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言珂就這麼窩在錦辰懷裡睡了一夜,第二天起牀後她昏昏沉沉的要去看看夏小寶,一出門就看見一對穿着樸實的中年夫妻在導醫臺問着什麼。
其中略顯精明的女人問着:“現在我們要換病房,換到差一點的,你們是不是得把之前交的住院費退回來一部分?”
她這話剛說完,旁邊那男的就嚷嚷着應和了兩聲:“對,是不是得退給我們?!”
導醫臺的小護士估計纔來沒多久,就說這事需要去問問,那女的立馬不耐煩的說着:“那趕緊的!別浪費我看兒子的時間!”
那小護士很快就叫來了一個年紀稍長的護士來,那個護士就跟那對夫妻解釋着說:“您好,是這樣的,我們醫院是允許換病房的,病房直接的差價也是多退少補,可是因爲之前是別人替你們交的住院費,我們醫院的規定是誰交的錢就退給誰,所以要退的話可能需要你們找一下當初來給你們交錢的人,讓他來辦一下手續。”
那女的一聽,立馬把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說着:“你們是不是看我們好欺負,所以拿什麼勞什子規定來蒙我們呢?這錢交了就是給我兒子花的,現在我兒子花不完了,憑什麼不退給我們,而是退給那誰……那個交錢的人?”
那個女的一說完,那個男的又附和了一句:“對,你們憑什麼不退給我們?!”
那個年長的護士估計也是見多識廣,因爲見得人多了,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不可思議的表情,而是繼續耐心的解釋着:“以往我們醫院發生過一些糾紛,大致就是病人的一個親屬交了錢,退錢的時候卻被另一個親屬給領了,因爲退的錢比較多,那兩個親屬之間關係又不好,所以在醫院大鬧了一番,自那以後我們醫院就規定了,以後是誰交的錢,這錢要退了,也得退給那個交錢的人。阿姨,你們應該只是不知道我們的規定,現在知道了,可以去找那個交錢的人商量一下,既然他會給你兒子付錢,想必跟你兒子關係也是不錯的,你們讓他來辦下手續應該也不會太難。”
在外人看來,人護士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可那對夫妻還是嚷嚷着不消停,說他們醫院這是在坑人錢,有本事讓他們把法律給列出來給他們瞧瞧,看哪條法律是這麼規定的。
言珂背對着導醫臺站在門口,聽到這裡已經聽不下去了。
按理說她養父母當初把她賣了也賣了不少錢,怎麼現在還會爲了那點錢沒臉沒皮的在那跟人家瞎嚷嚷!
她本來是想在看了夏小寶之後,就去導醫臺那兒問問出院的事的,可現在導醫臺被她養父母霸佔着,她根本連門都不敢出了!
錦辰見她剛出門又退了回來,就有些奇怪的問:“怎麼又回來了?”
言珂心裡跟壓了一塊千斤巨石似的壓的她喘不過氣來,也沒心情跟錦辰撒謊,就說:“你沒聽見外面那動靜啊?”
錦辰做起事情來向來是注意不到周圍的環境的,這時候被言珂提醒了一下,才發現外面吵的很。
“外面怎麼回事?”
言珂本來沒心情回他的,這時候被問的也不得不隨口編着:“估計是醫鬧事件吧,沒聽明白,就知道吵的人腦袋疼。”
她以爲自己這麼說錦辰應該就不會再問了,結果錦辰確實是不問了,他是直接出去找人算賬了。
錦辰一身病號服的走過去,還沒開口說話,那與神俱來的低氣壓瞬間就壓的那對夫妻聲音降了好幾度。
聲音降了,可人家還是有話說的,“別以爲來了個幫手我就怕了你們了,這道理擺在這兒呢,誰來了我都不怕!”
錦辰從小一直都和權貴打交道,估計也沒見過這麼會撒潑的人,一時也不想和這兩人說什麼,而是看向那個護士問:“怎麼回事?”
護士把事情跟他一五一十的說了,他又看了看資料,才發現這家的兒子就是被言琨打的那個,也就是那個可憐的讓言珂動不動就跑去陪着的那個。
看完資料後,他依舊沒理會那對夫妻,而是借用導醫臺的電話給言琨打了過去,他也沒說是退錢的事,只說他那同學有些問題還需要他來一趟。
言琨這次又要打發言珂幫他解決,弄得錦辰不大高興的說着:“她是你姐,不是你傭人,你不能什麼事都要她來給你解決吧。”
他都這麼說了,言琨只能不甘不願的趕了過來,然後當着那對夫妻的面辦了轉病房的手續,當他還想把退來的錢交給那對夫妻以便日後用作醫藥費時,錦辰卻是攔住他說:“這錢你自己拿着,之前交的定金要是不夠了,讓你那同學拍發票照片發消息給你,你再給他打就是了。”
那對夫妻和言琨都目瞪口呆的看向他,前面兩個是被他的多管閒事給氣的,後面那個是被他給驚的。
在言琨的目瞪口呆期間,錦辰很順利的就把那錢塞回了他的衣服裡,順便還推了他一下讓他該幹嘛幹嘛去。
言琨都上了電梯了,纔想起來自己爲什麼被錦辰給驚成這樣。
他這姐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摳門兒了?難道是和他那個鄉下姐姐呆久了,耳濡目染的,所以也變得會過日子了?
錦辰把事情解決完了,回去又把事情跟言珂交代了一下,
言珂在聽他說讓言琨把退回來的錢拿回去時也是哭笑不得,“錢給他們就給他們是了,你這麼做,小心他們來找你麻煩。”
其實她更怕的是他們來找錦辰麻煩的時候認出了她。
錦辰卻是不以爲意的說着:“我在這京城了混了這麼多年,還能怕他們不成?”
言珂心道:你這是還沒見識到他們的厲害。可嘴上卻說着:“還是去問問醫生可不可以出院了吧,我在這裡也是呆夠了,整天一股子消毒水味。”
她現在一心只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錦辰還當她是住院住多了所以對醫院有了陰影,所以即使醫生不允許他出院,他還是把東西收拾收拾帶着言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