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堂上輩子,曾看過一本書,書中講述法術不及神通,神通不及業力,業力不及願力。
所說是佛門的看法,但和江堂現在的感受很類似。
已經超脫物質的東西,如何用物質來殺死?只有用同樣超脫物質的玩意弄死它!
在這裡,江堂的確無法殺死魔魂,可在他的魔界,他的天道之下,他的願力要殺死魔魂只是一個念頭而已!
當然,一切都是江堂的想象,魔魂作爲實驗品,很快就被江堂丟盡魔界內,還在喋喋不休的魔魂突然閉嘴了,因爲它察覺到了不妙!
“就算在這裡,你也是殺不死我的!”魔魂又咆哮起來。
“你說的沒錯,但有一種東西是可以磨滅一切的,那就是時間,你的怨念很強,但總有一天會散盡。”江堂的聲音在魔界中迴盪。
魔魂笑了,諷刺道:“你想禁錮我多少年?百萬年?億萬年?怕是你死了我都沒死,想要讓放下,不可能!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想殺你,那麼我的魔念將越來越強,總有一天超過你,到時候這一界反而成爲我的東西,我纔是這裡的天道!”
“那你繼續恨吧。”江堂的聲音迴盪完,魔魂忽然碎了,化爲前往,落到了魔界各個角落,或被禁錮石頭中,或被寄生花草內,是的它眼前的世界也繽紛多彩起來,它看到了相親相愛的比翼鳥,看到了小猿猴們的嬉鬧,看到了雖爲異類,卻相互扶持生活的種族,使得它的世界充滿了歡樂,充滿了愛!
這簡直就是最爲殘酷的刑罰!
因爲從它誕生之初到如今,它所接觸的世界,所看到的世界,和生它出來的怨念,充滿了殺戮,爭奪,蹂躪,欺凌。
因此,只有在這樣的世界中它才能繼續強大,才能無敵!
可江堂給它的帶來的是相反的世界觀。
我殺不死你,還不信噁心不死你了!
帶這種在目的的江堂,讓魔魂崩潰了!
“殺,殺,統統都得死,我要殺了你們,不要在我面前演了,一切都是假的,虛情假意本就是衆生本性,弱肉強食纔是天道,爲有我魔才能凌駕衆生之上,死!都給我去死!……”
魔魂還在堅持,但它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
只要猶豫,對它堅持的殺戮之道產生懷疑,它就會自然散去,況且江堂把它分割了千萬塊,讓它同時感受到魔界目前能提供所有的善與愛,使得它惡念無法集中,才過了一刻鐘,就散去了十分之一!
“當真可怕!”江堂心神回到本體,搖頭一嘆,抱起了石棺中的魔嬰,隨後一揮手,便將整個秘境都收入魔界,自然包括石棺!
而還在裡面闖蕩,拼殺,奪寶的豐澤修士們,就如當年南周靈島的年輕修者一樣,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豐澤大陸上,一臉懵逼的相互張望。
“當年的混沌是否和我此刻心境一樣?”江堂有些哭笑不得。
實實在在的世界突然消失了,之前的一切宛如一場夢!
回到天池派,江堂卻沒去觀星臺,而是到了山脈中的深淵禁地。
來到石屋前,江堂輕車熟路的開啓封印,把無生瞳強行攝取出來。
無生瞳很不滿,它還在慢慢汲取神骸上的血肉精華呢,江堂突然就打斷它進食,它能舒服嗎?
眼球下的觸手齊出,如一條條蛇纏上了江堂,視乎在宣告在不放我進去,我就要汲取你了!
“別鬧。”江堂臉色一沉,嚇得無生的觸手立即縮了回來。
江堂這才抱出魔嬰軀體,對無生道:“這些年,你給着我看了很多,學了很多,意識也越來越強了,靈智成長到這個地步,你也很清楚,你不再是隻知道爲了生存而吞噬血肉精華的無生眼,你是你,是你自己,既然是自己,那就應該有一個自己,這個肉身你奪舍了吧,裡面滋生的魂靈被魔魂給廢了,殘破不堪,你奪舍它是輕而易舉,有了這具肉身,你才能更好的瞭解這方天地,知道做一個人。”
無生大感驚訝,天真無邪的大眼居然泛起了水汪汪的光澤,而且還變紅了!
在江堂的幫助下,無生不用費什麼力,輕鬆奪舍了魔嬰軀體,但它還需要很長時間的適應,就如新生兒般,不知道走路,也不知道說話,一切都得重頭開始學。
江堂抱着它回到了觀星臺,落魚看到後表情是詫異的,盯着江堂懷中嬰兒道:“魔嬰已經出世?”
“算是吧,其餘秘境中的東西,你自己處理,留着也行,反正不會有什麼影響了。”
魔魂被江堂關禁閉受折磨,一點點的消散,而魔嬰又被無生奪舍,成了全新的生命,剩下那些東西,江堂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他真的用不上了,無生也用不上,因爲用了他很可能反被奪舍。
落魚還是盯着無生,問道:“他,你要帶走?”
江堂知道落魚想說的是爲什麼不殺了!於是回答道:“我可是魔主!”
落魚無語。
她險些忘了這個人是魔!
只是跟江堂接觸後,她沒有在江堂身上看到一絲半點的魔性。
“你要走了嗎?”落魚問道。
“你放心,我不會久留,回頭你就把我取走魔嬰的事請告知神庭。”
落魚點頭道:“它既然已經成型,神庭不可能算不到,應該會有人接引,此事瞞不住。”
江堂淡淡一笑道:“接引之人若人多,我只留一個,若是一人,我打成重傷讓它逃回去,你若擔心,期間可以和他們聯手。”
“嗯。”落魚慎重點頭,這關乎到她的死活,雖是聖人,但地位上,她連一位七九門的門主也不如,把魔嬰的事請搞砸了,她罪責難逃,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江堂的建議。
況且她要考慮的更多,她希望江堂跟她演的這齣戲,不僅要讓神庭知道一切都是江堂的錯,還要讓豐澤衆生看到她擊退了江堂這個魔主,從而得到整個豐澤的信仰之力!
如今的江堂說不上老謀深算,但落魚這些心機他是看得很通透,雖不屑,卻也不在乎,比落魚醜陋的人海里去了,爲了給南周爭取時間,這種順手之勞的事請有多少他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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