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婚宴草草收尾。
對外宣稱:有歹徒埋伏在婚房裡,襲擊了新娘和新娘的姐姐,而後趁亂逃走。
按理說,顧家戒備森嚴,不該發生這種事,但是婚宴現場人多雜亂,讓可疑的人混進來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顧涼的仇家不少,這理由貌似說得通。
而事實怎樣,只有顧家和阮家的人清楚——
醫院裡,護士拉起白色牀單,將阮子茉的屍體從頭到腳蓋住,再由護工送去停屍間。
阮子茉的媽媽在一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阮父雖然沒有落淚,也是雙目赤紅,神情凝重。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卻沒有太多時間傷心,還得儘快想想如何善後。
姐妹倆爲了爭搶出嫁而自相殘殺,這種事,不僅對阮家是奇恥大辱,對顧家也是難堪的醜聞。
其實對顧涼而言,雙胞胎娶誰都沒差別,但總得選一個,本着長幼有序的原則,阮家提議姐姐阮子茉,顧家也同意了。
可是妹妹阮子萱不甘心,婚禮當天,哄姐姐喝了一杯放過安眠藥的水,讓姐姐睡在自己屋裡,然後自己換上準備好的婚紗,代替姐姐完成了整個婚禮儀式。
等姐姐醒過來,一切都晚了,她氣憤的衝進婚宴現場,質問妹妹爲何調換身份,並要求妹妹脫下婚紗!
阮子萱自然不肯。
在阮子萱看來,雖然名義上顧涼娶的人是姐姐,可是參加婚禮儀式的人是她,那麼她就是顧涼的妻子。
姐姐怒不可遏,用力撕扯妹妹的婚紗,情急之下,抓起五斗櫃上的匕首,想要用刀劃。
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童五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的也正是這一幕:刀握在兩人手裡,妹妹失手刺進了姐姐的胸口。
阮子茉倒在血泊中。
阮子萱大受刺激,也昏厥過去。
這事與顧家相關,可歸根結底,仍是阮家的家務事。
一家人在醫院的走道里愁雲慘淡。
“以前就說過,嫂子太寵子萱了,遲早會出事,瞧瞧這事鬧的,唉……”阮家一位小叔忍不住埋怨。
阮母擡起頭,滿臉是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子茉是我害的嗎?!子萱在家裡你們沒寵過?爺爺奶奶沒寵過?現在你說這種話是要誅誰的心?!”
“行了,都別吵了。”阮父緊皺着眉頭,沉聲道,“想想現在怎麼辦吧,這婚,到底還結不結?”
話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這婚,還結不結? wωw●ttκǎ n●co
能和顧家聯姻,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更不要說聯姻的對象是顧家的家主,這種機遇簡直是千載難逢。
可是……阮子茉已經死了。
難道真的將錯就錯,讓阮子萱冒充她姐?
“要不然,成全子萱得了,反正結婚儀式都走完全程了,就只差沒洞房。”果然有人如此提議。
也有人忿忿不平:“子茉泉下有知,還不得被氣死?!我們非但沒爲她主持公道,還幫她妹妹霸佔她的位置!子茉纔是顧家的兒媳!”
“漂亮話誰不會說?你倒是說說怎麼主持公道,讓顧家娶一個死人回去嗎?你是不是嫌好日子過夠了?!”
眼看又要吵起來,阮父打斷他們:“行了,這事最後還是得看顧家的意思,寧可結不成親家,也不能結成仇家。”
護士匆匆走來,問:“你們是102號房病人的家屬嗎?”
幾個人都是一愣,阮母回道:“是,我女兒在裡面,有什麼事嗎?”
護士說:“她不見了,趕緊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