開始徐徐出現,一個一米見方的秘道。
“既然老師知道,您親自出馬,豈不是手到擒來,又何必假借我手。”他疑惑。
羅伊恩搖頭,並且將一隻點燃的火把遞了過來,“如果可以,我就不會一直在這裡枯守。記得路上一切小心,如果有些勉強,照原路繞回來就可以。”
“知道。”特羅斯應諾,但他卻不會繼續問下去,如果羅伊恩真想要他的命,在遭遇狩獵首領的時候,便可以直接袖手旁觀,這樣豈不來的更加省事。
秘道向下延伸的臺階不算深,不過抖動的火光,始終無法照亮眼前的路,一股潮溼的空氣涌上來,稍稍有些黴味。
下完臺階,他點燃了掛在石壁四周的油燈。這才發現整個秘道看上去很寬敞,空空蕩蕩的,從石壁上面,可以看出是人工斧鑿的痕跡。大概有些年頭了吧,看到滿地的灰塵,特羅斯這樣猜測。
雖然有火光指引,但裡面卻是漆黑一片,爲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只能緩步前行。他摒住呼吸,凝神傾聽,秘道里卻是靜悄悄的,特羅斯捏緊拳頭,腳微微弓起來,身體前傾,行動的時候,只是腳尖着地。
雖然前方仍沒有危險,但他的心卻總是沉沉的,而且他還有一些非常不好的預感。只怕自己的神經稍微一鬆懈,就會被黑暗裡的某些東西襲擊,然後殺死,連骨頭也不會剩下。
到了後面,四面已是一陣黑,什麼都沒有,或許有,但他卻看不到,特羅斯只能依靠微弱的火光,依稀地辨認方向。所以每走一步,他都會用一隻腳進行試探,在確定安全之後,才踏出另外一隻腳。
他咂嘴,只覺得乾澀一片,大概是過於緊張,手上沁出些汗水。
整個洞穴非常密閉,周圍的空氣有些渾濁,這令特羅斯非常不舒服,他晃了下腦袋,強打精神。之後他逐漸能夠看到兩邊石壁的反光,越往前走,越看得分明,他突然意識到,空間在變得狹窄,胸口也有氣悶的感覺,他知道這將會對自己非常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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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向前,洞穴越來越窄,他也只能稍微彎着腰,不過之後的路,更加難以預料。如果不想就此死在這裡,照原路繞回,絕對是一個好辦法。但特羅斯知道,自己覺得不會這樣做,他的脣角扯動了一下,他喜歡挑戰,不斷攻克每一個遇到的課題,並以此爲樂,而且這會讓他的腦袋始終保持清醒,這也是爲什麼他能夠爬上物理學巔峰的原因。
——1、武器協會由國家所設立的研究和認證機構,武器協會可以根據武器的強度以及工藝水平,鑑定和註冊武器的級別。武器級別分別爲普通、D、C、B、A、SS級,而級別越高,武器的威力也將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