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堂望着窮桑,嘴角不笑,眼裡卻有絲笑意透發,他用着窮桑喜歡諷刺他的口氣道:“你不覺得咱倆的角色反過來了嗎。”
“那是你到了我這一步,而我踏上更高一步。”窮桑表情不含半分笑意,反而越發慎重道:“道即是如此,反反覆覆,從小事到大事,從大事到小事,再到細節,又以細節完成大事,就如你通過研究微生物創出肉身變化一道。”
“微生物是小,但事可不小。”江堂不否認窮桑的看法,只是比喻錯了!他打一開始就沒把研究生物當成小事。
“別扯這些沒用的。”窮桑倒打一耙,哼了哼,言道:“不論如何,俺想讓丫兒自己掌握命運。”
“她沒這本事。”江堂搖頭。
“是,她身體被人動了手腳,比你以前的血靈體還要令人絕望,無論吸納多少天地元氣都無法聚集氣旋,但是,以前沒辦法不代表現在也沒辦法,你可以救她,用你的細胞……”
江堂忙打斷道:“你不是讓她自己掌握命運嗎?怎麼還用我幫?我覺得吧,就應該把她扔在這裡,讓她獨自生存,我們藏於暗處慢慢觀察,百年而已,下一個聖童咱們等得起,只要算先找到也不用擔心被別人動手腳了。”
江堂還有一些話沒說,就是爲什麼中天域修士要對聖童做手腳,並且還是永久性的損傷,讓聖童這輩子都不可能修煉。
他相信窮桑也意識到了,讓聖童修煉,或許會出現預料不到的結果!
究竟是中天域立下的百年之期。
還是聖童天賦異稟,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修到更高的境界,這是中天域修士不想看到的,畢竟掌控強者比掌控一個凡人簡單太多了,若讓聖童修到不死不滅之境,他們的輪轉之門也就不復存在了,簡單而言便是自己被法掌控!
不過,江堂和窮桑更相信第三種,那就是獻祭!
或許開啓輪轉之門必須要獻祭聖童!
抓了,帶回去直接宰了,以她血肉開啓輪轉之門,這個可能性極大。
中天域有很多東西不是這一界的,窮桑從一些天兵識海就窺視到丹憶水此女,她的九彩聖蓮便不是這一界的,這一界的功法秘術乃至於神通對這朵蓮花都無效,以現在的窮桑看來,應該是能量無效,物質可以觸碰,比如肉身能給九彩聖蓮造成損傷。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很多,而他們是從何得到?或許就在這聖童身上!
也因此,江堂覺得窮桑失去了理智,居然去同情一個小丫頭,想要保護她,而放棄開啓輪轉之門去到另一界的打算。
這是很不理智的。
若是以前,江堂必然是一百個答應,而今,他見慣了生死,常年的孤寂讓他漸漸喪失人的情感,或許如窮桑說的,他現在停留在窮桑以前的境界,但窮桑究竟是跳到更高一層,還是倒退了,江堂不知道。
窮桑很明白江堂的心思,他慎重道:“俺們賭一次,就一次!”
“賭什麼?”江堂是明知故問。
窮桑卻當他真不知道,解釋道:“保丫兒,讓她有自保的能力,然後等事態發展,若丫兒能開啓輪轉之門,我們都可以在她幫助下離開,反之……”
江堂接道:“團滅!”
“這只是一種可能。”窮桑嘆了一聲,又道:“當世界崩壞到最後關頭時,輪轉之門會自然開啓,俺們還有這次機會。”
“這不過是傳說,真實無從考驗。”江堂依然保持理智。
窮桑冷哼道:“丫兒若幫俺們離開,俺的道就是對的,你要更進一步就得學俺這般去感悟,如果錯了,也就是結束了,俺知道你很難抉擇,算俺求你了!”
江堂瞳孔一縮,盯着窮桑久久不語。
窮桑求人了!
“呵呵!”江堂突然笑了,一臉壞笑道:“好,就跟你賭把大的,看究竟是人不爲己更勝一籌,還是聖母無敵。”
“什麼鬼聖母,這是計劃懂嗎,也不想想,多少年了,聖童出現多少次了,中天域得到天外至寶的人有幾個?我覺得,獻祭聖童只是小道,開啓的輪轉之門跟狗洞無異,反之,讓聖童強大起來,說不定能開啓通天之門!”
不論窮桑是想利用丫頭,還是因爲面子找個藉口,江堂都不在乎了,因爲窮桑求他了!這就夠了!
有些事情不是說強大就能辦得到的,江堂就算比楊戩強出十倍,他想讓楊戩向他下跪,可能嗎。
虞嫦執念亦是如此,幾次抹除記憶,又用七星幻陣彌補記憶,徹徹底底的將江堂忘了,然而最終呢,她對江堂的執念只會越陷越深。
窮桑亦是如此!
曾經他是要多落魄有多落魄,不是他喜歡這樣,而是他不想失去什麼,這其中有真我,還有尊嚴!
肉身哪裡沒有?以他本事,奪舍之後用不了多久必將是一方天地的主宰!
沒有肉身,簡單點是無法享受美酒佳餚和女人。
想觸摸什麼還得需要神識,在這種狀態下一切都不真實,在他內心,或許與世隔絕了,任何的事情與他都沒有什麼關係,他就像一條遊魂,漫無目的的飄,沒有盡頭。
他爲了證明自己還活着,爲了不寂寞難耐,他無奈的選擇養養螞蟻。
若非與到江堂和東方,他還是那沙海之主,名存實亡的!
讓這樣無所謂一切的傢伙求自己,在江堂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他發生了!
江堂很滿足,前所未有,他感覺能讓窮桑這樣,那一切也沒關係了。
管它世界破不破滅,友情至高!
一身洗淨的丫兒回到了房中,髒兮兮的樣子不見了,換了身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嫩得好似能掐出水,一襲合體的小襦裙把她纖瘦的小身子承託得亭亭玉立,嬌俏可人,眼睛更是水汪汪的,天真無邪到都快比得上無生了。
看着這般的玉娃娃,窮桑是眼前一亮啊,嘿嘿笑着就想過去調戲,卻被江堂一巴掌拍飛了。
“幹哈呢?”窮桑大怒。
“不是讓我出手嗎,那就別浪費時間!”江堂說着便蹲到丫兒面前,對丫兒道:“閉上眼睛。”
丫兒不明所以,但很乖巧的閉起雙目,卻不知爲何,當江堂手撫摸到她額頭時,她臉蛋是騰地一下紅了!
“別胡思亂想。”江堂喝斥道。
窮桑忙接嘴道:“是滴是滴,你眼前人可是有婦之夫,要讓那女人知道了,丫兒你就死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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