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梅秀土

宇文琪手指東南,訝然叫道:“龍哥哥,那不是那隻屢和清廷鷹犬作對的墨綠怪鳥嗎?莫非它主人就住在東南峰下!”

嶽龍飛正覺無以解嘲,遂點頭說道:“管它是甚情形,我們且去看看再說。”

一面說話,一面身形徽閃,便以上乘輕功,向那東南峰下趕去!

宇文琪猜出嶽尤飛滿面窘狀之故,不由晴暗好笑,也自隨同趕往!

高峰腳下,是條幽深峽谷,嶽龍飛馳到谷口,回身一看,見宇文琪業已隨同趕來,距離自己約莫丈許左右!遂連連招手,低聲笑道:“琪抹,你猜得有點道理,這條峽谷.景色幽深,頗橡是高人隱士的居留之處!”

宇文琪到達嶽龍飛身畔,只見蒼崖翠壁,飛瀑流泉,僅僅谷口景色,便有些出世之概[二人略一端詳,正待舉步人谷,突然聽得谷中有隱患約約,佃有似無的琅琅讀書聲傳出!

宇文琪向嶽龍飛訝然笑道:“龍哥哥,這谷中居然有人讀書,你聽得出這琅琅書聲,是……”

嶽龍飛接口笑道:”他誦的是‘南華秋水’之章!”

宇文琪“哦”了一聲,嬌笑說道:“這樣說來,谷中人非儒即道!”

嶽龍飛方自點頭,谷中書聲忽住,歌聲隨起,唱的是:

“閉門坐嘆息,不飲輒十日,忽然渭興生,一醉須十石!

槽頭花易老,旗亭酒常窄,出郊索一笑.放浪謝形役,把酒梅花下.不覺日旺夕,花香襲襟袂,歌聲上空碧,我亦落烏巾,倚樹吹玉笛,人間奇事少,頗謂三助敵!

酒闌江月上,珠樹掛寒壁,便疑從此仙,朝市長掃跡,醉歸亂一水,頓與異境隔,終當騎梅龍,海上看春色!”

歌聲了後,笛韻又揚,拍柳落梅,穿雲裂石,聽來極爲美妙!

宇文琪笑道:“這谷中人能笛能歌,到是一位高雅之士!”

嶽龍飛劍眉微蹙地,愕然說道:“他方纔唱的是陸放翁的‘梅花醉酒歌’,莫非是這谷內竟有梅花盛放嗎?”

宇文琪失笑說道:“龍哥哥不要亂想,時當盛夏,何來梅花?”

話方至此,谷中傳來一片爽朗笑聲,有人接口說道:“天地日月混沌,何妨盛夏開梅花?谷口佳客.請進谷來,欣賞欣賞這正在暗香四濫的盛夏梅花,並飲我幾杯‘梅花釀,吧!”

嶽龍飛深摹谷中人的高懷逸志,聞言之下,遂向宇文琪笑道:“琪妹,主人既然相邀,我們便人谷於謁,一識高明也好!”

宇文琪點頭微笑,衣抉輕飄,與嶽龍飛雙雙緩步人谷!

谷徑甚窄,轉折並多,但才行片刻,便嗅得一片老梅幽香,令人神思頓爽!

又轉過一角石壁,谷勢頓開,嶽龍飛與宇文琪的身上,也好添了幾絲寒意!

眼前景色,美妙非常,十來條細細飛泉,自百丈高崖,滑滴下流,但流到崖腰.卻匯成一道大瀑布,濺雪飛珠地,凌空傾瀉谷底!

谷底成了一泓畝許深潭,靠崖壁的潭邊,凹進好大一塊,壁間有個深洞,洞口有塊巨大平石,石上生着一株姿態奇古.正在盛開的老梅,梅下坐着一位手持玉笛的白衣秀士!

這白衣秀士,是盤膝而坐,看去年約三十五六,眉宇之間,顯示出一種灑然出塵的高華氣質!

嶽龍飛忙與宇文琪恭身施禮,含笑說道:“江湖末學嶽龍飛、宇文琪,參見前輩廣白衣秀士雖未起立,但卻滿面謙和地,搖手笑道:“我們無甚宗派淵源,嶽老弟與宇文姑娘不必多禮,請來這石上小坐!”

嶽龍飛與宇文琪因知這白衣秀士,定是曠世奇人,本不想班門弄斧地,顯示武功,但因立處是在潭邊,相距對方所坐平石.足有兩丈三四,遂只得略提真氣,踏波走過!

宇文琪一到石上,便對那株幽香四溢的奇石古老梅,注目凝神!

白衣秀土笑遭:“宇文姑娘,你是否對這株梅花,感覺有些奇怪!”

宇文琪答道:“的確有些奇怪,這梅花不僅盛夏開花,並似乎不見有別株……”

白衣秀士點頭接口笑道:“谷中梅花,只此一株,我遂妄作主張,命名爲‘獨梅谷’!”

說到此處,語音傲頓,指着所坐平石,又復笑遭:“這方巨石以下,正是寒泉泉眼,梅根穿石而出,得泉水的寒靈之氣滋潤,遂能四時着花,長春不謝!”

嶽龍飛聞言,方知盛夏梅開,絕非無故,並由此悟出宇宙之大,真是無奇不有,但任何奇事,皆有成固,世人往往不加深研,便歸諸神仙虛幻之說,豈非可笑已極?白衣秀士目注嶽龍飛,含笑問道:“嶽老弟滿面神光,眉宇間並深籠得色,莫非從這株盛夏梅花之上,悟出什麼人生妙諦?”

嶽龍飛微笑恭身道:“梅能四時花,人難百歲好,參透此中玄,萬物春不老!”

宇文琪“喲”了一聲.蹙眉笑道:“龍哥哥,我們連這位前輩的上姓尊名.尚未請教,你怎麼就和人家參起樣機,談起妙道?”

白衣秀士笑道:“我姓鮑,名孤雲,因生平酷愛梅花,自號‘愛梅秀士’,宇文姑娘與嶽老弟,請在石上隨意落坐,不必對我這世外之人,過分客套!”

宇文琪一面石上坐下,一面含笑說道:“鮑老前輩既愛梅花,何不在這谷中,多種幾株?把‘獨梅谷,改成‘萬梅谷’呢?”

鮑孤雲臉上神色微變,似乎在眉宇間驟現沉哀,未答宇文琪所問.只是目注那株老梅,口中低聲吟道:“萬樹梅花空白好,幾枝伴我度青春嶽龍飛看出這位“愛梅秀士”鮑孤雲傷心人別有懷抱,宇文琪所問之語,彷彿引起了對方感觸?遂設法岔開話頭,微笑說道:“鮑老前輩適才曾許賜酒……”

鮑孤雲“哦”了一聲.失笑說道:“不是老弟提起我這做主人的真還忘了以酒敬客,委實失禮已極,但嶽老弟與宇文姑娘,須請原諒我業已足有十餘年不見外人,對於世俗禮法,太生疏了!”

話完,回頭向身後洞內,笑聲叫道:”靈兒,趕快取我,梅花釀’來敬客!”

宇文琪看了嶽龍飛一眼蹙眉笑道:“龍哥哥怎的自行竄酒,饞到了這等地步?”

嶽龍飛笑道:“琪妹不要笑我,常言遭得好:‘遇文王談禮義,逢桀紂動干戈’,我們面對鮑毫前輩這等世外高人,何必再拘泥什麼世俗禮法?”

鮑孤雲點頭笑道:“嶽老弟快人快語,說得極是!”這時洞中飛出一團彩雲,正是宇文琪在林中所見那隻通靈五色鸚鵡,鉤喙之中,銜了一隻竹籃,籃中貯有三隻酒杯,一壺美酒,放在石上!

宇文琪“呀”了一聲說道:“原來這隻通靈鸚鵡,竟是鮑老前輩所豢!”

鮑孤雲點頭笑道:“鮑孤雲索居無聊,豢養了兩隻善解人意的通靈禽鳥;倒也頗減岑寂1”

嶽龍飛接口問道:“老前輩所豢另一隻靈鳥,是否形如小鶴,色呈墨綠!”

鮑孤雲點頭笑道:“嶽老弟定然見過它不少次了!”

嶽龍飛笑道:“晚輩不僅曾見那隻靈禽.自清廷鷹犬所豢養惡鷹爪中,奪走‘昆吾劍’,井在小林內中毒之時,蒙兩隻靈禽衛護禦敵,理應深致謝意……”

鮑孤雲搖手打斷嶽龍飛話頭笑道:“嶽老弟剛纔曾說彼此應該不拘禮法,如今怎又世故起寒?還是宇文姑娘,嚐嚐我邊自制:梅花釀’的風味,是否異於一般俗釀?”

一面含笑發話,一面提壺斟酒,那“梅花釀’斟到杯中,色澤翠綠,清芬挹人,一見便知具有絕世風味!

嶽龍飛舉杯一嘗,不禁失聲讚道:“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嘗?請問鮑老前輩,你這:梅花釀’,是怎樣做的?”

鮑孤雲指着一弘潭水笑道:“這‘獨梅谷’內,水好梅香,氣候又極宜釀酒,故而‘梅花釀’風味自佳.根本用不着什麼秘方特技!”

嶽龍飛點頭說道:“鮑老前輩說得極是,無論釀酒晶茗,總以水質第一!”

鮑孤雲笑道:“我洞中有極好香茶,嶽老弟倘雅廬仝之好,我便送你一些!”

嶽龍飛聞言,自然大喜稱謝!

三人飲酒之間,上下古今,無所不談,嶽龍飛與宇文琪,方知這位“愛梅秀土”鮑孤雲對於文武兩途,所知均極高博,端的學究天人.腳羅萬象!

欽到興酣之際,嶽龍飛向鮑孤雲含笑問道:“這次‘南海毒龍’黎放鶴在‘毒龍島’上,召開‘南海英雄會’,舉世羣英無不齊集,鮑老前輩想必到時也往參與廠鮑孤雲搖頭一笑,口中微吟陶淵明的“歸去來辭”道:“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

宇文琪秀眉雙蹙,接口問道:“以鮑老前輩這等經天緯地之才,怎地如此獨對梅花,自甘靖泊?

鮑弧雲忽然一陣長笑,但笑聲之中,充滿了淒涼意味!

宇文琪惶然問道:“是我說錯了什麼話兒?引得老前輩如此傷感!”

鮑孤雲搖頭一嘆,黯然說道:“大丈夫文達武通,生當茲世,苟不能直接爲驅除韃虜,光復河山大業,略事奔走,發揚正氣,稍振黃魂,也該嘯傲扛湖,廣結志土能人.宣揚民族大義,間接地一盡漢族子孫之責,但鮑孤雲有心無力……”

嶽龍飛聽得既復肅然起敬,又復訝然不解地,接口同道:“蛔者前輩文武兩道,均極高明淵博,遠非嶽龍飛等後輩庸才,所能企及,這‘有心無力’四宇,卻是從何說起?”

鮑孤雲慘然一笑,伸手把自己所着白色儒衫下一擺緩緩揭起!

嶽龍飛宇文琪目光一注,方知這位“愛梅秀士”鮑孤雲不願在武林爭勝之由,以及他接見自己以來,始終盤坐石上,未曾起立之故!

原來鮑孤雲雙腿自膝以下,均已被人刖去!

嶽龍飛與宇文琪愧然相視,對自己逼得對方顯露隱事之舉,流露了滿懷歉童!

鮑孤雲倒不甚在意,只是微微一嘆,指着暗香時送的石上老梅,苦笑說道:“我這兩條腿兒,雖然是爲了梅花,斷送在梅花樹下,但依舊酷愛此花,寧願獨對寒香,默默終世!”

宇文琪滿懷好奇地,低低叫了一聲:“鮑老前輩!”

鮑孤雲目光一注宇文琪,含笑問道:“宇文姑娘是否想知道我怎會斷去雙足?”

宇文琪不便答話,只好頜螓首!

鮑孤雲笑遭:“這樣也好,我因久絕人間煙火之食,故無甚美味,招待嘉賓,就說段往事,聊作嶽老弟及宇文姑娘的下酒之物吧!”

嶽龍飛舉杯晶了一口香醇無比的“梅花釀”,凝神靜聽“愛梅秀士”鮑孤雲,敘述他的傷心往事!

鮑孤雲嘆道:“情之一字,雖然結成大幹世界,但也誤盡蒼生,能使人獲得無邊幸福.更能使人墜人痛苦深淵,嶽老弟與宇文姑娘祥麟威風,一雙兩好,鮑孤雲在敘述我傷心恨事之前,先祝你們情海不波,和諧永世!”

嶽龍飛一面含笑稱謝,一面卻曾看了宇文琪一眼!

宇文琪是女孩兒家,自然臉皮較薄,聞言之下,滿面嬌羞,但在嬌羞之中,卻又呈現了一種掩飾不住的得意神色!

鮑孤雲又是微微一嘆,在這微嘆聲中,說出瞭如夢如煙的悲槍往事!

原來鮑孤雲幼獲曠世奇人指點,練成一身絕學,遊俠江湖,聲名卓著!

像他這等品貌才華風流俠士,自然贏得無數紅粉垂青,但孽緣天定,鮑孤雲偶遊“鄭尉”,卻與一位“梅花仙子”林素棠,邂逅相識!

常言遭得好:’不是冤家不聚頭”,鮑孤雲平素目高於便,但對這“梅花仙子”林素棠,卻一見傾心,鍾情已極!

林素棠出身不正,本是魔敦中人,但被鮑孤雲至情感動,頗有委身相關許,棄邪歸正之意,但這種心意,卻被另外一位也對“梅花仙子”林素棠垂涎甚久的“萬妙天魔”溫如玉得知,遂暗用心機,佈置毒計。

“梅花仙子”林素棠所居左近,遍植梅花,在梅花盛開之際,折簡邀請鮑孤雲,同作賞梅小聚1鮑孤雲接奉心上人寵召,自然滿懷高興地,立即趕來,但“恨妙天魔”溫如玉,卻因早有預謀,比他先到一步。

溫如玉絆住林素棠,卻命心腹魔女,扮作林素棠的侍兒,用烈性春酒,使鮑孤雲服下。

鮑孤雲懵然無覺,一杯入腹,神志全昏,魔女再一勾引,兩人遂在暗香疏影的梅花檉上,天體只只,顛鸞倒風!

這時,“萬妙天魔”溫如玉正對“梅花仙子”林素棠,表示求凰之意!

林素棠先前本對溫如玉不錯,但因結識了鮑孤雲,兩兩相衡以下,自對溫如玉的求婚之舉,加以婉卻!

溫如玉裝出一副傷心模樣,要求與林素棠同遊梅林,以留紀念,從此便強忍相思,不再相見!

林素棠雖拒所請,但心中對於這結交頗久的“萬妙天魔”溫如玉,仍自微覺歉然,聞言之下,立即含笑應允,相偕舉步!

誰知才進梅林,,鮑孤雲與魔女這副荒唐透頂,胡帝胡天的不堪景象,便即赫然人目!

林素棠傷心透頂,羞怒交進,根本不問清紅皁白.利劍猛揮之下,那位精赤條條,敢死欲仙的魔女,首先洞胸殉命,連鮑孤雲也是被她越勢刖去雙足!

“萬妙天魔”溫如玉乘機對林素棠百般安慰,大獻殷勤,林素棠銀牙咬處,允嫁天魔,遂使溫如玉毒計得售,如願以償,香車載得美人歸地,去往“無量山萬妙洞天”,成爲眷屬!

鮑孤雲在魔女飛魂之際,業已心頭清醒過來,-正在怒視“萬妙天魔”溫如玉,欲待高聲斥責,揭破奸謀,但林素棠的無情利劍,已斷雙足,使他氣、急、羞、痛,一齊達到頂點地疼暈在血泊之內!

等到鮑孤雲在鬼門關邊緣,慢慢醒轉.卻見自己被一獵戶所救,雙腿自膝以下,完全斷去,臥在竹榻之上!

鮑孤雲雖成殘廢,但倚仗一身精絕武功,復原頗快,並練習得能用兩根竹杖,代替雙足舉步!

從此以後,鮑孤雲雄心盡淡,綺夢全灰,遂在仙霞峙中,尋了這“獨梅谷’,作爲隱居遁世之地,調教了一隻罕世猛禽,一隻通靈鸚鵡,以略解獨居岑寂!

嶽龍飛與宇文琪聽完鮑孤雲這番敘述之後,不禁深爲惋惜,嶽龍飛並劍眉微軒,說道:“鮑老前輩,你既能以雙杖代步,似乎不必長隱在這‘獨梅谷’中!’鮑孤雲苦笑一聲說道:-我剛纔已向嶽老弟說過,鮑孤雲雄心盡淡,綺夢全非……”

嶽龍飛不等鮑孤雲話完,便即接口說道:“請問鮑老前輩,‘萬妙天魔’溫如玉及‘梅花仙子’林素棠,是否仍在塵世?”

鮑孤雲搖頭答道:“我雖不曾獲得溫如玉、林素棠的訊息,但他們一身武學,均達爐火純青境界,料來不致遭爾萎謝?”

嶽龍飛點頭說道:“只要溫如玉、林素棠尚在人世,則嶽龍飛認爲鮑老前輩雄心可以盡淡,續夢可以全灰,但是非,卻不能不辨!”

鮑孤雲一聲長嘆.苦笑說道:“嶽老弟說得雖是,但我有兩樁原因,無法明辨是非,只有含冤沒世的了宇文琪問道:“鮑老前輩所說的是兩樁什麼原因?”

鮑孤雲雙眉一蹙,搖頭說道:“我當年誤服媚藥,中圈套之事,因魔女已死,尋不出:萬妙天魔’溫如玉暗地弄鬼的絲毫證據,縱然盡力削白,林素棠又如何肯信?”

宇文琪想了一想,點頭說道:“這樁冤案,因相隔時日已久,確實難以辨明!但不知老前輩所說的第二件原因,又是什麼?”

鮑孤雲臉上,突然浮現一種湛湛神光,雙目凝望碧空飛雲,緩緩說道:“溫如玉費盡苦心地,把林素棠奪取到手,必然對她十分愛護!我則已成殘廢,縱令能夠剖白昔日冤情,也無非再度破壞了林素棠的目前幸福,使她墜入芳心盡碎的苦境以內,於人於己.兩無所益!到不如默默無言地,在這‘仙露幽谷,,獨對一雙靈鳥,及四時不謝的獨只老梅,承擔罪惡,以迄沒世便了!”

嶽龍飛聽得肅然起立,向鮑孤雲深施一禮說道:“鮑老前輩,你簡直是一片捨身喂虎的菩薩心腸,嶽龍飛欽佩無已!”

宇文琪也感動得淚光潸然地,幽幽說道:“鮑老前輩,我們江湖遊俠之時,倘若遇上‘萬妙天魔’溫如玉及‘梅花仙子’林素棠時,或許能代鮑老前輩,了卻這樁心願!”

鮑孤雲失驚問道:“宇文姑娘打算怎樣做法?”

宇文琪柳眉微軒,朗然說道:“倘若溫如玉真對林素棠傾心相愛?我便不再多事,讓老前輩用畢生痛苦,造成林素棠的畢生幸福!”

鮑弧雲懂嘆一聲,目光凝注宇文琪,竟現出一種異常安慰神色!

宇文琪又復說道:“但萬一‘萬妙天魔’溫如玉竟是一個愛心不專的色中餓鬼,花裡魔王,把林素棠弄到手內,盡情玩弄以後.日久生厭,則我必然設法爲老前輩把昔日冤情,洗刷得清清白白!”

鮑孤雲聽完話後,雙目神光一閃,向宇文琪含笑說道:“宇文姑娘,你這種做法,極爲正確,鮑孤雲終身對你感激不盡,我要送你一件東西!”

宇文琪搖搖手笑遭:“老前輩.我敬佩你一片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才自告奮勇地,願爲效勞,難道墾貪圖受惠?……”

鮑孤雲連連搖頭,愧笑道:“宇文姑娘,請原諒我把話說完,我因獲得一件東西,本身又無意於武林爭雄,纔想送與宇文姑娘及嶽老弟,共同參閱!決非含有作爲酬贈之意!”

宇文琪嬌笑說道:“老前輩這樣說法,則長者賜不敢辭,我到要看看你送我和我龍哥哥參閱的是什麼珍奇之物?”

鮑孤雲笑道:“這樣東西,倒足以稱得起:珍奇’二個字,只可惜尚非全豹,未免價值略減!”

果然那隻似鶴非鶴,全身墨綠的怪鳥,應聲自洞內飛出,長銜着一隻小木匣。

鮑孤雲打開木匣,取出一本絹質小書,含笑向宇文琪遵去。

宇文琪伸手接過,目光一瞥封面上“紫府奇書天卷”六個小篆字,不禁訝然失驚說道:“原來我冷姊姊在‘百盤峰’腰,苦苦相尋的‘紫府奇書天卷,,竟是被老前輩握遣靈鳥取來?”

鮑孤雲笑道:“這‘紫府奇書,,共有‘天地人’三卷,必須搜齊合參,其效方大!但:天卷’畢竟是全書樞紐,其中單獨注有三式‘天樞掌法,,神妙萬分,頗值學習!宇文姑娘不妨翻到第三頁上,先看一看,由我從旁指點,略加演練,日後有暇,再與嶽老弟努力精研便了!”

宇文琪大喜過望,便遵照鮑弧雲所說,立即演練這“紫府奇書天卷”中所載的“天星垂野”“天風振衣”“天心博物”等“天樞三式”!

嶽龍飛靜靜旁觀,看出這“天樞三式”,威力奇強,尤其最後一招“天心博物”更是神化萬方,遂含笑叫道:“琪妹好好用心學習,這‘天樞三式’,威力奇強,你與‘奇門遁步’,一攻一守,互相配合,必可在‘南海英雄會’上,大大出番風頭的了!

鮑孤雲看了嶽龍飛一眼,又向那隻墨綠怪鳥,低聲囑咐數語。

墨綠怪鳥飛人洞中,又把那柄奪自巨鷹爪下的“昆吾短劍”銜出!

鮑孤雲把“昆吾短劍”,遞向嶽龍飛,含笑道:“嶽老弟,這柄劍兒送你!”

嶽龍飛恭身卻步,搖手笑道:“多謝老前輩厚意,但嶽龍飛不敢領受此劍!”

鮑孤雲笑道:“嶽老弟不妨先拔劍看看,它的鋒芒,似頗……”

嶽龍飛接口笑道:“晚輩知道這是鋒芒絕世的-昆吾短劍’,但固繫有主之物,故不敢頓受!

鮑孤雲愕然說道:“有主之物?”

嶽龍飛遂將“武功山藏劍谷”中.雙鷹奪劍的一段故事,詳細轉告鮑孤雲。

鮑孤雲聽罷,方始恍然,但仍把“昆吾劍”遞與嶽龍飛,含笑說道;“既然如此,我便請嶽老弟把這‘昆吾劍’,帶到:南海英雄會’上,交還‘追魂學究’尤南豹吧!”

嶽龍飛聽鮑孤雲這樣說法,才接過“昆劍”來,戴在身旁!

經過他們這一席長議,宇文琪業已孜孜不信,把那“天樞三式”記下,只是其中微妙變化,尚待繼續參研而已!

宇文琪見他們話已講完,遂解下腰間那隻由“白骨扇”送給冷冰心,又由冷冰心轉送自己的小小鐵匣,雙手託呈鮑孤雲,微笑說道:“鮑老前輩功參造化,學究天人,請你看看這隻鐵匣之中,所藏何物?及怎樣方可開啓?”

鮑孤雲接過鐵匣,仔細端詳好久,忽地臉色微變,向宇文琪插眉問遭:“宇文姑娘,這隻鐵匣不俗,你是何處得來?’宇文琪遂把得匣經過說出,鮑孤雲聽完,又復一陣深思,搖頭說道:“這匣中所藏,究系何?誰也無法猜測!匣兒卻有法開啓,但必須給我相當時日,慢慢施爲!”

嶽龍飛笑道:“老前輩是否打算用三昧真火,煉此匣?”

鮑孤雲點頭笑道:“嶽老弟與宇文姑娘倘若要我效勞,則等你們:南海英雄會’後歸來,我或能取出匣中之物?”

宇文琪聞言,含笑說道:“這樣是否過瀆鮑老前輩清神?”

,e孤雲搖頭笑道:“我正苦獨居岑窟,找點事作也好!”

說完,眉頭忽又微微一動,目注宇文琪問道:“宇文姑娘.你用的是什麼暗器?”

宇文琪應聲答道:“我用的是‘龍鬚逆穴針’,鮑老前輩問此則甚?”

鮑孤雲笑道:“這隻鐵匣,是極好寒鐵精英,煉化以後.棄之可惜,我想用它爲宇文姑娘改鑄一囊‘龍鬚逆穴針’,包管無堅不摧,專破各種內家氣功,定然比你如今所用的威力,強得多了!”

宇文琪聞言大喜,含笑說道:“鮑老前輩,我所用‘龍鬚逆穴針,的鑄造要訣是……”

鮑孤雲接口笑遭:“我知道要極端講究‘細脆,兩字,必須見血即碎,才能逆穴攻心!”

宇文琪佩服萬分地,點頭笑道:“老前輩真是無所不知.學淵如海嶽龍飛向宇文琪笑道:’琪妹,我們不宜過擾地前輩清修,應該告別了吧?且等,南海英雄會’結束以後,再來請益!”

宇文琪點頭微笑,剛剛站起身形,炮孤雲卻向嶽龍飛含笑問道:“嶽老弟,你與宇文姑娘,除了參與‘南海英雄會,外,是否尚有其他要事?”

嶽龍飛搖頭笑道:“別無其他要事,只是遊覽東南名勝,及扛湖行挾面已!”

鮑孤雲聞言笑道:“既然別無要事,不妨在我,獨梅谷’內,多留一二日光陰,彼此既可略作盤桓,又可由我隨時指點,使宇文姑娘把那‘天樞三式’,練得純熟一些!”

嶽龍飛微微說道:“我們也願多轉前輩的高明訓誨,但恐你久絕煙火……”

鮑孤雲聽出嶽龍飛語意,遂接口失笑說道:’嶽老弟放心,我既然留客,便決不會讓你與宇文姑娘,餓着肚子!立時便命鸚鵡烹些香茗,再由那隻墨綠怪鳥,替你們弄些薰臘食物前來便了!”

話音剛了,兩隻通靈異鳥,便自善體人意地,分頭屠翼飛去!

宇文琪是女孩兒家,自然善愛這等靈慧之物,遂向鮑孤雲含笑問遭:“鮑老前輩,你這兩隻鳥兒,委實靈慧可愛,它們叫做什麼名字?”

鮑孤雲笑道:“我就因它們靈慧可愛,遂把鸚鵡叫做‘靈兒’,怪鳥叫做‘慧兒’!”

宇文琪又復含笑問道:“請教鮑老前輩,:慧兒’似雁非雁,似鶴非鷦,到底是什麼鳥呢?”

鮑孤雲微笑答道:“慧兒是隻罕世奇鳥,名爲‘長喙鵑鷂’!”

宇文琪笑道:“清廷鷹犬之中,也豢有兩隻巨鷹,甚爲厲害,老前輩本身雖然久絕紅塵,厭於俗事,但是否可以派遣:靈茸雙禽’,去往‘毒龍島’上一行?”

鮑孤雲想了一想,點頭笑道:“使得,使得,到時我便把‘靈兒’:彗兒’派去‘毒龍島上,聽從宇文姑娘指揮,幫你做些事兒便了宇文琪含笑道:“鮑老前輩,你猜我要請你派遣‘靈慧雙禽’,參與,南海英雄會’的用童何在?”

鮑孤雲想了片刻,徽微搖頭。

宇文琪笑道:“我認爲這場:南海英雄會’,參與分子,異常複雜,可謂包羅萬象,廣聚羣英.甚或‘萬妙天魔’溫如玉,及:梅花仙子’林素棠,竟是在場人物?也說不定嶽龍飛聽得點頭說道:“琪妹這種顧慮,頗有可能!”

宇文琪道:“萬一溫如玉林素棠真來參予,則我們便可把當場所見,由‘靈兒’飛報鮑老前輩,領受機宜,處理一切!”

鮑孤雲長嘆一聲,苦笑說道:“關於這件事兒,我方寸巳亂;根本談不上指示機宜,可由宇文姑娘代爲全權處理,只不要使我們舊日刨傷,加深加重,我便感激不盡!”

嶽龍飛見提到溫如玉林索棠二人,立使鮑孤雲觸緒傷懷,墜人昔日情仇的無邊悵惘之內,遵趕緊設法岔開話題,向鮑孤雲含笑說道:“鮑老前輩,你命‘靈兒’前去烹茗,難道尚未烹好?”

鮑孤雲笑道:“靈兒大概與你們特別投緣,是去汲取新泉烹茗,故而略爲遲緩!”

主客投緣,盡歡笑語,嶽龍飛與宇文琪,便在“獨梅谷”中,小住三日。

這三日以來,天南地北,無所不談,不僅宇文琪把“天星垂野”“天風撮衣”及“天心溥物”等“天樞三式”,練得頗爲純熱,連嶽龍飛也在鮑孤雲淵博如梅的談吐之下,獲得了不少益處!

彼此分別以後,鮑孤雲施展內家三昧真火.企圖煉軟那隻鐵匣,看看匣中所藏,究系何物?

嶽龍飛與宇文琪則遊俠東南,準備到時參與“毒龍島”上的南海英雄盛會!

流光若電.歲月如飛,展眼間便已到了小陽春的十月季節!但在這段遊俠東南期間,卻始終未見冷冰心的蹤跡!

宇文琪略計時日,向嶽龍飛笑遭:“龍哥哥,‘南海英雄會’會期,已近在眼前,我們應該趕去:毒龍島’了!”

嶽龍飛點頭笑道:“這場大會,除了我恩師不會參與之外,恐怕舉世羣英,均將畢集,互炫功力,互鬥神通,必然好看煞人,值得我們觀光學習!”

宇文琪笑道:“觀光學習尚在其次,我最關心的,還有兩件事兒嶽龍飛劍眉微挑,向宇文琪問道:“其中一件,自然是尋找:鬼杖仙翁’屠遠志,爲宇文白石世伯報仇,另一件卻是何事?”

宇文琪笑道:“我離開嵩山避塵庵,十分想念師傅,想趕緊去往‘毒龍島’,向老人家叩安問好,併爲你引見引見!”

宇文琪說完最後一句,忽然蜂首低垂,嬌羞滿面!

嶽龍飛見狀,不禁暗覺魂消,遂足下加快地,與宇文琪同赴南海!

“毒龍島”孤懸南海,四面是水,無路可通,便是乘船而行,也要個把時辰,才能到達!

他們到達南海之期,是十月十三。

自十月初旬開始,”南海毒龍”,黎放鶴便派了四隻大船,泊在海邊,專作迎客之用!嶽龍飛宇文琪上船以後,見船中人並不多,共只七位!

宇文琪目光略掃,瞥見船中坐着一位風神高朗的中年書生,遂恭身施禮,含笑說道;“嵩山避塵庵門下弟子宇文琪,參見左師叔!”

這位中年書生.正是名列“劍絕書狂”當代武林高手“冀北書生”左太翔,向宇文琪搖手笑道:“宇文賢侄女不必多禮,你師傅是否已到島上?”

宇文琪玉頰微紅,播頭說道:’恩師是否已到?侄女不知,我是久離嵩山,與這位嶽龍飛大哥,一同扛湖遊俠!”

話完,便向嶽龍飛笑道:“龍哥哥趕緊見禮,這位就是我常向你提及,名震八荒的‘冀北書生’左師叔1-嶽龍飛聞言,略整衣衫,恭身施禮說道:“北天山丹心峽弟子,訌湖末學嶽龍飛參見左老前輩!”

“冀北書生”左太翔搖手擋住嶽龍飛,不令下拜,並向他周身打量幾眼.點頭笑遭:“不怪:廬山狂客’西門醉,對老弟那等讚美,嶽老弟果然是位嵌奇絕世的人中肆風!我左太翔頗爲佩服宇文賢侄女的慧眼識英雄呢!”

前一句“嵌奇絕世的人中麟風”,聽得嶽龍飛惶恐異常地,連稱不敢!後一句“慧眼識英雄”,則把宇文琪聽得紅雲滿臉!

左太翔命嶽龍飛宇文琪坐在身釁,向嶽龍飛問道:“嶽老弟,尊師‘日月神幡’朱大俠,是否也來參與這場‘南海英雄盛會’?”

嶽龍飛搖頭笑道:“家師不來,僅命嶽龍飛觀光盛舉!”

左太翔遙望“毒龍島”悔面,微微一嘆說道:“嶽老弟文武兼資.所學當博,你懂不懂得望氣之術!”

嶽龍飛含笑搖頭說道:“望氣星》之學,寓理太深,嶽龍飛未曾涉獵!”

左太翔微笑說道:“老弟太謙,你哪裡會未曾涉獵,最多隻是未曾深研而已!請看遠處‘毒龍島’海面,煞氣深籠,在這插‘南海英雄會’上,不知要有多少武林豪雄,歸諸劫諸?”-嶽龍飛長嘆一聲,慨然說道:“神器蒙塵,河山變色,羣魔亂舞,世劫方殷!既是江湖人物,免不了刀頭劍底,喋血驚魂,但甘拋大好頭顱,寧濺滿腔熱血,卻不重公義,只重私仇,未免是過嫌偏頗的庸俗英雄主義而已左太翔玩弄着自己襟邊所佩的一根墨羽,搖頭嘆聲遭:’茫茫濁世之中,能有幾人跳得出‘英雄主義’四字之外,又能有幾位橡嶽老弟這般的:有心人’呢?”

嶽龍飛雙目之中,精芒電射地,向這位“冀北書生”問道:“老前輩高瞻遠矚,目光如炬,何況更精望氣之術?照你看來,山河光復的機運如何?”

左太翔軒眉答道:“山河終屬漢,日月定重光!但目前滿虜氣勢方盛,又當連遭禍變之餘,民心厭亂,故而據我推斷,只要多有幾位,俾老弟這般的有心人,奔走江湖,聯絡仁人志土,鼓吹民族精神,則至多百年而後,禹甸山川之上,定然仍是一片漢家旗幟[”

宇文琪聽得秀眉雙蹙,黯然說道:“百年而後,機遠方臨,我們不是無法眼見河山光復了嗎?”

嶽龍飛向宇文琪安慰笑道;“琪妹,光復河山是衆志成城的千秋大業,成功原不必在我!只要我們能爲此盡力,便不愧爲黃帝子孫的了!”

左太翔鼓掌笑道:“好一個:成功不必在我’,可惜舟中無酒.否則我要爲嶽老弟這句話兒,浮一大白!”

一番談笑,這條接客船隻,業已駛到“毒龍島”下!

“南海毒龍”黎放鶴爲了奪示島上財力之富,及人力之雄竟特地新建了不少美侖美奐的亭臺樓閣,專作迎賓之用I“冀北書生”左太翔七字,是何等名頭?自然一到便被禮若上賓,安置在一座背巖面梅,風景絕佳的“聽濤館”內!

這“聽濤館”共分兩層,上下各有三間靜室,可供六人居住!

尤其上層有片廣大平臺,可以縱目眩波,人坐其間.眼界一寬,胸襟自爽!

根據左太翔向待客島卒詢問,“劍絕書狂”之中,其餘四位,尚未見到!

左太翔囑咐侍者,轉告知客人員,凡倘“劍絕書狂”中人,一到便即引來這“聽濤館”內!

侍者恭身授命.立即退下轉告知客人員,宇文琪向嶽龍飛含笑說道:“龍哥哥,你看這‘毒龍島’上,宮殿盤鬱,樓觀飛驚,‘南海毒龍’黎放鶴擺出如此排插,可見他的野心,真不在小!”

嶽龍飛一面點頭微笑,一百負手平臺,縱目四既!

他匆然看見東南方島邊,接近海濤之處,搭有一座高臺,面積頗廣,遠遠望去,也可度出足有二十丈方圓以上!

心中一動,回頭對左太翔及宇文琪笑道:“左老前輩及琪妹請看,海邊那座高臺,大概就是羣雄較技之所!”

宇文琪略一注目.微笑說道:“這地方選得好,魚龍在目,虎豹相爭,倘若有身罹慘禍之人,只消輕輕一腳,便告屍沉巨丈鯨波省得掩埋費事!”

嶽龍飛聽她說得有趣,不禁爲之失笑,但忽似想起甚事,劍眉雙蹙地,向左太翔說道-:“左老前輩,你看這:毒龍島’上,所有佈置,中規中矩,氣象恢宏,可能並非‘南誨毒龍’黎放鶴一人之力,他手下……”

左太翔含笑問道:“嶽老弟難道不知黎放鶴手下有些什麼人物?”

嶽龍飛笑道:“我只知道‘南海八怪’!”

左大翔搖頭笑道:“南海八怪只算二流人物,黎放鶴手下最厲害的數一儒一道。”

宇文琪’哦”了一聲,訝說道:“這一儒一道叫做什麼名字,我們怎地從未聽人說過?”

左大翔微笑答道:“儒名‘九指先生’上官敬,道名:飄萍羽士’谷長青,這二人與‘南海毒龍’黎放鶴,是生死之交,輔助他把這‘毒龍島’建設得宛如銅牆鐵壁一般,卻隱晦韜光,不願使姓名爲世所曉嶽龍飛聽得瞿然說道:“用老前輩如此講法,這‘九指先生’上官敬,與‘飄萍羽士’谷長青兩位,確是高明人物!”

左太翔笑道:“九指先生上官敬與飄萍羽士谷長青,雖然不求聞達,但南海毒龍黎放鶴卻不願使他們永遠埋役,這次召開‘南海英雄會’之意,除了炫耀‘毒龍島’人強財富,企圖奪得‘武林霸主’美譽以外,也就是要使上官敬,谷長青,與舉世豪傑,一較長短!”

嶽龍飛聽完這番話後,劍眉雙蹙,似作深思?

左太翔含笑問道:“嶽老弟,你在想些什麼?”

嶽龍飛滿面惑然神色說道:“我認爲:南海毒龍’黎放鶴在這‘毒龍島’上,召開‘南海英雄會’佔天時,得地利,擁人和,條件業已絕對有利。”

左太翔點頭說道:“嶽老弟說得對,‘南海毒龍’黎放鶴確實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便算‘鬼杖仙翁’屠遠志,把百名黑衣鐵衛,全數帶來,也不如黎放鶴的聲勢之盛!”.嶽龍飛斟了一杯“毒龍島”方面所準備的待客美酒一拈脣,向宇文琪搖頭說道:“琪妹請想,‘南海毒龍’黎放鶴既然佔有這等有利局勢,爲何還要派人收集大量蛇毒,不知作甚陰險安排?”

左大翔聞言,自然不解,嶽龍飛遂把“仙霞蜂”巧遇大雄頭陀的一段經過,敘述一遍。

宇文琪想了半天,冷然說道:“黎放鶴的這種舉指,只有一個理由左大翔問道:“宇文姑娘有何高見?”

宇文琪秀眉雙挑,應聲答道:“也許黎放鶴欲令舉世英雄共同去作一件對他有利的很難之事?並因深知武林人物,多半不易爲武力屈服,遂想利用大量蛇毒,使中毒人不得抗拒地達到他的目的左太翔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地微笑說道:“宇文姑娘之言.如見黎放鶴肺腑,但他想逼迫羣雄,共同爲力的,是件什麼事兒?卻無法憑空猜度!”

話方至此,忽見’毒龍島”知客人員,又復引導着兩位來賓,進入“聽濤館”左側不遠的一幢精舍之內!

嶽龍飛目光微瞥,看出這兩位來賓,全是“乾坤六惡”中人,一位是“毒手神醫”周白眉,一位是“追魂學究”尤南豹!

周白眉,尤南豹目光如電,也已瞥見嶽龍飛等人,遂含笑點頭,並向“冀北書生”左太翔擺手示意。

嶽龍飛心中一動,含笑叫道:“尤周兩位前輩,少時有暇,請來一敘,嶽龍飛有事奉告!”

尤南豹,周白眉聞言點頭,隨同迎客人雖,進入精合。

左太翔眉峰微聚,低聲說道:“嶽老弟,你招惹他們則甚?這兩個魔頭,怪僻無倫,難纏得緊宇文琪因一時無法細述,遂向左太翔笑道:“師叔放心,我與龍哥哥,和這兩個老怪,略有淵源,他們不會對我們耍甚怪腔怪調!”

左太翔聽宇文琪這等說法,正欲細問,想見“追魂學究”尤南豹,“毒手神醫”周白眉已自精舍以內出現,聯袂飄登“聽持館”的平臺之上!

雙方略一寒喧,“追魂學究”尤南豹便向嶽龍飛問道:“嶽老弟有何見教?”

嶽龍飛含笑說道:“尤老前輩,你訪查‘藏劍谷’中,盜劍雙鷹的來歷一事,可有什麼眉目?”

尤南豹搖頭苦笑說:“毫無眉目,我與周白眉兄,幾乎想盡扛湖人物,也想不出有人調養了那兩隻通靈巨鷹!”

嶽龍飛失笑說道:“尤老前輩,你把路徑走錯了,難怪想不出來,因爲那兩隻巨鷹的主人,根本不算是江湖人物!”

尤南豹雙目之中,精光電閃,覷定嶽龍飛急急問道:“嶽老弟聽你這樣說法,難道你已知道那兩隻巨鷹的主人是誰了嗎,他怎會不是江湖人物?”

嶽龍飛劍眉雙挑,哂然不屑地,冷笑說道:“他已經喪失了江湖人物風格,作了滿奴鷹犬!”

“毒手神醫”周白眉在旁聽得一驚,接口向嶽龍飛問道:“嶽老弟所說之人,莫非是如今身任清廷供奉的‘鬼杖仙翁’屠遠志?”

嶽龍飛點頭說道:“正是這認賊作父,狼心狗肺的無恥老賊!”

尤南豹聞言,猶似不甚深信地,愕然說道:“嶽老弟,你認爲那兩隻巨鷹,是‘鬼杖仙翁’屠遠志所豢,可有什麼真實憑證?”

嶽龍飛含笑答道:“尤老前輩請看,這柄寶劍,是不是你曾在‘藏劍谷淪劍大會’之上,當衆示人的前古神物!“他一面說話,一面並把那柄得自“愛梅秀士”處,鋒芒絕世的“昆吾劍”取出,遞向”迫魂學究”尤南豹!

尤南豹接劍在手,出鞘一看,不禁驚喜交集地,搔眉問道:“這正是我所失去的‘昆吾劍’,嶽老弟是如何到手?”

嶽龍飛遂把得劍經過,約略一說,但其中略有變更,未將巧遇“愛梅秀士”鮑孤雲的實情說出。尤南豹聽得”辣虹線”袁青鸞業已做了清廷大內的紅衣女侍總管,靳萬宗又系“鬼杖仙翁”屠遠志的愛徒,耶兩隻奪劍巨鷹,便是由他們帶往“藏劍谷”等情,不由暴跳如雷地,恨恨說道:“屠遠志老兒,究竟有多高功力?竟敢如此倚勢胡爲,他若也來參與這場‘南海英雄會’,尤南豹當着舉世羣雄,向他要些公道不可!””冀北書生”左太翔伸手斟了一杯美酒,向“追魂學究”尤南豹笑道:”尤兄!小弟爲你這柄:昆吾劍’的珠還合浦,賀你一杯!”

尤甫豹本想裝作糊塗地,把劍收起,但聽得左太翔如此一說,卻臉色微紅,鋼牙一咬,一面將那杯美酒飲盡一面將“昆吾劍”遞與嶽龍飛,勉強裝出一種灑脫神情.哈哈大笑說道:“嶽老弟,你爲我查出雙鷹來歷,尤南豹感激不盡,便以這柄‘昆吾劍’,作爲酬贈如何?”

嶽龍飛起身卻步,搖手笑道:“嶽龍飛在‘藏劍谷論劍大會’上,已蒙尤老前輩厚賜,如今些傲勞,哪裡還敢再復受這等前古神物?”

武林人們見了這等神物,能不起絲毫貪念,委實大以難能少有,故而看得“冀北書生”左太翔、“毒手神醫”周白眉,都連連點頭,暗中讚許!

嶽龍飛雖然辭謝酬贈,但尤南豹話已說出,一隻持劍右手,卻哪裡還好意思縮得回去?

宇文琪見狀,遂爲尤南豹設法解圍地,嬌笑說道:“尤老前輩,常言道得好::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尤哥哥決不肯因爲這點小事,而收受你愛之如命的前古神物!”

尤南豹趁勢收回持劍右手,蹙眉說道:“宇文姑娘說得雖然不錯,但我總覺應該對嶽老弟有些表示.才過意得去屍宇文琪嬌笑說道:“江湖人,江湖事,風萍相豪的因緣太多,尤老前輩不必有甚過意不去,我龍哥哥日後需你幫忙之際……”

尤南豹一面收起“昆吾劍”,一面接口笑道:“這樣也好,嶽老弟日後若有用我之扯,只要片語相道,尤甫豹決不推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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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神醫”周白眉聽得哈哈大笑說道:‘妙極,妙極,我因借用‘屠龍劍客’魯長風的,屠龍劍’答應爲他治一次病,你卻因這柄:昆吾劍’的珠還合浦,而答應爲嶽老弟盡一次力,真是無獨有偶!”

嶽龍飛對於“追魂學究”尤南豹的這種允諾,倒並不推辭,是以面含檄笑地,恭身稱謝!

宇文琪取起酒壹,斟了三杯美酒,向’追魂學究”尤南豹含笑說道:“尤老前輩,我要敬你三杯!”

尤南豹愕然問道:’宇文姑娘,你這三杯美酒,又是什麼名目?”

宇文琪笑而不答,反對尤南豹問道:“尤老前輩,你‘藏劍谷’中,共有幾柄名劍?”

尤南豹答道:“八柄!”

宇文琪繼續問道:“八柄名劍之中,-巨闕劍’未被奪走,曾濺右閹部碧血的‘孤忠劍’,又由龍哥哥轉送給我,則被巨鷹攫去的共是六柄?”

尤南豹點頭說道:“宇文姑娘算得不錯!”

宇文琪指着几上的三杯美酒,嫣然笑道:“適才左師叔爲了‘昆吾劍’的珠還合浦,曾向尤老前輩敬賀一杯,如今我爲了其餘五柄劍兒的完壁歸趙,敬你三杯,似乎不算多吧?”

尤南豹聽得大吃一驚,目閃神光,在宇文琪、嶽龍飛身上,來回一掃,卻除了宇文琪佩着一柄自己所贈的“孤忠劍”外,別無所見,不禁訝然問道:“宇文姑娘,你們難道連另外五柄劍兒,也代我奪回了嗎?”

宇文琪又復指着三杯美酒笑道:“尤老前輩,你先把這三杯美酒,飲下再說!”

尤南豹哈哈一笑,舉杯飲盡!

宇文琪微笑遭:“我與龍哥哥,及另外一位冷姊姊,曾在‘仙霞嶺’,把‘辣紅線’袁青鸞制住,逼令‘三絕手’靳萬宗因寶劍不在身邊,立誓於‘南海英雄會’上歸還,我們才饒了袁青鸞的一條性命!”

尤甫豹雙眉一蹙,搖頭說道:“靳萬宗是清廷鷹犬的奴下之奴,不會重視信守,故而他雖立有誓言,恐怕仍未必能夠遵誓行事!”

宇文琪點頭嬌笑說道:“我也不相信靳萬宗的品格,故於逼着另外一人,代他立誓以後,才放心釋去:辣紅線’袁青鸞!”

“毒手神醫”周白眉一旁問道:“代替靳萬宗立誓的,是什麼人?”

字文琪笑道:“這人與尤老前輩及周老前輩齊名,是‘六抓神鷹’裘仲達!”

尤南豹皺眉說道:“裘仲達怎會也與這般清廷鷹犬,沆瀣一氣?”

周白眉冷哼一聲說道:“裘仲達與:鬼杖仙翁,屠遠志交情不錯,他有個師侄,叫做:血手屠夫’褚民通,在‘黑衣鐵術’以內擔任右隊領班之職!”

尤南豹恍然說道:“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種關係!”

嶽龍飛插口說道:“六爪神鷹裘仲達名重武林,既然由他立誓,可能不會反覆失信!-尤南豹雙目一翻,憤然說道:“他們縱肯把劍還我,我也非向屠遠志老兒,爲縱鷹暗算之事,要點公道不可!”

嶽龍飛聞言,心中暗喜,對“冀北書生”左太翔問道:“左老前輩,聽說‘鬼杖仙翁’屠遠志的一身功力,已超凡人聖地步,當世之中,幾無敵手!”

左太翔搖頭笑道:“我未曾會過屠遠志,不知實情.但江湖傳言,確如老弟所說!”

話到此處,轉對“追魂學究”尤南豹,“毒手神醫”周白眉,含笑問道:“尤兄、周兄,可曾會過屠遠志嗎?”

尤南豹搖了搖頭,周白眉卻緩緩說道:“二十年前,我曾見他以一根‘惡鬼杖’,獨斃‘長白十三熊’,及以內力玄功,鬥敗:滿洲四大勇士’,致遭清帝激賞,畀以內廷供奉之職,負責訓練‘黑衣鐵衛,,及‘紅衣女侍’!估計起來,功力方面,委實至少比我高明到兩成以上!”

左太翔聽得悚然失驚說道:”能夠比周兄高明到兩成以上,確在當世中罕有敵手嶽龍飛劍眉微軒,欲言又止!

宇文琪看出他的心意,故意向“毒手神醫”周白眉問道:’周老前輩,當世武林能手,羣推‘雙殘六惡龍蛇鬼,劍絕書狂日月幡,,難道這些絕代奇客之中,就無人能與‘鬼杖仙翁’屠遠志,互相頡頑嗎!-周白眉搖頭苦笑說道:“怕是當然誰都不會怕他,但平心談論功力,則:天外雙殘’,‘乾坤六惡’,確均略遜屠遠志老兒……”

語音微頓,看了“冀北書生”左太翔一眼,含笑又道:“至於:劍絕書狂’,及其餘三位,我就說不上了!”

左太翔微微說道:“周兄不必過謙,‘劍絕書狂’武技,與周兄尤兄只在伯仲之間……”

宇文琪不等左太翔話完,便卻接口含笑問道:“左師叔、龍、蛇、日月幡呢?”

左太翔笑道:“南海毒龍黎放鶴的功力如何?後日便可揭曉,‘烏蒙蛇女’邵含煙,則不知會不會來?至於嶽老弟的尊師‘日月神幡,朱太快……”

嶽龍飛俊目雙翻,神光四射地,應聲笑道:’倘若‘鬼杖仙翁,屠遠志,真個悍惡難除,則嶽龍飛願意在‘南海英雄會’了後,趕回,北天山丹心峽,,請我恩師親自出手廣這幾句話兒,暗含傲意,等於聲明“日月神幡”朱潤波的一身武學,高出’鬼杖仙翁”屠遠志之上!

周白眉得嶽龍飛這樣說法,首先一軒雙眉,乾笑幾聲說道:“嶽老弟的尊師‘日月幡’朱大俠,既具如此功力?日後若有機緣,還望也爲周白眉引見引見!”

左大翔聽出周白眉語氣,遂在旁岔開話釐,含笑說道:“今日來到:碡龍島’的各派人物,並不太多,明日大概便將舊雨新知,羣英畢集!尤兄、周兄,還爽勞累,也該歇息歇息,爲後日開場的‘南海英雄會’,略作準備了吧?”

“冀北書生’既已發話逐客,這位’追魂學究”及“毒手神醫’,自然頗爲識相地起立告辭,迴轉所居精舍裡!

嶽龍飛見他們走後,微嘆一聲說道:“毒手神醫周白眉,與‘殘心神君’伏百韜之間的殊死惡鬥,不知業已鬥到什麼地步。倘若狀百韜橫屍周白眉的‘屠龍劍’下,則他們以後可改稱:天外一殘’,‘乾坤五惡’了!”

左太翔聞言一避,目注嶽龍飛含笑問道:“嶽老弟怎說:乾坤五惡’,莫非六惡之中,業已死了一個?”

宇文琪點頭笑遭:“左師叔猜得不惜,但你不妨再猜猜死的是誰?及死在誰的手內?”

“死的是誰,並不難猜,因爲:追魂學究’尤南豹,‘毒手神醫’周白眉,現在眼前,‘六爪神鷹’裘仲達又更與你們立誓訂約,‘駝嫗’吳菊,遠居‘邛棘’,生死之訊,不易矗傳,則死者不是‘白骨扇,歐陽幹,便是:笑面如來’達元和尚!-嶽龍飛表示佩服地,含笑說道:“左老前輩分析得絲毫不錯!”

左太翔又復笑道:“但死在誰的手中,卻報本無法猜測,不過能殺‘白骨扇’歐陽平,或‘笑面如來’達元和尚之人,也決非平凡人物!”

宇文琪笑道:“左師叔猜到他們兩人身上,真正猜得寄準無比,是‘白骨扇,歐陽平.殺死了:笑面如來’達元和尚!”

左太翔“哦”了一聲,點頭說道:“他們二人之間,深有夙怨……”

宇文琪接口笑遭:“這次‘笑面如來’達無和尚的死因,並非與歐陽平之間的深仇宿怨,而是爲了一卷:紫府奇書’!”

左太翔笑道:“紫府奇書當真出世了嗎?”

宇文琪點頭答道:“天地人三卷,完全出世,:人卷’在:白骨扇’歐陽平手中,‘地卷’爲‘鬼杖仙翁’屠遠志所有,‘天卷,則在我的身邊!”

說完,井把那冊“天卷紫府奇書”取出,交與左太翔觀看!

左太翔仔細翻閱一遍以後,掩卷嘆道:“此書所載武學,確極博大精深,但非三集同參,無法得窺全貌!只有‘天樞三式’,似可單獨學習……”

嶽龍飛笑道:“左老前輩高見不差,琪妹已把這‘天星垂野’,:天風振衣’,及‘天心溥物’等‘天樞三式’,習練得極爲純熱了呢!”

左太翔一時興起,向宇文琪含笑說道:“宇文賢侄女,我們且到這平臺之上,活動活動,我替你喂喂招兒,到看‘紫府奇書,中的‘天樞三式’,能有多大威力?”

宇文琪含笑授命,互一試手後,左太翔方知“天樞三式”威力無邊,尤其最後一式“天心溥物”,更極神妙!若非宇文琪在真氣內力方面,天賦稍差,連自己這等修爲,都有些招架不住!

一日易過,次日便是十月十四。

前來赴會的八荒豪俠;果然極多,但“劍絕書狂”之中的其餘四位,卻仍未到達!

宇文琪一面想念恩師“避塵僱主”寒月師太,一面想念冷冰心,向嶽龍飛低聲說道:“龍哥哥,我師傅也許要等:南海英雄會’會期的十五正日纔來,但冷冰心姊嬸,卻怎也未見到呢?”

嶽龍飛笑道:“毒龍島地勢不小,迎賓館舍又多,也許她早巳到來,住在別處?琪妹何須性急,至遲明日,不是便可在‘南海英雄會’上,相見了嗎!”說話之間,“廬山狂客”,西門醉與“屠龍劍客”魯長風二人.被“毒龍島”知客人員,引入“聽詩館”內!

瞽長風炯炯雙目,在嶽龍飛,宇文琪臉上來回一掃,便與“廬山狂客”西門醉,交換了個會心微笑!

他們這種會心微笑,是看出嶽龍飛宇文琪間的感情極治,分明業已成了天造地設的一雙佳偶,但不知其中又添了一位嬌媚絕世的冷冰心,使得情誨波濤,難於平靜!

一番寒喧過後,嶽龍飛向魯長風含笑說道:“魯大哥,借用你‘屠龍劍’的‘毒手神醫’周白眉,已與‘追魂學究’尤南豹,相借到來,就住在我們這‘聽濤館’側精合之內!”

魯長風目光一閃,微笑問道:“賢弟,你不知道,周白眉仗我屠龍劍,與殘心神君伏百韜的相鬥結果?”

嶽龍飛笑道:“他們已然鬥過,周白眉仗恃屠龍劍,果然剋制了殘心神君伏百韜的化血金刀,使對方身受重傷!據我所料,在明日這場:南海英雄會’上,伏百韜便將惡貫滿盈,大哥的屠龍劍,也可珠還合埔的了!”

魯長風搖頭一笑說道:“我到並非急於素回屠龍劍……-語音未了,忽然隱患傳來一陣敲樂之聲!

西門醉“咦”了一聲說道:“南海英雄會期,是在明日.如今妻樂則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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