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雨腥風

這種情形之下,靳萬宗似乎只要蓄足內力,一‘擰“三絕手”,再復往外一奪,歐陽平的“白骨扇”便將難免出手!

但“乾坤六惡”的名頭太大,誰也不會相信歐陽平在才一開始過招,便致落敗,其中定然含有什麼陰謀毒計?

靳萬宗心中雖也同樣想法,卻依舊蓄力掐擰”三絕手”,因爲他心中已有充分戒備,想藉此看看歐陽平這種故童授人以隙的舉措,究竟含蘊什麼玄妙在內!.果然,歐陽平這種舉措之中,含蘊了極爲玄妙手法!

玄得令人稱奇,妙得令人稱絕!

靳萬宗的“三絕手”才擰,歐陽平的“白骨扇”便告脫手!-但不是被靳萬宗蓄力擰脫,而是歐陽平自動吐勁,使那柄“白骨扇”自“三絕手”食、拇二指縫中,向空中斜射而起!

歐陽平本人則乘着靳萬宗蓄力奪扇之際,施展”移形挾影”的絕頂輕功,一式“巧踩七星”,便自欺身逼近靳萬宗的左側!

人到,”白骨扇”也斜空射到,歐陽平伸手接扇-,沉肘發招,一式‘力劃鴻溝”,便照準靳萬宗腹間劃落!

這些分解動作,在筆下寫宋雖慢,但實際上的連環動作,卻只是一剎那間!

靳萬宗存心觀察對方怎樣變式,誰知竟陷入了這大危機,防禦不及,門戶洞開,只得厲嘯一聲,瞑目待死!

屠遠志失聲長嘆,心情沉穩不住,“吧”的一掌,擊在桌上,頓時桌碎筵翻,弄得那些同桌的黑衣秩衛,滿臉滿身,盡是湯插汁汁!

宇文琪則看得嬌笑讚道:“歐陽平真有一套,這招‘仙人傳道’,用得頗見心思,足夠稱得上是‘乾坤六惡’身分!-臺下人因心情不同,遂喜怒有別的一陣哄亂!

但一瞬之間,這哄亂聲息,卻變成了沉沉寂靜!

因爲“集賢臺”上,並未發生臺下人意料之中的流血慘劇!

歐陽平的“白骨扇”,剛剛觸及靳萬宗的左脅衣衫,忽然右肘一草,“白骨扇”竟失手跌落臺上!

靳萬宗死裡逃生,兇心又動,一翻’三絕手”,竟想就勢把歐陽幹置於死地!

“駝嫗”吳菊怒叱一聲,按桌敢起?

就在吳藉發馨同時,屠遠志電已一頭冷汗地,凝氣高聲叱道:“靳萬宗,江湖過手,勝敗常事,你死裡逃生,已佔便宜,還不與我認輸退下?”

靳萬宗聽得師傅怒斥,方以一種極爲.怨毒眼神,向歐陽平狠狠瞪了兩眼,飄身回座!

這時,’駝姐”吳藉業已縱上‘集賢臺”,向毆陽平問道:“師弟,你中了什麼暗算?”

歐陽平臉色鐵青,自懷中取出一柄玉刀,刺破右肘皮膚,猛一挑,在鮮血進射之下,挑出一根深入肉中的短短白色之物!

“駝嫗”吳菊拾起這根長只盈寸的白色之物,方看出是根魚刺!

這根魚刺,並非“辣紅線”袁青鸞所用獨門暗器,具有奇毒的“紅線飛魚刺”,只是一根尋常魚骨!

吳菊手持魚刺,面若秋霜地。閃動着兩道炯炯目光,掃視一下!這時盛宴方中,每桌酒席之上,均剛剮端來一盤美味鮮魚!

除了屠遠志等一桌,業已毀損以外,其餘席上,對那盤鮮魚,有的略爲動箸,有的則因觀戰出神,尚自全頭全尾的絲毫未動!

“駝嫗”吳菊心中微驚,因爲這根魚刺,份量太輕,而所有宴席,最近的也設在距離’集賢臺”兩丈左右,縱然有人功力達到飛花人木,摘葉傷入境界,也難於這遠距寓,用這輕物件,及時見準地,深棵釘入歐陽平的右肘肉內!

故而,目光掃視一週以後,便向歐陽平低聲說道:“師弟先下臺去,把傷勢包紮一下.由我與這幹無恥鼠輩答話!”

歐陽平鋼牙緊咬,目中閃射狠毒兇芒地,飄身下臺,吳菊手拈魚刺,緩步走到臺口,冷然發話問道:“是哪位武林高朋,用這根魚刺.對我師弟暗中算計!”

“集賢臺”下,無人應聲!

吳菊強忍怒火,厲聲說道:“好漢作事好漢當,暗算我歐陽師弟之人,倘若再不出頭,莫怪我要得罪……”

語猶未了,裘仲達一面舉箸挾了一塊鮮魚,準備人口大嚼,一面目光斜睨吳菊.怪笑說道:“吳老婆子,你與你師弟歐陽幹,均算是當世武林中響噹噹的一癱人物,怎連這魚刺所泉方向,都辨不清楚,還好意思像潑婦罵街般,信口亂吠嗎?”-吳菊聞言,想起歐陽平適才面對西南,右肘內側,被魚刺打中,則魚刺來處,應在東南,正是裘仲達所坐方向,不禁目中厲芒電閃地,接口問道:“裘仲達,魚刺來處,是在東南,我早就疑心你這無恥老匹夫,暗中弄鬼!”、裘仲達哈哈大笑說道:“吳老婆子,你簡直滿口胡言,不怕丟臉!”

吳菊被裘仲達譏諷得臉上一熱,含怒叱道:“裘仲達,休要抵賴,除了你這不知羞恥的老匹夫外,還有誰會…-:-”

裘仲達撂手截住吳菊話頭,冷笑說道;’我這坐處,距離:集賢臺’上,足有兩丈四五遠近,縱或仗恃氣功精純,能使小小魚刺,飛往臺上傷人,但無論是用口噴?矗用手發?能不露絲毫裹渣地,逃過濟濟羣雄的睽睽衆目之下嗎?”

這幾句話兒,聽得吳菊心中愧然,知道自己因怒失神,發話過於魯莽,致貽人譏,裘仲達所說不差,照魚刺輕重,距離遠近,發刺手法,又復高明得無聲無患,看來確非裘仲達的功力,所能企及!

吳菊慚愧難堪之下,目光頓然瞥見與裘仲達同席而坐的羽衣星冠道人,及霞佩雲裳美婦,面貌極爲陌生,神情卻高傲無比!

裘仲達生性也極爲驕滿,但如今卻似對這羽衣星冠道人,及霞佩雲裳美婦,頗爲謙禮!

吳菊有此發現,不禁心中一動,又向裘仲達問道:“裘仲達,與你同席而坐的,是哪兩位武林高人?:

裘仲達看了道人美婦一眼,微笑說道:’我這兩位遭友,從來不愛以姓名示人,今日是否破例,就要看你吳老簍子,有無福緣的了!”

語音才落,那位貌相英俊而又微帶陰鷙的羽衣墨冠遭人,便即接口微笑說道:“我向來絕不自吐姓名.且略作遊戲,量手工夫,試試在做的天下武林人物之中,是否有人能夠認出我夫妻來歷?”這時,’毒龍島”侍客人員,正向每桌宴席之間,送上一隻帶盞大碗!

羽衣星冠道人,伸手接過這隻帶蓋大碗,平託右掌之中,向待客人員,含笑問道:“這碗中是何佳餚?”

侍客人員恭身答道:“雞茸官燕!”

遭人笑遭:“雞茸官燕應該是道熱菜

侍客人員點頭答道:“廚下因恐冷食藏味,才特地加盞送上!”

道人微微一笑,把碗遞過!

侍客人員,方一接碗,便自失驚,因爲滾熱燙手的一隻大碗,就這幾句問答工夫,竟已變得奇寒澈骨?等到放在桌上,揭開碗蓋.更使左近羣豪,一齊驚佩聆座上的“東川七劍手”慕容老人首先失聲讚道:“道長真好功力,片語之間,有使一碗滾熱的‘雞茸官燕’,結爲冰塊,委實高明得罕世難睹,這是:玄陰真氣’,還是‘寒雲掌’呢?”

羽衣星冠道人看了“東川七劍手-摹容老人一眼,搖頭微笑,曬然坐下!

滿座羣雄見狀,一齊暗自思忖羽衣墨冠道人所施展的這種“散熱凝冰”功力,究竟是何路數?

與“南海英雄會”主人“南海屠龍”黎放鵲同坐在主席上的“九指先生”上官敬,突然站起身形,向左太翔抱拳笑道:“左大快,蔡島主昨夜鼓樂相迎的罕世嘉賓.便是這位遭長,以及與他同桌的那位仙子!小弟聞得江湖人言,‘劍絕書狂’相識遣天下,藝業驚鬼神,但不知仁兄可認得出這位道長所施展是何功力?暨他的姓名來歷嗎?”

宇文琪聞官,不蔡暗恨“九指先生”上官敬太以刁鑽,竟以這種難題,當衆考問左師叔,萬一左師叔答對不出,豈非使整個“劍絕書狂”,同失光彩?”

誰知上官敬話了以後,左太翔竟不懂不忙地,含笑說道:“天地之大,何奇不有?左大翔一雙眼皮,哪裡見識得盡?但既蒙上官兄詢及,我只好借問一聲,這位道長所施展的散熱凝冰絕學,可是四崑崙星宿海一派的獨門武功‘天寒冰魄手’嗎?”

羽衣星冠道人聽得軒眉大笑說道:“想不到,想不到當世之中,居然還有人認識我的‘天寒冰魄手’[”

浮雲子微笑問道:“尊駕既擅:天寒冰魄手’,則定是‘萬妙天魔’溫如玉了,雪山一別,瞬刻二十年,貧道業已鬚髮成霜,溫兄卻仍紅胡青舞,足見功力之精,實令故人豔羨不已!”

’萬妙天魔”四字,一被浮雲子叫出,滿座羣雄,越發相顧失驚.因爲二十年前,這“萬妙天魔”溫如玉縱橫江湖之際,其武學之高,智計之毒,委實無人能敵!

宇文琪聽到此處,柳眉攢挑,向嶽龍飛低聲笑道:’龍哥哥,我的預料如何?‘萬妙天魔’溫如玉既然在此現身,那位霞佩雲裳美婦,定是‘愛梅秀土’鮑孤雲鮑老前輩的昔日情人‘梅花仙子,林素棠了嶽龍飛皺眉說道:“鮑老前輩曾答允振遣他所調教的-靈慧雙禽,,前來:毒龍島,,怎的還未見到?”

宇文琪笑道:“不僅‘靈慧雙禽’未到,連‘烏蒙蛇女’邵含煙及冷姊嬸師徒,也未見來,或許‘毒龍島’外,又發生了其他事故?”

說至此處,“萬妙天魔”溫如玉業已想出浮雲子的來歷,“噴’f一聲,站起身形,稽首當胸笑道:“原來‘劍絕書狂’之中的‘南荒一劍’浮雲子,就是昔年在雪山絕硬,與我骨有三劍換一掌之緣的‘消遙劍客’顧浮雲!時移事異.歲月催人,道長居然蒼松古月,鶴髮滿頭,真令沮如玉認不出昔日故人,多有失禮的了!”

浮雲子也稽首還禮,含笑說道:“貧道生就一副熱心瞬,每見人間不平事,胸中常作不平鳴.二十年來,整日奔走江湖,扶持正氣,千金倒殼,一劍誅仇,自然青鬢易闊,紅顏成逝,哪裡比得上溫兄崑崙結侶,葛鮑雙修,看寒我昔日外號中的‘逍遙’兩宇,應該敬以轉贈的了!”

溫如玉哈哈笑道:“道長說得不錯,二十年來,慍如玉的確享盡逍遙之福!如今在這‘毒龍島’上,舊友重逢,我們是否要把雪山絕腰三劍挾一掌的那段因絛了上一了?”

浮雲子微笑說道:“既然三劍換一掌,足見當年彼此之間,誰也不曾佔甚便宜?受甚虧損?尤其春秋二十易,何必還這等拋撇不開?再說沮兄打了歐陽平一根魚刺,總得向吳老婆婆交代一番纔對!”

“駝嫗”吳菊聞官,厲聲叫遭:“溫如玉,那根魚刺,原來是你所發?請上‘集賢臺’,我要向你……”

語音未畢,溫如玉已如絕世飛仙般,飄身登臺,面含微笑地接口問道:‘吳老婆婆,你請我上臺,是否要向我當面道謝?-吳菊心中怒極,但因大敵當前,不得不強自忍耐地詫然說道:“我要向你當面道謝?”

溫如玉點頭大笑答道:-江湖闖蕩,禮義當先,我救了歐陽平一條性命,你難道還不應該……”

吳菊聽得越發大撼訝異,接口問道:“溫如玉,你休要顛倒黑白,信口胡言,分明你用魚刺暗算我歐陽師弟,怎地反說教了他的性命屍溫如玉笑道:“我若不發這根魚刺,則靳萬宗是否將傷在歐陽平的:白骨扇’下?”

吳藉冷然笑道:’靳萬宗招術用老,不及回救,肋下要害,又復門戶洞開,自然必死無疑!”

溫如玉含笑問道:“靳萬宗是何來歷?”

吳菊答道:“他是清廷大內黑衣鐵衛左隊領班,也是鬼杖仙翁’屠遠志的弟子!”

沮如玉聞言,譎笑說道:“擻開清廷勢力不談,屠遠志倘若見他愛徒被殺?是否定敬報仇?“.吳菊點頭答道:“師報徒仇,理之常情

溫如玉雙眉一軒,高挑拇指說道:“鬼杖仙翁曙遠志號稱天下第一能手,他若爲徒報仇,歐陽平焉有命在?如今被我用一根小小魚刺,化戾呈樣,豈不是救了他的一條命嗎?”

吳菊見這‘萬妙天魔”溫如玉,分明救了靳萬宗一條性命,卻倚仗武功口才,反把這份人情,轉賣到歐陽平頭上,不由冷笑說道:“沮如玉,你到真可稱爲辯才無褥,但吳菊要想請教一聲,有誰承認屠遠志是當世武林的第一能手?”

溫如玉笑道:“武林人物,多半自傲,誰也不肯承認對方高明,但我們不妨來以事實求證,藉着這‘南海英雄會’,各憑功力,爭奪,武林第一人’的崇高榮譽!”

左太翔聽到此處,向西門醉低聲說道:“西門醉鬼,你有否看出?我們所料不差,溫如玉明捧屠遠志,暗中卻是爲他樹敵,一插爭名風波,即在眼前,:南海英雄會’到此纔算轉入正題了呢?”

這時,吳菊聽完溫如玉話後,點頭冷笑說道:“溫如玉,你這種提議極好,不妨就由我們兩人開始爭奪:天下第一人’之戰!”

溫如玉出.人意料地,搖手笑遭:“吳老婆婆,稱且另請高明,不要對我發狠,溫如玉生平曾有誓言,決不與被我看不顧眼之人動手,尊駕又老、又駝、又醜、又笨……”

這“又老、又駝、又醜、又笨”八字,聽得吳菊怒滿胸膛,忍無可忍,驀然提足功勁,雙掌疾推,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無形潛力,便往沮如玉身前涌去!

溫如玉出口譏刺吳菊之際,早有防備,故而對方掌風才發,他便哈哈一笑,躍起三尺!

倘若說他橡一朵雲?或是像一張紙?卻不如說他像一隻會順風倒飛的大鳥,來得恰當!因爲溫如玉人躍空中,竟藉着吳菊所發的強勁掌風,隨風面逝!

看不出絲毫矯揉做作?看不出絲毫用力掙扎?溫如玉面含微笑,被掌風推送得不遠不近,不左不右,無巧不巧地,恰好飄退了兩丈有餘,落坐在自己原來的座位上!

慢說初出武林,閱歷不廣的嶽龍飛、宇文璜.便是包括“劍絕書狂”,屠遠志等久經滄海的人物在內,也無一不對這‘萬妙天魔”沮如玉所表現的這手絕世輕功,好生驚佩?

“駝嫗”吳菊如今因已成了羞刀難以人鞘之勢,遂目柱臺下.面寒如冰地,沉聲叫遭:“蘭兒,拐來廣那名隨侍吳菊、歐陽平同來的青衣少女,聞言之下,便把一根極粗極沉.卻並不甚長的龍頭鋼拐,凌空拋上“集賢臺”去!

吳菊左手接住龍頭鋼拐.右手卻在身釁,取出一條七八尺長蛇骨!

宇文琪見狀,翹向嶽龍飛怔聲道:“龍哥哥,你認不認得這根蛇骨?”

嶽龍飛茫然搖頭,宇文琪含笑道:“這條蛇骨,就是我們在仙霞峙看見的那條奇形毒蛇‘紅王鏟’所化!”

嶽龍飛“哦”了一聲,正待說話,“駝嫗”吳菊業已右手執着“紅王鏟”蛇骨鞭,左手執着龍頭鋼拐,目注沮如玉厲聲叫道:“溫如玉……”

溫如玉不等對方發話,便自搖手笑道:“吳老婆婆,一來我看你這副長相,實在太不順眼?二來你那點功力,恐怕還不配作我對手?”

吳菊怒極叱道:“溫如玉,你昔年總也算是曾經叱吒風雲,怎的只敢下流無恥地信口開河?卻不敢和我老婆子互相較量上個三招九式溫如玉大笑說道:“不難,不難,你只要能連勝三位一流人鈞,表示出確有資格,和我動手之際,溫如玉自會叫你嚐嚐:萬妙天魔’的厲害就是!”

吳菊委實拿這位刁鑽古怪的“萬妙天魔”,毫無辦法,只好暗暗咬牙,恨在心頭,目光掃視下,朗聲說道:“適才溫如玉提議借這:南海英雄會’,羣雄畢集之機,各憑武功,奪取‘天下第一人’榮譽,我老簍子頗爲贊同,但不知有誰賜教?”

’集賢臺”下羣雄,多半均知吳菊難纏,故均未答話!

吳菊見無人應聲,不禁又怒又窘地.厲聲叫道:“既然無人敢於上臺,莫非舉世豪雄,皆承認我吳藉的武功,天下第一?”.迭句話兒,果然把人激動,’七指殘人”沙勃冷哼一聲,飄身上臺.用他那隻僅勝食、中二指的左掌,指着“駝嫗-吳菊,怪笑說道:“吳老婆婆,沙勃領教你在四川邛崍,閉關苦練的武學,是否比先前略有進步?”

吳菊知道抄勃是爲了多年前曾與自己動手兩次,勝負未分,如今才這樣說法,遂目光一閃,冷笑答道:“吳菊雖久違江湖,疏於武學,但這次卻決不再讓你僥倖萬分地,全然全尾而退!”

沙勃對吳藉出看譏諷,毫不爲意,依舊哈哈怪笑道:“我既稱‘七指殘人’,哪裡不會全須全尾?到是吳老婆婆務請特別小心.不要除了你背上駝峰以外,又添上一些東西?或是缺了一點什麼纔好!”

吳菊一抖手中“虹王鏟”蛇骨鞭,沉聲說道:“沙勃,我勸你休逞口舌,快亮兵刃!”

沙勃連連搖頭地,狂笑說道;“吳老婆子.慢說對付你這幾手稀鬆平常的鞭中夾拐,便是遇上莫邪干將那等絕世神兵,沙勃依然是用兩隻肉掌應敵!’吳菊也是當代武林的一位高手身分,怎肯用兵刃與對方徒手相搏?以致勝之不武,不勝貽譏!遂詫然問道:“你的那隻‘兩儀圈’呢?”

抄勃用手一拍腰間,狂笑說道:’兩儀圈在我身旁.但對付你這等人物。恐怕用它不着?-吳菊憤然叫道:’抄勃,你若再不拿出:兩儀圈’來,我立刻下臺,拒絕和你動手!”

沙勃聽吳菊這樣說法,遂點頭笑道:“吳老婆子,你既然甘心送命?我便使我頗久未飲人虛的‘兩儀圈’,發發利市也好!-一面說話,一面自腰間取出一件奇形兵刃!

這兵刃雖名-兩儀圈,其實就是一面帶有短柄的‘太極圖”,並可從中摺疊,便於懸掛腰間而已!

吳菊尚是初見對方這柄成名兵刃,心中不禁暗忖,根據自己所聞,“七指殘人”沙勃除了“兩儀掌”力,剛猛絕倫以外,所用兵刃”兩儀圈”,更擅“三絕追魂”之妙!如今“兩儀圈”業已在目,雖然那“太極圖”周圍鋒刃,彷彿極爲銳利?柄粗圈厚,分量也頗不輕,但卻未見其他奇處,所謂*三絕邊魂‘,究系何指?

越是看不遺其中妙處,吳菊便越覺驚心,戒備頗深地退出四五尺遠,左手橫拐當胸,右手拖鞭曳地!

沙勃則手執“兩儀圈”,神態悠然地,怪笑說道:“吳老簍子,我們是見血方休?還是點到爲止?”

吳菊冷然答道:“七指殘人號稱當世第一狠手,臨陣從不饒人,我‘駝嫗’吳菊,也亦非什麼慈悲善良之輩?何況舉世雄毫,齊集南海.更該有些烈烈轟轟插面,以資點綴!故而照我看來,不必見血方休.更不必點到爲止,乾脆盡興一搏,試試究竟是‘天外雙殘’中少了一殘?還是‘乾坤六惡’中少了一惡?”.沙勃聽得目閃兇光,縱聲厲笑說道:“如此說來,我是毫無顧忌,盡力旌爲的了?”

吳菊冷“哼”了一聲,傲然說道:“我知道你這隻。:兩儀圈’,又名‘三絕追魂’,其中藏有惡毒花樣,無妨儘量施展,也讓我這久居邛崍,少在江湖走動的老婆子,見識見識廣沙勃軒眉一笑,右手微挺“兩儀圈”,便向吳菊身前欺進!

吳菊右手長鞭,左手短拐,雖可遠近兼顧,但初一起始怎肯容對方近身?“紅王鏟蛇骨鞭”用處,宛若長虹卷般,照準沙勃的腰腹之間,疾掃而出!

沙勃冷笑兩聲,毫未閃避,只用手中“兩儀圈”施展一式“斜劃長江”,向攔腰疾掃而來的長鞭截去!

軟鞭之類兵刃,遇硬即彎,本不宜從中截拒,但沙勃此舉,卻是故意行險.含有探童I因爲他這“兩儀圈”,是“風唐鍋”鑄,鋒刃之利,無堅不摧,雖然看出吳菊所用長鞭不俗,仍認爲可以一截便斷兩般兵刃一接,沙勃險些吃了大苦!

“風唐銅”鑄的’兩儀圈”,居然截不斷“紅王鏟蛇骨鞭”,只見長鞭折處,鞭梢猛擊沙勃後背!

沙勃大出意外,情知不妙,尚幸他功力絕高,忙一提氣,身軀平拔五尺,使蛇骨長鞭,擦着足底掃過!

吳菊哂然一笑,電疾進身,左手鋼拐疾掄,猛向身在半空的抄勃砸去!

沙勃拔起之時,便料定對方必將乘隙追襲,自己倘若再復閃避?則先機盡失,至少要連挨吳菊十來招短拐長鞭的連環猛擊!

故而他主意早己打定.根本不理那隻帶着虎虎風聲砸向自己的純鋼短拐,只發出一聲厲嘯,倒掄-兩儀圈”一招“垂日飛虹”,照準吳菊頂門劈落!

吳菊無可奈何,只得收拐飄身,倒退出兩三步去,冷笑說遭:“原來‘天外雙殘’所擅長的就是.這種下流拼命手段?”

沙勃毫不介意地,怪笑說道:“吳老婆子,你怕些什麼?我們便併骨:集賢臺,上,又待何妨?常言道得好:‘青山柯處不埋人’,你看這浩瀚錦波,豈不是比青山更好的埋骨之處?”

吳菊面罩嚴霜,揮鞭再擊,一式“萬里長風”,在抄勃身前,幻出了千條鞭影,盤空疾落!

沙勃上過一次惡當,哪肯再蹈覆轍?一面以手中”兩儀圈”,迎拐避鞭,一面卻暗自思忖,吳菊這條怪異長鞭,究竟是何物所制?

吳菊心頭雪亮,知道沙勃這隻“兩儀圈”,定具絕鋒芒,遂也處處小心,不使手中鋼拐,校對方碰上!

“兩儀圈”可以剋制鋼拐.’紅王鏟蛇骨鞭”又可剋制“兩儀圈”.兩人皆互相攻短避長,蹈瑕乘隙,居然戰了四五十個回合,仍自難分勝負!.越佔越酣,越鬥越急!

’集賢臺-上,人影蕩忽,勁響呼呼,織成了一副蕩魄驚魂畫面!

“七指殘人”抄勃鬥得性起,準備施展煞手,與吳菊一拼!

他這隻“兩儀圈”除了鋒芒極利以外,整個“太極圖-.井可脫柄飛出!短柄則更有玄妙,中藏七根筆桿粗細的’喪門釘”,等“太極圖”脫離短柄,飛襲對方之際,隨手一按崩簧,七釘齊射,委實令人不及趨避!

當時武林風尚,均愛自出心裁,鑄造奇形兵刃,除了少數正派人物以外,並多在這種獨門兵刃之中,藏有令人難測難防的厲害暗器沙勃的“兩儀圈”,暗藏玄妙,吳菊的純鋼短拐,又何獨不然?

拐是純鋼,但中空一線!

這一線空隙以內,滿貯沾膚即爛的“苗疆毒汁”,只消按動拐柄機括,拐端便會出現小洞,使其中毒汁,激射而出!

兩人久戰不下,遂起了同樣念頭!

沙勃大起兇心之際,吳菊也童欲甘冒奇險地制敵死命!

這時,吳菊的右手長鞭,用了一式“烏龍捲尾”,向沙勃下三路,奮力狂掃!

沙勃一聲厲嘯,身形騰空四丈,以“飛鷹擒兔”身法,頭下腳上地猛撲吳菊。手中“兩儀圈”,也施展“五丁開山”重手,向對方當頂劈下!他這種打法,正趁了吳菊心願!

吳菊右手蓄勁微抖,蛇骨長鞭電疾翻回,卷向“兩儀圈”,左手趁機按動拐柄機括,對準身在半空的抄勃一指!-但誰知蛇骨長鞭剛剮卷向“兩儀圈”.那作’太極圖-形的“兩儀圈-頭,卻突然離開短柄,疾遭電掣地,凌空飛落!

這變化太出童外,吳菊避無可避地,只得勉強把頭向左偏開尺許。

揚豔電轉的精光到處,’呼”地一聲,漫空直雨紛飛,吳萄的整隻右臂,已被“兩儀圃”,齊肩砍斷!

如此重傷未聽見她出聲慘嚎?

因爲吳菊業已嚎不出聲,同時被七根“毒門釘”,打中四報,根根穿胸遺腹,屍橫就地!

但在吳菊斷臂洞腳之前,純鋼短拐中的苗疆毒汁,業已發出,噴得沙勃一頭一臉,淋漓狼藉!

這種毒性汁的毒極強,沙勃首先感覺雙目立瞎,然後-滿面潰爛,奇痛入骨!

雖然經常把江湖人物,形容成鐵錚錚的漢子,但血肉之軀,哪裡經得起如此折唐?故而“駝嫗”吳菊,由於立時鮑命,嚎不出聲,這“七指殘人”沙勃卻疼痛得無法支持地,亂嚎亂壤!沙勃一代兇人,自知中毒太深,雙目已盲,命也難活,遂索性厲吼一聲,緊咬鋼牙,回指向心窩一點,便告氣絕!

兩位一流好手,併骨“集賢臺”,臺下居然靜寂無聲!

原來隨同吳菊前來的少女.業已暈絕,歐陽平卻在緊咬牙關,默然垂淚!

其餘羣豪,則多半均因心中充滿一種說不出來的淒涼情緒,相顧無語!

▪tt kan▪C〇 毒龍島派在“集賢臺”上的招呼人員,向歐陽平及伏百韜徵求意見以後,便把沙勃吳菊等兩位屍體.拋人臺下的浩浩鯨波之內!

這時,天空之中,突然瑰出了一種奇異色彩,風力也漸蕭強烈起來!

“寓梅毒龍”黎放鵠擡頭一看天色,雙眉立蹙,向身邊坐的“九指先生”上官敬,低聲說話,似在討論甚事?

宇文琪翹地柳眉輕剔,飄身上臺,冷然發話道:.-武林末學宇文琪請‘萬妙天魔’溫如玉答話!”

溫如玉早就爲宇文琪的姿色所驚,聞言之下,立即縱上臺來,含笑問道:“宇文姑娘有何見教?”

宇文琪冷然說道;’你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個爭奪:武林第人’的意見,便害得兩位武林奇客,埋恨黃泉,如今似該自己出手了吧?”

溫如玉笑道:“我方纔並非故意規避,是嫌那吳菊又老、又駝、又醜、又笨,太以看不顧眼,是以……”

宇文琪秀眉一挑,接口說道:“如今換了我來,既不老,又不駝,可能也不算太醜,不算大暈,你總該賜教幾招了吧?”

溫如玉想不到宇文琪竟敢向自己挑戰,遂在目光略轉,想丁一想以後,含笑說道:“宇文姑娘既然有此雅興,我決不因你是年輕後輩,而加推諉,一定奉陪就是宇文琦(冷然一曬說道:“溫如玉.請你不要自高身分,宇文琪年輕屬實,但決不承認是我後輩沮如玉臉上現出一種浮惡詭譎神情,縱聲大笑說道:“妙極,妙極,宇文姑娘願意和我認作平輩最好!”

嶽龍飛在臺下聽出沮如玉的弦外之音,不由劍眉雙剔,罵了一聲“卑鄙無恥”!

宇文琪心地光明,人沽如玉,本來並未在童,但聽嶽龍飛這樣一罵,卻恍然有悟,雙頰微紅地,目注溫如玉,沉聲說道:“沮如玉,稱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代魔頭,請放尊露一些,休要被我當着天下羣雄,罵得你置身無地這時,海風益強,吹得-集賢臺”上的宇文琪,溫如玉二人,衣襟獵獵作響,若非微凝功力,幾乎站立不穩?

溫如玉似乎真怕宇文琪真對自己當衆怒斥.臉上太以難堪,遂收起那種淫惡神情,正色問道:”宇文姑娘打算怎樣賜教?”

宇文琪毫不考慮地,應聲答道:“掌法之中,加上暗器嶽龍飛一聽宇文琪如此說法,便知她是想倚仗“龍鬚逆穴針”、“天女散花手”等兩般師門絕學,再加上新學會的’奇門遁步”,及“天樞三式”,來制這“萬妙天魔”死命!

心中略一盤算,“龍鬚逆穴針”難防難躲,“天女散花手”神化無方,“奇門遁步”是防身妙術,“天樞三式”是攻敵奇招.到讓這位“萬妙天魔”如玉嘗下年輕人物的厲害也好,自己只要凝神掠陣,在發現宇文琪萬一有甚危機之時.立即直握,必無大礙!

不但嶽龍飛如此打算,連“劍絕書狂”四位蓋代奇俠,也都因“萬妙天魔”溫如玉魔頭太大,全在暗爲接應宇文琪之事,預作準備!

溫如玉聽宇文琪要用掌法、暗器兩者,與自己較量,不由喜上眉頭,暗忖自己簡直豔福齊天,居然又有一塊肥肉,自行送到!

原來溫如玉煉有一種厲害媚藥,名叫“降心幽香”,專門迷惑女子心志,尤其是在對敵過手之間,可以無形制人,再加上他最擅長的“天魔迷魂大法”,往往在百合左右,便能把一位烈女貞娥,轉變成淫性淫婦!.宇文琪見沮如玉目光忽轉淡綠.看去竟能令自己神思微妙,不由大吃一驚,趕緊密攝心神,嗔聲叱道:“溫如玉,你怎麼還不動手.這樣看法則甚?”沮如玉笑道:’方纔吳老婆子長得太不廄眼,我不愛看,如今宇文姑娘,長得順眼,難道就不許我多看幾看?”

宇文琪避開對方那兩道勾魂撮魄眼光,厲聲喝道:要看我便給你看點厲害!”

發話之間,真力早凝,一出手便是“天樞三式”中的“天風振衣”,向溫如玉電疾攻出1溫如玉識得厲害,暗自驚心,不敢輕閒招惹.搶在宇文琪尚未來得及發動這招“天風振衣”的一切神奇變化之前,倚仗絕世輕功,宛如飛絮迎風,飄退丈許!

照理宇文琪一招得勢,應該追蹤追擊,搶佔先機,使溫如玉永落後手纔對,誰知她竟收式卓立,毫無舉動!

溫如玉感童外地,含笑說道:“宇文姑娘才一出招,便見不凡,墾然身負驚世絕學,但爲何不繼續進手?”-

宇文琪冷然答道:“我忘了問你一句話幾,生怕萬一把你打死,無法再問!”

沮如玉聽得眉頭一皺,苦笑問道:“什麼話兒?”

宇文琪目光一注那位與他同席而坐的美婦,含笑問道:“那位美婦.是不是‘梅花仙子’林索棠?”

沮如玉大吃一驚,雙眶凝注宇文琪,訝然反問道:“宇文姑娘,認得林素堂嗎?”

宇文琪搖頭笑道:“我不認識林素堂,但卻久聞這位‘梅花仙子’豔名,又知她與你結爲夫妻,才隨口問上一廣.溫如玉嘆息一聲答道:“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林素棠珠黃人老,早巳喪失綠鬢朱顏,自知無法與我匹配,如今等於是我‘萬妙洞天’中的一名年老僕婦而已廣宇文琪聽了這兩句話兒,便知溫如玉已對林素棠變心,鮑弧云爲了犧牲自己,成全林素棠幸福,含冤不辨的一片苦心,根本完全白費!

這時,海風更強,不僅銳嘯生響,竟把“集賢臺”都吹得鼻l乎有點搖晃起來!

宇文琪沮如玉正欲放手再鬥,兩人並各自立意施展殺手之際,“南海英雄會”主人,“南毒毒龍”黎放鶴突然縱上臺去,罷手說道:”溫兄與宇文姑娘請勿動手,.這場南海英雄會,踞怕要暫時往後延羈兩日,再復舉行!”

沮如玉訝然問遭:“黎島主爲何延期!”

黎放鶴苦笑說道:“溫兄難道不曾察看天時,南海颶風,快要到了!”

這“南海颶風”四宇,聽得所有在場人等,全都愕然失色,因爲颶風威力‘,可以倒海翻江,拔樹毀屋,不是人力能抗!-黎放鶴見羣雄相視默然,遂站在臺口抱拳笑道:“天有不測風雲,:南海颶風’業已發生,約莫頓飯光陰以後,便將吹襲本島,時間恐怕也將有一日之久,故而這場:南海英雄盛會’,不得不暫告中止舉行,請諸位高朋,仍回原來居處歇息,只等風雨一過,便繼續登臺較技!”

黎放鶴尚在說話,天空中蠶豆粒大的雨點,便自傾盆而落,風力也強得吹翻了幾桌酒席,弄得會場之間,一片狼藉!

風雨既至,誰也不願意在落湯雞似的情況以下,再復爭強,自然遵從大會主人放鶴之語,暫時散會,各回原來居處。

“劍絕書狂”四位奇俠,以及嶽龍飛、宇文琪、魯長風等,剛剛回到那座“聽濤館”中,風力業已強勁得到了驚人地步!

整座“毒龍島”,均已陷入一片濛濛灰暗之中,狂風吹得懾人,暴雨大得驚人,適才間的血腥、殺氣,及爭名好勝之心,均暫時被這暴雨狂風,洗刷得乾乾淨淨!

蕭於平手捋銀鬚,嘆息一聲說道:“這場‘南海颶風’,起得也好,否則在‘七指殘人’沙勃、‘駝嫗’吳菊之後,還不知要有多少武林奇客.喪生在爭名雄心之下?”

嶽龍飛笑道:“到底還是老前輩們高明,一齊靜坐旁觀,並無任何一位出手!”

浮雲子笑道:“我們此次赴會,本意就不在爭名,主要目的,只在探聽:南海毒龍’黎放鶴,有甚雄心?以及‘鬼杖仙翁’屠遠志等一千清廷鷹犬,到底有多大實力,但誰知這些目的,均尚未現端倪之前,便被一場:南誨颶風’,攪散了英雄大會……”

浮雲子話猶未了,便白臉色微變,倏然住口!

羣俠情知有異,也各自傾耳凝神,方聽出在風狂雨驟之下,有一種悉率怪聲,逐漸接近“聽濤館-內!

左太翔”咦”了一聲說道:“這是什麼聲息?好像來了一條大蛇!”

宇文琪聞言笑道:“倘若真是蛇兒?則定是我冷冰心姊姊的傳書使者!”

語音方了,那悉率之聲,已到門前!

嶽龍飛飄身過去,把門微開一線,頓告滿室風生,所有燈光,全被吹滅!

門外果然是條長約七尺大蛇,蛇口之中,銜着一隻封閉得極其嚴密的油布包裹!

嶽龍飛伸手自蛇口中取過包裹,那條大蛇,便立即掉頭逸去!

關好門戶,點起燈光,蕭子平不禁向浮雲子搖頭嘆道:’浮雲道長,我們闖蕩半生,南北東西,天捱海角,什麼奇異事兒.未曾見過?但這靈蛇傳訊之舉,到還真是第一次開了眼呢!-宇文琪一面動手解開那隻袖布包矗,一面向嶽龍飛插眉笑問道:“龍哥哥,我冷姊姊也太好賣弄玄虛,她自己不來參與‘南海英雄會’,卻命蛇兒送這包裹則甚?”

嶽龍飛笑道:‘冷冰心也是好事之人,放着這樣熱鬧插面,不來參加,定有不得已苦衷,琪妹且解開包裹,看其中是物是信?便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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