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布魯塞爾是個非常聰明的人,而且冷酷無情。他清楚商盟一定會因爲和談,而轉移注意力,而且其他抱着同樣目的的冒險者,可以成爲自己最好的掩護,只要不出意外,等待他的就將會是勝利女神的微笑。
不過他如此小心翼翼,所要防範的卻不是布朗,因爲在談判期間,商盟絕對不會做出任何一件,有損雙方合作的事情。他所擔心的是自己的表哥,拉威爾。想到這裡,他不禁攥了攥自己的拳頭。
布魯塞爾明白,表哥從來就沒有相信過自己,從小到大,他非常清楚這一點。而且他就像瞭解自己的毛孔一樣,知道他的秉性,這個控制慾極強的傢伙,是絕對不會喜歡別人,在他面前指手畫腳的。
當然,爲了以防萬一,隨身護衛絕對不會離開他身邊三尺的地方,即使中間發生什麼不測,布魯塞爾相信自己也可以全身而退。這些護衛都是第四小隊裡面,數一數二的高手,而且非常忠誠,所以他對此自信滿滿。
可是現在他的心底,卻隱隱泛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因爲書記官所在的房子,令自己感到似曾相識。而且他擔心此時再發生哪怕是一點小的差錯,就將意味着自己的計劃,有覆滅的危險,所以他必須謹慎對待此事。
布魯塞爾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將自己的手下分爲兩隊。首先由一隊進入房間裡面,執行觀察環境和排除危險,以及警戒的命令,如果確定安全,布魯塞爾將隨後而至。
另一隊則嚴守在房間外面,並且把守住各個重要的方位,這樣出現異常情況的時候,就可以前後進行照應,應對任何突發的情況。
但是出乎意料地房間裡面除了書記官,和幾個零散的冒險者之外,並沒有危險存在,他不免質疑自己的擔心是不是有些多餘,但是轉念一想,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因爲這關係到自己下半生的幸福。
這時候,從大門外面進來三個人,三個他所認識的人,一個是戰舞公會的老大捷克,另一個是翼域公會的奧克岡,還有一個則是赤血團的首領泰勒曼。這一刻,布魯塞爾的瞳孔收縮,他明白自己的行跡已然敗露。
“四頭領,真是別來無恙。”捷克鞠躬作揖。
“哼,少在這裡惺惺作態,說吧,你們是想公報私仇,還是另有公幹。”布魯塞爾沉聲道。
奧克岡上前一步,“好說,好說,四當家果真是爽人爽語,那就恕在下無禮了。所謂今昔不同往日,你也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
倏忽間,在吱呀一聲之後,房屋的門已被泰勒曼緊閉起來,房子裡面的光亮也在瞬間暗淡下來。他笑:“我最喜歡關門打狗,而且是落水狗。”
“你們!”布魯塞爾緊盯着他們,眼睛裡面彷彿能冒出火來一樣,然後他從緊咬的牙關裡面,恨恨地吐了幾個字出來。“殺了他們。”
護衛應諾,兵器出鞘的聲音彷彿彈一根高弦,他們的反應,他們的動作,竟分毫不差,可想而知,都是些訓練有素的高手。
其中一人,側着長刀,離地而起,然後揮刀劈下,動作極快也極精準。但是三人在於刀下竟然不管不顧,他們只是看着布魯塞爾因爲憤怒而扭曲的臉龐,就好像看一隻被戲耍的猴子一樣。
然後,護衛揮刀的胳膊忽然落了下來,帶着那柄鋒利的刀。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胛傳來疼痛,但不劇烈,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樣,隨後這一點疼痛被千萬倍地放大,仿若鑽心刺骨。
恍惚間他看到握刀的手臂,與自己的肩膀分離,還有大堆的血花,血的痕佈滿了他的全身。一個黑衣的人,就像憑空出現一樣,閃到他的左側。
因爲在半空中失去平衡,他不由自主地跌落下來,然後更大的痛楚從他的雙膝處傳來。他哀嚎,因爲他的雙膝已經被整齊地砍斷,噴涌出來的血到處都是。恐怖的感覺,令他整個人開始顫抖,他的同伴們見到這樣的情形,也一樣陷入害怕之中。
緊接着不斷有細微的破空聲傳遞過來,每一次都有一個哀嚎隨之響起,爲了不暴露身份,他們並沒有穿上平時用來征戰的盔甲,這直接導致了隊員死傷慘重的結果。
布魯塞爾感覺到濃烈的血潑濺在自己的臉上,他不禁爲此變色,竟心神緒亂起來。“怎麼可能!我的計劃不可能有漏洞的!”
捷克笑,“你的計劃確實完美無缺,可是卻不表示計劃不會存在漏洞。其實只要你踏進這個房間,你就已經輸了。”
“不可能!”布魯塞爾怒吼,有點歇斯底里。
“那你看看你的頭頂上面。”奧克岡用手朝上指了指。
布魯塞爾擡頭,他看到這一生都不會相信的事情,房樑上面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估計有起碼幾十人左右,他們統統拉弓上弦,箭頭朝下,破空之聲便是由射出去的箭所發出的。他們之中便有一個是特羅斯,哪怕是奧克岡他們也不會知道這一切。
“我的手下明明查探過的!”他的臉已經漲得通紅,看上去猙獰恐怖。
“因爲人類固有思維的緣故,他們顧及的只是四周,而不是頭頂上面,這也就是所謂的視覺盲區。”泰勒曼笑,這是特羅斯的原話,當然泰勒漫並不明白,而布魯塞爾也更加不會明白。
——1、視覺盲區人眼看到物體是因爲有感光細胞感覺光線,但是人眼視網膜上有一個小突起,其上沒有感光細胞。因此,在那一點上是沒法感覺光線的,也就形成了視覺的盲區,本文比喻無法看到的事物。
2、固有思維現在的思維只能解決以前的問題,而且問題之所以成爲問題,就是因爲我們的思維已經無法處理了,當出現這樣的情況的時候,就是固有思維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