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都是這些瘋狂的小女生的話語,晚秋的目光卻離開了屏幕離開了時裝發佈會的t型臺,休閒裝配的就是運動鞋,所以,讓她得以走得很快,眼看着發佈會要結束了,她突然間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可以接近駱敏嬌住處的辦法,只要接近了,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孩子們。
這個時候,她們會不會冷?她們會不會餓?
想想,就越發的心疼。
廣場四周的停車場,晚秋一輛車一輛車的走過。
冷慕洵的車她認得。
駱敏嬌的車她也認得。
記得上一次冷慕洵是乘坐駱敏嬌的車的。
她來得比較晚,那時,冷慕洵已經隨駱敏嬌一起踏上紅毯了,所以,她真的不知道他們來的方向,便只能這樣一處一處的找過。
廣場四周的停車場掩映在一片樹木之間,也把樹木的枝幹投影在車上,斑駁了人的視線。
身後,傳來了女主持人宣佈時裝發佈會的最佳模特和最佳設計者,通常到這樣的時候也就證明了發佈會即將結束。
可是,她還沒有發現冷慕洵或者是駱敏嬌的車。
散場了,人潮從廣場的正中心向四周散去,晚秋停了下來,她再急也沒有用,因爲,這四周太大了,讓她一時之間真的很難找到他們兩個人的車子。
還是把目光投注在大屏幕上,終於,她看到大屏幕上一閃而過的冷慕洵和駱敏嬌了,天,她這個位置與他們所去的方向根本就是背道而馳的。
幸好她選擇了停下來,晚秋開始飛跑起來,越過一個個的人向着駱敏嬌和冷慕洵的方向而去。
快些,再快些。
那人潮是那麼的惱人,讓她總是無法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
氣喘吁吁的,她終於在人羣中搜索到了那兩個人的背影,就在她的前方十幾米開外。
晚秋不能跟得太近了,更不能走到他們的前面。
眸子向着他們走去的方向尋找着,終於,在那一排排的車輛中她看到了那部玫瑰紅的甲殼蟲,與她從前的那部一模一樣。
繞着遠路,他們是用走路的,而她則是用飛跑的。
終於,晚秋衝到了那部車的旁邊,一株樹擋住了眼前的視線,讓她看不清那正在走過來的兩個人,只是隱隱約約的看見他們的衣服的顏色。
要快,她一定要快。
沒有誰比她更熟悉甲殼蟲了。
那是讓她九死一生的一種車,可此刻,她卻只能選擇把自己藏身其間。
晚秋繞到車後,急中生智的一拉後備箱,可是,後備箱沒有開,耳邊,已經傳來了冷慕洵和駱敏嬌的聲音,天呀,離她是這麼這麼的近。
晚秋聽到了心口怦怦的跳動聲,她開得是後備箱,所以,遠處的保安以爲她是車子主人的人,便也沒有更多的注意。
咬牙,再用力,就在她以爲這後備箱根本不可能開的時候,它卻神奇的開了,天咧,她是真的很幸運。
身子一閃,靈巧就跳進了後備箱裡,然後迅速的關上了後備箱的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覺得她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剛剛的這一幕太驚險了,因爲,當她才躺靠在後備箱裡的時候,就聽到了車門被打開的聲音,隨即,一男一女已經坐了進來,這一次,似乎是冷慕洵開車而駱敏嬌是坐車的,因爲,駕駛座的方向傳來的聲音是冷慕洵的。
他自己有車,卻偏偏每次都是坐駱敏嬌的車,這真的很奇怪,可是隨之,她又覺得這很正常了,因爲,駱敏嬌的車就是他送的,所以,她的車亦也是他的車。
“阿洵,我好睏,你呢?”
“我送你回去吧。”
“好呀,阿洵。”駱敏嬌的聲音一下子雀躍了,象是等他送她這樣的機會已經等了許久似的。
“我看你晚上吃得真少,餓不餓?”男聲體貼的問道,這讓晚秋想起了從前,他也是這樣的對她說話。
“有點,阿洵,一會兒回去我煮麪給你吃好不好?”
“你會煮麪?”
“會呀,我有學過的,不過,只會煮簡單的面,咱們多放點料,加肉和雞蛋再有香腸吧,你一定喜歡吃的。”
“好的。”正開着車的冷慕洵似乎心情很好,居然迴應了之後就吹起了口哨。
那是一首老歌的旋律,就這麼的輕輕的流淌在甲殼蟲內,晚秋聽得真切,卻一動也不敢動,她從不知道他吹口哨吹出的旋律會是這樣的好。
她只記得他喜歡小提琴,那是敏秋的最愛,還有敏秋最愛的扶郎花,可是,這一次卻是敏秋害慘了他。
他吹了許久,也許得是吹得乏了膩了,這才緩緩停下來,可車子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聽着他不吹了,敏敏輕聲道:“阿洵,聽說你最近買了許多花,是嗎?“
“嗯,是的。”冷慕洵微微的一頓,便承認了。
女人的聲音貼切近了男人的,“阿洵,你是要送給我的嗎?”
“呵呵,給你一片藍色的海洋之心。”
他輕聲語,卻字字都穿透了空氣送到了晚秋的耳中,原來,那些花他是要送給敏敏的。
原來,他的女人他都是一律的都送藍色妖姬的,當然,敏秋除外。
這一刻,她突然間感覺還是扶郎花最美,因爲,那是獨一無二的。
曾想做你的獨一無二,可是至此刻才知那原來只是一場夢,夢醒了,碎了的是一顆玻璃心,再也無法拼湊的完整。
此刻,她只希望快些的抵達目的地,她要找到她的詩詩和果果,所有的夢中,只有孩子們的笑臉才最真才最完美。
冷慕洵,他們完了。
輕輕的闔上眼睛,車子裡響起了一首老歌。
不要問我從那裡來
我的故鄉在遠方
爲了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
爲了天空飛翔的小鳥
爲了山間輕流的小溪
爲了寬闊的草原
流浪遠方流浪
……
可其實流浪的感覺只有孤單,只有一串踽踽而獨行的身影陪着她,延伸到遠方……
眸角,流淌的不是小溪,那是她的淚……
那一條通向敏敏住處的路,是那麼的悠遠綿長,彷彿,永遠也無法抵達目的地似的。
耳邊,一直都是那首老歌,伴着她的淚打溼了面頰。
車子裡,敏敏很安靜,安靜的讓晚秋困惑,也許,這個時候敏敏應該是依在冷慕洵的身上的吧,幸虧她看不見,不過,這樣最好了。
心裡數着羊,一隻又一隻,籍此來打發這難耐的時光,車子再不抵達目的地,她覺得自己要瘋了,真的會被憋瘋的,她一動也不敢動,腿麻了就麻了,只能任那麻木繼續,若是被敏敏發現了她,只怕,她又會是九死一生,此刻想起那家洗浴中心裡的那些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手,她仍然心有餘悸。
車子終於緩下了速度,晚秋側耳聆聽着,敏敏的聲音終於又打破了寧靜,“張叔,開門。”
她應該是拿着對講機在發話讓門衛開大門吧,於是,眼看着車子就要停下來之際突然間的就加大了油門向前駛去,黑暗中,晚秋什麼也看不到,可是她可以猜到甲殼蟲現在應該是進了敏敏的住處。
“咔”,車子停了,車門一一的打開,兩個人先後的下了車,晚秋還躺在後備箱裡一動也不敢動,她要等冷慕洵和敏敏走了她才能離開,不然,被發現的下場就只有一個慘字可以形容。
可是,很快的,腿上的麻木讓她真的躺不住了,微微的一動,立刻兩腿便有如螞蟻在咬齧着肌膚一樣的讓她難過極了,咬着牙,才忍住了沒發出半點的聲音。
她想要透口氣,這後備箱裡憋悶的太久了,輕輕的一推後備箱的門,便有月光如銀的灑過來,原來車子是停在了敏敏住處的院子裡,清新的花草的氣息拂來,讓她忍不住的貪婪的吸了一口又一口,園子裡真靜,她現在應該可以出去了吧。
用力的再把後備箱的蓋子開大些,身子縮成了一團,然後悄悄的一滾便落在了車後的草叢中,被露水打溼的草叢泛着潮意,也發出了一記悶響,讓晚秋緊張的屏着呼吸,大氣也不敢出,突然的,幾步開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誰?”
冷慕洵,居然是冷慕洵,天,他不是與敏敏已經進房間了嗎,怎麼還在這室外?
晚秋急忙斂了斂心神,然後,就勢的在草叢上一滾,立刻就把身體隱了車子底下。
車子“嘀”的一聲響,不是敏敏就是冷慕洵拿着車鑰匙又按開了車子,頓時,車前兩個大燈便照亮了前面的一草一木,雖然只有那麼片刻間,可晚秋清楚的看到了一男一女的兩條腿,離得是那麼的近。
他們在做什麼?
接吻?
亦或是……
緊閉着眼睛,即使是現在的車燈已經滅了,她也怕看到不該看到的,冷慕洵與敏敏,雖然這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在一起了,可是,那樣的畫面帶給她的感覺依然還是痛,她就是這麼的沒用,居然,還會因他而心痛。
“阿洵,怎麼了?”敏敏柔柔的女聲送來,真真是柔美動聽。
“我剛剛好象聽到了一記悶響,你聽到沒有?”冷慕洵磁性的嗓音卻與敏敏的剛好相反,滿滿的帶着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