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自作孽不可活,是我自己活該,晚秋,這是我的名片,你收着,若是有急事了沒人幫忙就打個電話給我,我只要你收着就好,若你收着,我以後就再也不會騷擾你了。”
他說的她心一軟,只是這麼卑微的要求嗎?
從前那個瀟灑陽光的夏景軒哪裡去了?
面前的名片有些燙手,可是,頓了一頓,她還是遲疑的接了過來,“是你自己說的,我收着了,以後,你都不許再來找我。”
“好。”他咬咬牙,輕聲說道,卻象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而這一個字也彷彿飽含了他幾多的痛苦。
名片從他的手上移到了她的手上,指尖與指尖不經意的一觸,讓夏景軒的身子明顯的一顫,那是他下意識的舉措,居然就那麼的隨着名片而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晚秋,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說完,不待她趕他,他便又不捨的鬆了她的手然後轉身離去,“記得有事的時候打我的電話。”
看着他的背影,手中的名片有些燙手,讓她真的想要扔了,可是,耳邊卻悄然的想起了他從前用吉它彈唱給她的那首歌: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莫名,我就喜歡你。
深深的愛上你。
……
曾經多熱烈的愛戀呀,可那些,已經是過去式,再也尋不回當初的浪漫與激情了。
彷彿,耳邊還縈繞着吉它六絃的優美樂音,那樂音讓她鬼使神差的就將那張名片放進了口袋裡。
許是一生的一個念想吧。
畢竟,只有初戀最美最難讓人忘懷。
女人,總有第一次控。
就象是那個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即使從他的身邊逃開了,她依然記得他。
她走得飛快,可是到了幼兒園的門前方纔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竟然忘記告訴夏景軒他找到她的事不能說出去的。
“媽咪……”正想着要拿出名片打給夏景軒時,詩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算了,晚上空了的時候再打吧,也不急於一時,其實,他應該不會告訴白墨宇和冷慕洵的,男人,有時候更小心眼,可是,還是交待一下比較穩妥,沒想着要搬家,因爲不必要,這裡,她已經習慣了,而且,若是他要看住她,也許這周遭就已經被他佈置了人來,她只要一離開他就會立刻知道了。
那,豈不是真的把事情弄得複雜了嗎?
“媽咪,幼兒園真好,老師也好,小朋友們更好,還有……”果果興奮的對她講着幼兒園裡的事情,唾沫橫飛的開心着呢。
詩詩也在一邊附和着,兩個小傢伙就是這樣的喜歡幼兒園呀,看來,送她們來幼兒園是送對了,過了年孩子們就是幼兒園中班了,再之後就是大班,想想,竟是快要上學了,呵呵,手指不經意的落在眼角上,是不是她也老了?
女人這一生青春幾何,她已經虛度了許久,只是爲了孩子們,她不後悔。
四菜一湯,與孩子們一起吃完再洗了碗,天色已經晚了,詩詩和果果看動畫片,她又查了查網店上客戶下的單子,呵呵,雖然今天倒楣的讓她遇到了夏景軒和冷慕洵兩個人,可她的生意卻是出奇的好呢,明天又要發一堆的貨了,真好。
孩子們在打哈欠了,“詩詩,果果,去洗洗,然後睡吧。”
“好的媽咪,我們明天還要去幼兒園喲。”
她笑笑,“當然要去了。”
“媽咪最好了。”
看着孩子們戰戰兢兢的總是擔心她不讓她們去幼兒園,她心裡很不舒服,其實之前不是她不想送她們去,實在是怕被冷慕洵找到呀。
孩子們很快就睡了,均勻的呼吸聲就在耳邊,伴着的還有電腦低低的聲音。
夜裡有些冷,不時的給孩子們掖着被子,不然,那小腳總是不乖的踢被子,小孩子就是火力旺呀。
晚秋拿出了夏景軒的名片,有些話還是交待一下比較好,這樣,才能睡得安心。
看着名片,他果然放棄了從政,在經營一家外貿進出口公司,總經理,這頭銜看着好大,可是,再大也大不過他之前的官位吧。
還有,無可限量的風光。
就是爲了她嗎?
可他與靳若雪呢?
總不會因爲靳若雪不能生他就與靳若雪分開了吧,這樣的他倒是殘忍了些。
拿着手機走到了室外,t市的冬並不是特別的冷,一件厚外套就足以禦寒了,按下了那一個個的數字,這麼些年,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夏景軒,一邊等着他接起一邊想起了之前他離開時留給她的那一份落寞,他現在,一定過得不好,一身的清瘦就象是讀書時一樣,再也沒有了之前在信訪局見到他時的那份光鮮。
人總是會隨着歲月的變遷而變化的。
她也亦是。
“晚秋,真的是你嗎?”他的手機只響了一聲他就接起來了,彷彿,他一直拿着手機再等她打過來電話似的。
張了張脣,她卻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他了,從前在學校時她都是叫他阿軒的,可現在,這兩個字是斷不會說出來了,算了,還是叫他的全名吧,“夏景軒,是我。”
“晚秋,真的是你嗎?”她明明說了是她了,他居然還孩子氣的興奮的又問了一句,竟是不相信似的。
“夏景軒,我也沒什麼事,只是突然間想起來要麻煩你不要將我住在郊區的地址說出去,可以嗎?”什麼都重新開始太累了,她不想再換地方了,這裡,她真的已經習慣了,房東也好,又只一個女房東帶着兒子,於她什麼都方便,也少了閒言碎語。
手機裡一下子靜了下來,那麼的安靜,與剛剛夏景軒興奮的聲音一點也不匹配,半晌,夏景軒輕輕道:“好的,我不會說的。”他不是傻子,不管怎麼樣,仲晚秋給他打電話了,這就是進步,絕對的進步,他不想放棄,錯過了一次,就不想錯過一輩子。
都說女人最難忘記的就是初戀,他覺得他還有機會,當然,他必須要努力,只有努力才能重新得回她。
她還是單身的,她離開了冷慕洵,這是多麼讓他興奮的一件事呀,他怎麼可能傻到把她的消息告訴其它的男人呢,絕對不會。
白慧那條線,他是真的下對了。
看來,機會總是會留給那些時刻都在努力着的人。
他就從來也沒有放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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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在尋找仲晚秋。
“晚安。”她輕聲語,隨即,毫不留戀的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將那串纔打過的電話號碼移進了黑名單。
有些人,有些事,永遠也不會忘記,真的不想再與夏景軒有什麼瓜葛,正如他所說的,他不會把她的地址說給冷慕洵和白墨宇的,她知道,他是真的不會說。
回到房間裡睡下,那一夜,她夢見了自己從t大的校園裡一路跑出去,身後是夏景軒在追來,可是,她的前方卻一直有一部黑色的bmw停在那裡安靜的等她。
那個手握方向盤的人,是冷慕洵。
……
t市的年味越來越濃了,只是買年貨絕對不能提前,天氣不是很冷,吃的東西買早了放着會壞掉,大家都要趕在大年二十八二十九的時候纔買,所以那兩天晚秋特別的忙。
幼兒園也放假了,留孩子們在家裡玩,她一個人去買年貨,娘三個的新年,她想要好好過一回。
夏景軒守誠信的再也沒有來打擾她,這,算是她的幸運吧。
那個男人,即使曾經很愛,可是那份曾有的愛現在已經變了質變了味,再也沒有了如初的清醇與美麗。
院子裡,詩詩、果果還有豪豪一起玩着。
“詩詩,果果,我爹地要回來了,今晚上就回來。”豪豪堆着積木語帶興奮還略帶着的炫耀的說道。
“是嗎?”詩詩擡頭,看着豪豪驕傲的樣子有點嫉妒。
“是呀,我媽咪說就要過年了,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是一家人團圓的時候,這可是咱們中國人的習俗呢,不管人走多遠過年的時候都要回家跟家裡人團圓過大年的,今晚上我媽咪要殺雞等我爹地回來一起吃。”
詩詩看看果果,眼睛裡一副爲什麼我們爹地不來呢?
可是,詩詩沒有問出來,晚秋不許她們在別人的面前提起爹地的事,說是要提了,她就不要她們了,所以,詩詩和果果即使是想冷慕洵了也只是對晚秋提提罷了,絕對的不敢對外人提出來。
“詩詩、果果,你們怎麼不說話了?今年過年你們家裡會回來人嗎?”
果果搖搖頭,“我媽咪說了,不會,就我們三個。”
“你們爹地過年了也不回來?”
果果看了一眼詩詩,然後手一推積木,“不玩了,詩詩,我們回家等媽咪。”
“嗯,我也不玩了。”
“喂,玩得好好的,你們怎麼了?”
“不怎麼,不想玩了,我們要回家看動畫片。”兩姐妹手牽着手就回到了家裡,然後,嘁嘁喳喳的小小聲的議論起來了。
“果果,我想爹地。”
“我也是。”
“前天幼兒園張老師也說過年是要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起過的呢。”
“可媽咪說爹地出國了。”
“好久了呀,爹地是有公司的人,我覺得他早就回來了,媽咪一定是跟爹地吵架了,怕我們擔心纔不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