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口,紅色短袖出來以後,便找不到陳默和王欣楠的身影了,隨即問酒吧的停車員。
停車員吸了口煙:“從酒吧出來的一男一女多了,我哪裡知道你問的誰,再說我拿到是酒吧的工資,就算我看見了,憑啥告訴你啊?”
“麻煩你了,哥們。”紅色短袖抽出兩百塊錢,塞到停車員手裡。
拿了錢的停車員咧嘴一笑:“你說的一男一女,是穿黑衣服的男子,和穿白襯衣的女子吧,他們倆往那個方向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停車員指了指東面的巷口。
“謝了!”紅色短袖衝着停車員擺手,隨後朝東面巷口走了過去。
巷口裡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還沒走進去,紅色短袖便停下了。
他覺的事情有些不對勁。
出了酒吧大門,有好幾條光明大道可以走,爲何陳默和王欣楠會選擇這條昏暗小路?
而且根據他這幾天的調查,陳默的家並不在這裡。
難道他倆發現了自己,故意引自己出來?
不過很快,紅色短袖又發現走過這條昏暗小巷,就可以到達一處酒店,又聯想到剛纔在酒吧內,兩人的行爲舉止並未有什麼異常,隨即得到一個結果,陳默和王欣楠很有可能有那方面的關係,不然當初陳默也不可能放走王欣楠,而兩人從這條昏暗小巷走,是想去對面的酒店開房!
有了這個想法以後,紅色短袖放下心來,邁步走進昏暗小巷。
小巷裡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爲何,走到一半的時候,紅色短袖感覺自己渾身不自在,他拿出手機想要照亮,只是伸手入兜,剛剛碰觸到手機的那一刻,眼睛忽然閃過一道黑影。
看到黑影后的他,頓時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具體怎麼回事,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陳默,只是不等他反應過來,脖子上便狠狠捱了一拳,接着他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嘩啦!
一盆清水潑在臉上,紅色短袖甦醒,印入眼前的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龐。
看到陳默,紅色短袖開始劇烈掙扎起來,不過他雙手都背於身後,用繩子在柱子上,根本動彈不得。
這個時候,紅色短袖這才發現,他被陳默帶到一處地下室,地下室裡面悶熱潮溼,空無一物,腦袋上面的鎢絲燈,散發着昏暗的光芒。
旁邊一張破舊的凳子上,放着他是貼身物件,手槍,錢包,手機。
“黎九,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賣國求榮,說,想怎麼死?”陳默的聲音傳來,他已經看過了紅色短袖的身份證,這人叫黎九,廣東清遠縣人,今年三十三歲。
聽到陳默的呵斥,黎九發出一聲冷笑:“陳默,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居然給我下套。不過,你敢殺我嗎?”
唰!
話音落下,一把匕首抵在黎九的脖頸上:“有何不敢?”
黎九的臉上,沒有任何一點恐懼之色,他不屑的看着陳默:“殺我之前,想想後果,如果我死了,會有人找到你的家人,爲我報仇。”
聞言,陳默皺起了眉頭,生平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特別是拿他的家人威脅他。
手起刀落,匕首從黎九的臉上劃過,一個長約十公分的傷口呈現,鮮血呼呼往外流,陳默沒有停,一下,兩下,三下,足足在黎九的臉上劃了十幾下之後,他臉上的肌肉已經面目全非,鮮血橫流,黎九疼的咬着鋼牙:“就這?既然對我恨之入骨,何不一刀殺了我?”
啪!
陳默伸手點了黎九胸口處的某處穴道,黎九忽然發現,原本臉上流血的傷口,居然神奇的不流血了:“放心,你殺了我的族人,我不會這麼痛快的了結你,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陳默,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個痛快!”
“好,我成全你!”
陳默也被激怒了,手指匕首,作勢就要朝黎九的心臟位置捅。
“陳默,不要!”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王欣楠喊了一聲,隨着這聲喊,陳默的動作戛然停住。
其實王欣楠這聲喊,並不是顧及她和黎九之前的情份,而是她和陳默商議,想通過黎九,引出黎九身後的人,以此來打探王欣楠的父母被關押在哪裡,把他們救出。
而這話聽到黎九的耳朵裡,讓他錯誤的以爲,王欣楠顧及兩人同爲米國做事,生怕殺了他之後,會遭到米國瘋狂的報復。
所以在聽到王欣楠的聲音之後,黎九笑着看向王欣楠:“王欣楠,組織對你那麼好,你爲何背叛組織?難道你忘了,正是因爲組織的幫助,你們一家人才得到米國綠卡,才能在米國衣食無憂的生活,享受榮華富貴嗎?”
“榮華富貴?”王欣楠自嘲一聲,隨即面色冰冷的看向黎九:“他們把我父母囚禁起來,連人身自由都沒有,這也叫享受榮華富貴?如果不是因爲我的父母,我早就脫離什麼狗屁組織了,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不想放棄!黎九,你醒醒吧,組織在利用我們,對付我們的國家,如果你能回頭,我保證沒人知道這件事,以後你在華國,照樣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聽到這話,黎九哈哈大笑起來:“回頭?我黎九自從加入組織的那一刻起,就沒想過回頭,組織給了我很多,就算現在死,我也覺的值得了!”
“黎九,你不要對組織心存幻想了,如果現在把你殺了,組織也不會爲你報仇的!”
“我沒想過讓組織爲我報仇,組織給我的已經夠多了!”黎九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你們知道,我妻子需要五十萬手術費,因爲沒錢被醫院趕出病房,是誰幫了我嗎?你們知道,我媽的墓地多少錢一平方嗎?你們知道我的孩子現在在哪上學嗎?我的家長現在過的,都是人上人的生活,這一切都是組織給予我的!祖國,祖國能給我什麼?看不起病,吃不上飯?還是上不起學?”
聽到這番話,王欣楠頓時沉默不語,黎九說的沒錯,雖說像他們這種成員的家人,所有的一切都在組織的監視中,但他們過的都是平常人無法想象的高貴生活,黎九是這樣,王欣楠是這樣,包括組織的其他所有成員,也是這樣。
不得不說,米國組織這一點做的很好,給予成員家人極其富貴的生活,讓成員能全心全意爲他們做事。
見王欣楠沒有說話,陳默走到黎九的跟前,直視他的眼睛:“我想你是對富貴一詞,有什麼誤解,一個人一家人富貴,並不算什麼富貴,一個國家強大,公民安居樂業,人人愛國,這纔是真正的富貴。黎九,在你昏迷的時候,我曾經查閱過你的資料,你的爺爺曾經是一名老英雄,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戰功赫赫。七年前的冬季,你爺爺八十三歲的高齡,爲了救一名落水兒童,你爺爺無懼八十三的高齡,跳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中,落水兒童被救,你爺爺卻因此犧牲……”
“你給我閉嘴!不要跟我說這些!”聽到陳默講這個,黎九的情緒忽然變的激動起來:“我爺爺當然是英雄,可是國家卻沒有給予英雄該有的幫助,他這一輩子爲了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可最後連葬入烈士陵園的機會都沒有!你告訴我,這樣的國家,我爲何要愛護他!”
聽到黎九這樣說,陳默也皺起了眉頭,因爲根據他查閱的資料來看,只知道黎九的爺爺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卻不知道就這麼一位英雄,卻連葬在烈士陵園的機會也沒有。
由此可以看出,黎九爲米國做事,不僅僅是因爲妻子沒錢做手術而走投無路,跟他爺爺的事也有很大關係。
看着激動的黎九,陳默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我會去查,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麼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說完之後,陳默把目光放在王欣楠身上:“看好他。”
“好。”王欣楠點點頭,目送着陳默離開。
陳默走出地下室,深吸口氣,他覺的他可以拉黎九回頭。
隨即,拿出手機給葉學明打了一個電話:“葉老,你在哪裡?”
……
半個小時以後,陳默和葉學明同時出現在民政局門口。
陳默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以後,葉學明陷入了沉思,隨即朝陳默開口:“你確定,你真的要挖這件事情?”
葉學明知道,黎拴柱死後不能進入烈士陵園埋葬,肯定是有人暗中阻止,而且這個人,能量很大。
“葉老,你爲何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有很多像黎拴柱這樣的人,都遭受到了這種不公平的待遇?難道國家就是這樣對待這些功臣的嗎?怪不得會有這麼多黎九。”
陳默言語犀利,邁步走進民政局大廳。
聽到這話的葉學明,先是一愣,隨即不滿的嘟囔一聲:“我又不是管這事的,你朝我發火也沒什麼用啊?”
嘴上這樣說,但他還是跟着陳默,一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