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佳,我和大家一樣相信你是無辜的。”於楊開口說道,“我逮捕你,只是因爲職責所在,僅僅如此而已。”
“所以你在感情上相信我沒罪,理智上又要把我當罪犯逮捕?”莊佳看着他,喃喃道,“你這個人還真是分裂。”
於楊不置可否。
心裡又不禁問自己,假若他從不認識莊佳這個人,在接手這個案子後,是否會先入爲主的認定莊佳是兇手?
沉思時,感覺自己肩上沉了沉。
是莊佳在輕輕拍他的肩膀。
“別害怕。”她說道,有些自嘲,“現在害怕也遲了,檢察官。”
於楊啞然失笑。
本該是他安慰她,結果卻反了過來,這感覺略有些微妙的諷刺。
莊佳認完照片,於楊將照片編號全部記錄下來,照片留給莊佳,要她儘量多看,也許會想起些什麼。
人的記憶是種很蹊蹺的東西,像隱藏在草叢裡的蚱蜢,有時候你怎樣也找不到,有時候卻會突然蹦出來。
又過兩天,莊佳仍然沒能記起自己從哪裡聽來的故事,而警方的調查卻有了新進展。
他們在盤問莊佳的朋友們時,從其中一位朋友嘴中得知,莊佳十四歲時,曾經割掉過一名男模的耳朵,莊佳的媽媽爲此賠給對方不少錢。
於楊拿到警方送來的傷情報告,獨自在辦公室坐了許久。
而後他去了檢察長的辦公室。
“我要求迴避這個案子,請您另外派人偵辦此案。”於楊說道。
檢察長很意外:“爲什麼?你是檢察院裡最優秀的檢察官之一,由你來辦這個案子再合適不過。”
於楊沉默片刻,回道:“我認識被告。”
檢察長翻了翻資料,疑惑的問:“你們……是男女朋友?”
“不,只是普通朋友。”於楊一板一眼道。
“只是普通朋友的話,沒必要回避吧?”檢察長說道,“如果你擔心有人質疑你,大可不必,我相信你不會因爲個人情緒而影響工作。”
“不,我還是請求迴避此案。”於楊堅持,“我不希望任何因素影響到本案的公正性。”
於楊再三要求,檢察長只好答應了他。
之後於楊再次去看守所見莊佳,把目前的情況告訴她。
“如果你運氣好,遇到一個經驗不足的檢察官,再請一個有氣勢的刑事律師,無罪判決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不用太悲觀。”
莊佳瞠目結舌。
她隱約聽懂了於楊話裡的意思:如果檢察官是他的話,她就必死無疑?沒有翻身的可能???
這傢伙哪裡來的自信……
“但是現在的情況仍然對你不利,尤其是你曾經傷過人,會給法官和陪審團留下暴力失控的壞印象……”
不等於楊說完,莊佳着急的辯解道:“可我當時不是故意的!他喝醉了,我只是想阻止他過來,拿刀閉着眼睛亂揮了幾下,誰知道會割掉他的耳朵!再說我們當時已經和解了啊!”
“不管當時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的,都改變不了你曾經割掉一個男人耳朵的事實。”於楊頓了頓,深深呼吸,“聽我說,莊佳,你的案子是碎屍案,屍體被切割過,一旦陪審團對你割掉對方耳朵的行爲展開任何聯想……後果不堪設想。”
他又問:“你媽媽給你找好律師沒有?”
莊佳哭喪着臉:“找好了。”
“辭掉吧。”於楊說道,“我建議你去找慕紫幫忙,由她幫你辯護,勝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