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牀頭櫃左側,曦涵翻出了陌澤所說的那個行李箱。上面還粘着些塵土,看來是在拍攝現場直接搬過來的。
“把它打開。”陌澤坐在牀上,看着曦涵。
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曦涵還是照做了。
“咔咔——”
行李箱一打開,入眼處是陌澤的幾身換洗衣物和一些必備用品,並沒有什麼特殊。皺着眉頭認真翻找,在他放置黑色上衣的地方,曦涵摸到了他衣服中似乎包裹着某些方形硬物。
把黑衣撩開,曦涵卻看到了自己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東西。
“這是?!”曦涵極爲震動地扭頭看向一臉平靜的男子。
“嗯,你寫的書。”陌澤清清淡淡地答道。
曦涵如何不認得,這些耗費了多少個日日夜夜辛苦編輯的書章,只是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它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
曦涵沒問他爲何會知自己是山藍,楊陌澤要知道一件事,本就不難。只看陌澤將它們細心包裹在衣物中,不忍心它們有一絲褶皺的用心,曦涵忍不住再紅了眼眶。將你視若珍寶的東西視若珍寶,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柳曦涵是多大的福分,才得以遇見。
“你所有的書,在片場閒暇時候,我都認真地看過。你在序中曾提,寫一本書要花費無休無止的數十月時光。我想,你寫一本書要花費的時間,就是大概數十月,但也不是數十月。因爲你人生中所有的經歷慧眼,才促成了這本書。”
“同樣的,你說我只在這短短數月中就喜歡上你,讓你惶惶不安,但你又如何知道,吸引我的你,花費的是整整二十幾年的時光。如此,你還總覺得一種彷徨嗎?”
曦涵看看手捧着的書,再看看坐在牀上一臉誠摯的陌澤,心底因爲那句“吸引他的她,花費的是二十幾年”,突然釋懷。他如此點明,若她還不能明上半分,就真的不配做他身旁的女子了。
“嗯!”笑意滿滿地點了點頭,曦涵暖意的笑只差將整個春日裡的鳥語花香都爲陌澤捧來。
看到她終於放下精神包袱,陌澤也覺欣喜。魅脣一勾,頗爲豪氣地說着。“這會兒我們該是得解決外面的狂風暴雨了,都不知讓他們鬧成什麼樣了。”
末了看向曦涵還補了一句,“那行一,你看着收拾。”
他話裡的孩子氣讓曦涵忍不住笑,現在人看着雖然臉色差些,但狀態良好,心裡只覺他能平安健康地在自己眼前,是件分外幸福的事。她的工作她不插手,就像他也不會插手她的事那樣。
兩人氛圍正好,沒有轟轟烈烈乾柴熱火的燃燒,也沒有你儂我儂的難分難捨,只有奇異的自然舒適,他看着她爲她找來軟帕輕輕擦手,她細緻地試着溫度只爲他舒適幾分。這樣恬恬淡淡的溫馨,讓看着的人都忍不住盼着時光能多爲二人停留幾分。
可病房外面突然奇異地吵鬧,似乎是記者的喧鬧,這讓沉浸在彼此柔情中的兩人不得不注意到。
“陌澤——”行一有些慌張地打開了房門,見到曦涵坐在牀沿上爲陌澤拭手,知道自己的小計量派上了用場,脣間欣喜的勾動瞞都瞞不住。
突然想到外面的混亂,才正色看着陌澤,“陌澤,有人來了。外面的記者也亂成一鍋粥了。”
?
行一甚少交代得這般不清不楚,看他臉有難色,楊陌澤也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看兩人齊齊向他看來,行一心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暗罵什麼時候老大竟然變得跟豬一樣蠢了,自己分明已經示意得很明顯了,偏還不明白。
“有客人在外面說要來看望你,剛從澳洲回來的。”
澳洲——陌澤神色一閃,便知行一所指。
“誰啊?”感覺到兩人古怪的氣氛,曦涵好奇地問了一句。
“是楊卿秋。”寵溺地摸摸她的頭,陌澤選擇瞞她,雖然眼下瞞着她更好些,只要他不說,她也不會知道。
聽到老大竟然如實交代,行一真是恨鐵不成鋼只差撫額長嘆了。他真是服了他了,正常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提起前女友吧。
“哦。”低頭應了句,雖然心裡膈應,但她明白,他本可以不說的,可他到底還是說了,她很感動,他並沒有特意瞞她,能正常地提起,才更說明他對彼此感情的看重。所以曦涵想了想,就將心底冒出的那抹酸意抹去了。
看到曦涵的反應,也知道她終究是懂他的,眉間笑開地伸手抱抱她,“看來我真是撿了個寶貝呢。”
“哼,知道就好。”雖然心底莫名地有些委屈,可是她清楚地明白,陌澤並沒有做錯什麼。於是只好輕捶了他的肩膀,略作出氣。
愛如果會經受懷疑,有時不僅僅是事件本身,根本的問題是因爲對方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待到陌澤從曦涵的肩上轉過臉來,看向行一時,已恢復了平日裡速斷的姿態,“記得將外面那些亂七八糟受傷傳聞掩了,告訴我的粉絲們我現在的狀況,免得他們擔心。其他的公關也順着這事一併完善。”
“嗯,好。”利落地聽完陌澤的吩咐。行一仍舊還有些苦惱,可眼下的情況有些着急,不是他能決定的,行一猶豫着該不該說。
“說吧。”看着行一的神情,也知道跟誰有關,陌澤直接讓他開口。
“是楊卿秋,不知怎麼的就知道了此地,來的時候還招惹了一大幫記者。現在就在外面,說要見你。現在外面的記者就跟燒開了一樣全沸騰起來了。”
原本行一阻了卿秋,說陌澤還未醒,但卿秋堅持要見,由於她身份的特殊性,行一也不好妄加判定陌澤的意思,這才進來問他的意見。
不過還有一事行一沒說出口,那就是外面那羣記者瘋了似得嚷着要拍下“雙楊複合”的頭版頭條,親眼見證娛樂圈金童玉女再次重合的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