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間雖然有篝火,但霜厚露重,阿拉延宗並沒感到有什麼不同,因爲他在篝火旁練了一夜的功。
而安拉小二和烏拉之桃一醒來就感覺到渾身緊巴,也便早早起身,伸展伸展拳腳舒活舒活筋脈才感覺好受了些。
或許是昨夜吃了大蝦的緣故,早餐每人只喝了一碗稀飯,便收拾行李繼續上路了。
沿山路向西北方向行進,半天多的路程,下午早早地就趕到了喬路西鳥城。
讓阿拉延宗意想不到的是,喬路西鳥城並非像莫須王城那樣城門緊閉,依然是正常開啓,行人如日常一樣可以進進出出。
不過,守城的官兵卻嚴加盤查。
一是要進行登記,特別是來自異鄉的旅客。
二是有醫者模樣的人現場診斷,對於無病症者順利放行。
對發燒、感冒、咳嗽、氣喘的人,嚴禁進入城內。
有人進不了城,便又泱泱返回,離城而去。
三人到城前下了馬,各自牽着繮繩,依次排隊等待檢查。阿拉延宗看到了前面檢查的情況,一邊等待,一邊思索如何回答。
大概等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輪到了他們。
那守城的官兵伸手攔住去路,問道:“從哪裡來?”
阿拉延宗毫不猶豫地說道:“莫須王城。”
那官兵一愣神兒,“噢?王成不是封城了嗎?你怎麼會出得來?”
阿拉延宗滿臉堆笑,“這位軍爺,我們有任務纔來喬路西鳥城的,否則的話誰願意千里奔波。”
那官兵繼續問道:“什麼任務?”
阿拉延宗反問那官兵,“現在全國不是正在鬧疫嗎?”
“對呀,要不是鬧疫情,我們何苦在這裡起早貪黑的嚴格盤查呢?”
“我是醫生,是前來協助這裡的官醫治療瘟疫的。”
見阿拉延宗如此說,那官兵便又問道:“可有憑證?”
阿拉延宗再次笑笑,“我們是民間醫者,是自願前來爲民衆醫冶的,哪裡有什麼憑證?”
“哦,志願者!精神可嘉,令人欽佩!這樣吧,來這邊登記一下姓名地址,然後讓那位醫生診斷一下,你是否感染了瘟疫。如果沒有的話,便可以進城了。”
阿拉延宗牽着馬走到另一旁登記。
此時那官兵又攔住了烏拉之桃。阿拉延宗回頭一看,急忙說道:“這位軍爺,她是我妻子。“
那位官兵“哦”了一聲,便揮手將烏拉之桃放行了。
可那烏拉之桃聽阿拉延宗當着外人的面說她是他的妻子,臉色立刻通紅,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快了起來。
她只顧想心事,人差一點沒撞到阿拉延宗紅鬢馬的屁股上。
烏拉之桃自己在後面啞然失笑,不過這一切沒有人注意到。
阿拉延宗在看後面的安拉小二,因爲他已被那官兵攔住了。
阿拉延宗趕緊又喊了一聲,“軍爺,他是我的藥童,跟我一起來當志願者的。”
那官兵一揮手將安拉小二也放了過來,只是嘴裡嘟囔了一句,“噢?這藥童看起來比這醫生要年老了許多。”
安拉小二雖然牽着白馬過來了,但聽他這麼說卻是滿臉的不高興可他又不敢發作,小聲嘟囔道:“就大兩三歲而已。”
阿拉延宗登記完之後,便到官醫那裡,伸出手腕放在案几上,讓他診斷。
那醫者半眯着眼睛,右手三指搭在阿拉延宗左手腕上,靜默片刻,突然睜開眼,驚訝道:
“這位小哥雖然沒有瘟病,但你心跳過緩,你感覺到有什麼不適嗎?”
阿拉延宗笑道:“我是一位武者,心跳緩慢亦數正常。”
那醫生恍然大悟的樣子,“哦,這就對了,看來小哥身體非常健康,進城去吧。”
阿拉延宗待烏拉之桃和安拉小二登記、診斷完畢,便一同向城門而去。
進了城,三個人依然牽着馬,烏拉之桃與阿拉延宗並肩而行,扭頭問道:“我們去哪裡呢?”
街道上雖有行人,但並不是很多,看着這陌生的城市,阿拉延宗說道:“我也是人生地不熟,具體到哪裡心裡也沒譜,還是先找個客棧,住下再說吧。”
安拉小二緊跟其後,急忙問道:“我們要住客棧,要一間還是要兩間?”
烏拉之桃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當然要兩間,你倆一間我一間。”
阿拉延宗狡黠地笑了笑,在她耳邊悄悄說道:“我還認爲你要說他自己一間,我們兩個一間呢。”
烏拉之桃嬌嗔道:“想得美!”
阿拉延宗翻了翻眼睛,“想還不往美處想嗎?”
烏拉之桃隔空打了他一拳,當然拳頭根本就沒有捱上阿拉延宗,同時說道:“想去吧你!”
兩人嬉鬧着,依然沿街而行,觀察街道兩邊的鋪面,尋找客棧。
正行進間,見前方很熱鬧,好像有人在打架。
烏拉之桃說道:“前面有打架的,你可別多管閒事,趕緊找個客棧休息休息,我已經很累了,昨夜沒休息好。”
阿拉延宗唯恐後面的安拉小二聽到,依舊是悄聲細語回答:“夫人說的極是,夫人身體重要,別人的事都是次要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愛打誰打去吧。”
烏拉之桃面色立時緋紅,咬了咬下脣道:“誰是你夫人?”
阿拉延宗並不看她,只望着前面打鬥的那羣人,嘴裡卻說道:“誰是誰知道。”
烏拉之桃反駁道:“你又想美事了,知道是知道,現在還不是。”
阿拉延宗哼笑一聲,“早晚得是!”
烏拉之桃把臉一繃,故意刁難道:“那可不一定,僅靠我母親一句話還不行,沒有明媒正娶,誰也甭想讓我做夫人。”
從來沒有往這一方面想過的阿拉延宗,覺得今天的烏拉之桃有些奇怪,聽她這樣說,便慨嘆道:“噢!原來你還想要個儀式。”
烏拉之桃俏臉一揚,說道:“那是!出嫁是女人的終身大事,沒有個儀式好像是白給的一樣,什麼時候想起來,那都是終身的遺憾。”
阿拉延宗回懟道:“我原本以爲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樣,江湖兒女豪爽大氣,超凡脫塵,不會在乎那些俗套。”
烏拉之桃哼了一聲,“我本就是個俗人,豈能脫離俗套?”
阿拉延宗似認真似玩笑地問道:“怎麼?我是不是還得讓你穿金戴銀披紅掛綠八擡大轎將你擡了,纔算娶了你。”
烏拉之桃咯咯笑了,“那倒不必,你無需讓我穿金戴銀,更不必披紅掛綠,自然也用不着那八擡大轎。你只需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有個人見證一番,我才能正式成爲你的妻子。不能不明不白的就隨了你。”
兩個人悄悄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來到打架的那羣人跟前。
一羣十八九歲的少年,正在圍攻一個高大威猛的大漢。大漢雖然強壯,可是隻有捱打的份兒,偶然還手就是打不到任何一個人,可那羣少年的拳腳卻直往他身上招呼。
阿拉延宗一看那大漢,竟然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