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到你看着我愛上別人的時候行不行?”曦涵笑了,彎着眉梢問他。
“不行!”陌澤一把摟緊了曦涵,臉上原本哀沉的臉色立馬烏雲密佈,“誰敢搶走你!”
“那不就是咯。”曦涵笑着微微與陌澤拉開距離,看着他的眼滿是堅定,“你明明知道,如果要在一起,就沒有風平浪靜,你既然無法承受我愛上別人,那就不要再有是不是你害了我這樣的想法了。有什麼我們都一起去面對,有你在,那些狂風暴雨也終會變成雨後彩虹,我們就等着這一天就好。”
這時的陌澤很脆弱,就像一張輕易就能戳破的薄紙,所有的致命點都源自“曦涵”二字。而明白這一切的曦涵也很樂意,自己能成爲他全無防備的依靠,他或幼稚脆弱或自信坦然,都不需要在她面前刻意掩飾些什麼,大概就是最好的愛情了吧。
“走,我們回家。”曦涵綿綿如絲的話,縱使百鍊鋼也終成繞指柔,一個人想通了,就如同在狹小無處容身的洞穴極盡波折終見天高海遠,心境也隨之豁然開朗。此刻的陌澤便一如這般,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輕柔地牽起她的手,如同握住了這世間最舉世無雙的珍寶。
還是那輛古典雅俊,一如既往地停靠在任何想歸家的時刻,一見它,曦涵臉上的笑意便更濃了幾分。夜晚時刻,卻是狂歡的不夜城。在北京,無論何時歸家,似乎路上的燈火從沒減息半分,反倒愈夜愈肆意地張揚。
一路上對於素來在彼此面前健談的兩人而言是少有的沉默,但這種無聲卻離奇地恰到好處。剛經歷了一場風波,饒是曦涵心性堅韌,也仍需要時間好好回過神來,而對於陌澤而言,因着感情太濃太烈,那些即將失去的後怕此刻仍餘音嫋嫋。
此刻的情感是看不見的點滴沉澱,堅實的基礎仿似已預見了時光再不可侵蝕。
雅俊車程平穩而快,又或是氛圍太好時間更顯短促,不多時便回到了那溫潤人心的樓上樓下,在曦涵的房門前,道別的陌澤溫柔地看着她,一雙琉璃似的眼漾動着洶涌的愛潮,裡面的宇宙星海全然將曦涵的魂魄攝去,眼神只能直愣愣地看着他,無法再做多餘的動作多餘的思考。
他看着她傻愣愣的模樣,心尖就如同被羽毛輕輕癢癢地撩着,讓他渾身酥酥地、軟軟地,禁不住這樣美好的感覺,精明如他也有些傻氣地笑了起來。慢慢地在曦涵瞪大的眼睛中更靠近了她,直到薄脣就靠在她紅脣旁邊,慢慢地輕啓着他的話。
“其實,我相吻你,很久了。”他看着她的眼,說的極慢、也極認真,恨不得把全心窩的柔軟溫熱都一股腦傾瀉而出。
說着,還沒等因爲這話而心驚肉跳的傻丫頭反應過來,他便細緻地盯着她的眼,兩瓣桃花的紅便柔柔地吻了下去。
嘭!!!
曦涵直覺世界有什麼炸了,呼吸在那一刻也緊急關閉,木然地看着放大的那人白玉無雙的臉做不出任何反應,這瞬間所有童話和愛情故事裡描繪的煙花絢爛和飄飄欲仙統統都沒有,曦涵的腦袋只剩下完完全全的空白。
他的嘴比自己涼,雖然因爲害怕唐突沒有多餘的動作,但這樣貼近的溫度交融便足以使曦涵全身的溫度急涌升騰,在眨眼間就達到了沸點,一張臉是淺紅深紅的極速漸變。
曦涵瞪大了眼看着他,想着他什麼時候離開,因爲似乎再多一秒身體就快到極限炸開了,但心裡又隱隱地有些小羞澀,矛盾地希望着他別這麼早離開。
他的睫毛很長很長,是猶如蒲扇的精緻,末梢彎彎地勾起向上翹的小弧度,總惹得人有忍不住擡手撥動調戲幾分的心癢。她一點一點地看着他,不想錯過每一處摯愛的細節,又像是如此,才得以讓這狂跳着快要掉出身體的心臟勉強控制在體腔內一樣。
突然,陌澤的眼皮比剛剛抖動地劇烈了些,意識到他可能會睜眼的驚天跡象,嚇得曦涵毫不猶疑趕緊閉上了眼!
感受到那人呼吸裡的一滯,陌澤的嘴角不可抑制地笑開了弧度,彎着眼眸溫柔地看着眼前這個死死閉着眼睛的膽小鬼,語氣半帶着懲罰半帶着寵溺。
“我要罰你,你不專心哦。”就連說着話也不願離開曦涵的脣,愣是在拖長的尾音中將整個嘴脣都靠近了她,直壓得曦涵的嘴生生變得扁平,他的鼻子與曦涵的鼻相擦着,膩在曦涵鼻子的左側,鼻尖的軟肉給細膩的臉頰傳來微微的冷意。
他的整張臉幾乎都要與曦涵的臉相挨着了,恨不得每一寸都緊緊貼在一起,這無厘頭又突兀的驚異動作讓曦涵瞬時瞪大了臉,只聽得“轟——”的一聲曦涵的腦子就已被燒壞,直燙得耳朵都紅得自己快要掉下來。
忍不住濃稠的笑意笑開了眼,陌澤終於成功捕捉到了這個一直不敢跟他對視的小傢伙,因爲眼前她的羞怯可愛,一雙浪漾微波的眼裡興味十足。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脣,他統統都好喜歡,就連她偶爾的小性子小呆愣,他也想做藏品一般用盡一生去珍藏回味她的一瞥一笑,真心覺着幸福二字也大抵不過如此了!
怕繼續下去這愛害羞的小傢伙該憋成呼吸紊亂的不治之症,陌澤慢慢地收回了力度,貼近她的脣輕聲說了句:“晚安”,才捨不得又離不開地離開了她紅潤的柔軟。
直到此刻,曦涵仍未回過神來,只聽着他說的晚安傻愣愣地點了點頭,看着這嬌俏的模樣撓癢了陌澤的心,讓他總恨不得跟她再呆一會、又再呆一會。終究心疼她今晚受了驚嚇,陌澤伸手惡作劇地揉揉她的發,直到她柔順的秀軟變得蓬鬆凌亂,才心情甚好地放過了她。
霸道地伸進她的口袋掏出了房門鑰匙,在她遲遲未能復原的呆愣中極順暢地打開了她家房門,“晚了,要好好休息,楊陌澤可不喜歡女朋友有黑眼圈哦。”
說着便半抱半推地讓她進了去,才轉身輕柔地關上了門,他知道她的害羞,所以留給她獨自的空間讓她得以好好休息。
看到這樣貼心的舉動,終是換來美人一笑,曦涵心裡涌升起如何也撲不滅的感動,直到看到他轉身那一剎紅透的耳廓,曦涵更沒忍住噗哧一笑。
原來害羞的不止是她,還有他……
初次相吻,回憶總是濃厚,這一晚的兩人樓上樓下心跳強烈可見,滿溢的幸福膩滿了眉梢,讓火熱的胸膛輾轉難眠。
“你睡了嗎?”曦涵問。
“嘀呤——”手機一響,微燈夜晚獨亮,收到短信的人溫柔一笑,輕點指尖快速回到,“沒呢,正美着呢。”
“……”曦涵無言以對。
“快睡吧,明日不是說想上班嗎?再熬夜可就起不來了。”雖然很想和她繼續聊下去,但他還是會爲她考慮更多。
“嗯,好,晚安~”握着手機,心頭暖暖。
“晚安。”
等到放下手機,才終於願意沉沉睡去,才發現原來愛就是說了晚安還想說晚安,晚安之後夢好似纔是更甜美模樣。
——第二天一早
陌澤一大早就滿面春風地站在曦涵門外,一身帥氣地靜候着佳人,今天的他着一身henry polle的定製藏藍色西服,裡面卻未搭襯衫,下斜的領口張揚地微微露出精壯的胸肌輪廓,這樣半明半顯的幅度更讓人浮想聯翩,想要一探究竟。偏生他端着一副禁慾系神情徒然疏離,卻更惹人瘋狂,只差驚聲尖叫。
一出門就撞見這樣的風景,曦涵忍不住暗罵一聲“妖孽”,他整日裡都這般風華絕代帥氣逼人的模樣,也難怪自己會被衆人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就是這般招惹麻煩的人偏生還不懂得收斂,這般出去只要被瞥見怕是又得爲她收割一大波情敵了。
無奈地搖搖頭,對於上帝給他的容顏曦涵自然也不再多發牢騷,說到底惠及的也還是日日看着他的自己。好在被嫌棄的人有理虧的自覺,曦涵纔在他濃厚的笑意中搭着雅俊前往虛谷家。
因着昨日的事着實重大,又是發生在辦公室內,且葭琪又是朝夕相處的同事,她莫名消失,於情於理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因而每個人在踏進辦公室之時,也都已經得知了昨晚發生之事。
對於曦涵苦苦找尋許久的危險人物竟是大家眼皮子底下的葭琪這事,每個人都遲遲無法完全接受,因而心底也更是掀動着驚濤駭浪,旁觀者都已如此心驚膽顫,一想到面臨此事的曦涵,衆人更是多關切了幾分。
曦涵一踏進辦公室的大門,收到的正是大家這樣濃烈的眼神,細心的她還發現,昨晚被葭琪毀壞的屏風早已被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全新屏風替換上,知道是陌澤的手筆,細心如他,總是面面俱到,爲她想着她所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