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豔豔笑着伸手點了我一下說,“你就別瞎猜了,反正又不是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當天夜裡我將薛豔豔送回到學校後,找個機會溜了出來。從學校出來,我就給申琳打了一個電話。問她在不在家裡,有事情要給她去說。
申琳電話裡告訴我,她在外面的一個大排檔吃飯,和潘局長一起的。然後讓我過去,說有事情要給我去說。
我以爲出了什麼事情,趕緊打車過去了。
見我過來,潘局長熱情的拉着我坐下一口一個張銘兄弟的叫我。叫的我一頭霧水,我慌忙說,“潘局長,你這麼叫我,我聽着不舒服,你還是叫我小張吧。”
這時申琳輕輕笑了笑,說,“張銘,潘局長是想和你攀親戚呢。”
“攀親戚?”聽這話意,我大概是知道他這話時往哪裡去說了。
果然,潘局長當即說道,“小張啊。你和豔豔的事情她昨天都給我說了。呵呵,真沒有想到你們進展的這麼快。你放心,賈部長那裡我去給你們說。賈部長人很不錯的,我聽說他很喜歡你的,你要是做了他的女婿,他一定感到臉上很有光呢。”
我慌忙說,“潘局長,你真的誤會了,我和豔豔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潘局長愣了一下,然後看看申琳,說,“怎麼你們說的都差不多啊。豔豔不可能騙我啊。”
我嘆口氣說,“潘局長,豔豔這麼說其實是不想去相親而已。”
潘局長半信半疑,說。”這個事情非同小可,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謊話,等會我得找豔豔談談。哦,對了,小張,我問你個問題,你喜不喜歡豔豔啊。”
啊,潘局長竟然這麼直接的問我。我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我轉頭看了一眼申琳,申琳卻轉過頭,東張西望根本不理我,她這是讓我自己拿主意呢。
我吸口氣說,“潘局長,是這樣的。我和豔豔關係是很不錯,但是我們只是朋友和同事關係。僅此而已。”
潘局長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唉,我今天見賈部長把你們的事情都給他說了。唉。”
我擔憂的說,“賈部長說什麼了?”
潘局長說,“賈部長當時沒說什麼,他說有時間要見見你,好好的和你談一談。要是他知道這只是一場鬧劇,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去收場了。”
這時申琳笑了笑說,“潘局長,我想事情也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如果事情和你預料的完全不一樣,那你就不用那麼操心了。”
潘局長微微點點頭說,“但願如此吧,不行,我得找豔豔談談。這丫頭,怎麼這麼胡鬧。”說着起身向我們告辭。
申琳跟着站起來叮囑他,“潘局長,你和豔豔談張銘的態度的時候千萬不要尖銳了,一定要委婉一點。”
潘局長笑了笑,說,“這個你放心吧。”
送走了潘局長,申琳隨即掩着嘴偷笑了一下說,“我剛纔聽潘局長說你和豔豔有喜了,我差點笑出來。這丫頭挺有意思的。”
我嘆口氣說,“潘局長找你來不是就爲了和你說我和豔豔的事情吧。”
申琳點點頭說,對啊。就是這個事情。不過呢,我知道你這麼着急找我是因爲一個人。
我略一吃驚,“哦,琳姐,你倒是說說,我找你是爲了誰啊?”
申琳胸有成竹一般,輕輕笑了笑說,“是我的老同學。巧雲。”
我驚詫不已,“琳姐,你怎麼知道的?”
申琳卻輕輕笑了笑說,“這樣的小事情,如果連你都知道了,而我卻還沒有知道,那我這個校長還怎麼當啊。”
我心說你還真神氣啊,這肯定是潘局長告訴你的。果然申琳隨後就承認了是潘局長給她說的這個消息。
我疑惑的說,“琳姐,潘局長爲什麼要給你說這個事情。”
申琳說,“這個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爲這個事情事關賈部長的名譽。”
我搖搖頭說,“琳姐,我還是不太明白。”
申琳笑了笑,說,“是這樣的,可能在你的印象裡,其實潘局長和賈部長肯定屬於貌合神離的人。兩個人暗中不和,不然你就不會有這種對賈部長是巧雲的猜忌。但是其實,賈部長和潘局長私底下關係還是很好的,他們私交非常好,潘局長曾對我說過,他和賈部長之間有一種手足兄弟的那種情誼。所以雙方對彼此都是很維護的。”
我恍然明白了,原來如此啊,難怪潘局長對薛豔豔的事情會那麼操心啊,這其實都是因爲潘局長和賈部長之間的那種關係。這倒是讓我很意外,官場之上的人,稱兄道弟的人其實並不在少數,但是很多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進而產生出的一些虛情假意的情誼,這種情誼,本身就是建立在利益上面的,脆弱的不堪一擊,一旦利益關係轉移或者說受損,兄弟關係就可以迅速的轉變爲陌生人或者仇人。其實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真正像潘局長和賈部長這種關係的其實非常少。
申琳隨後嘆口氣說,“現在像賈部長和潘局長之間這種真實的情誼,很少很少,因爲很少,反而讓人覺得很不真實。”
我也感慨不已。後來想起李巧雲,不無擔心的說,“琳姐,賈部長拒絕了李巧雲,那麼她肯定會去找別人的。我擔心潘局長。”
申琳也嘆口氣,說,“是啊,這個問題我也很擔心。我很瞭解巧雲的爲人,她心胸很狹隘,有仇必報。潘局長那天打她的那個耳光讓她感覺顏面盡失,這對她而言是莫大的恥辱,她會想盡辦法挽回自己的面子。我擔心——”申琳說道到這裡沒有再往下面說,而是緊鎖着眉頭。
我預感到事情很不妙,慌忙說,“怎麼了,琳姐,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申琳說,“我只是預感。潘局長剛纔給我說,巧雲的情夫在省裡有很強硬的後臺。他要是對潘局長做出什麼懲罰來,那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雖然潘局長並沒有告訴我那個情夫究竟是誰,但是我感覺這個人能力一定很強。而且我們到時候恐怕都脫不了關係。”
我笑笑說,“琳姐,怕什麼,她這樣的女人也是翻不起多大的浪。”
申琳嘆口氣說,“張銘,這裡面的事情你其實是不懂的。”說着環顧了一下週圍,然後坐到我旁邊,壓低聲音對我說,“張銘,你可不要小看這個情婦啊。有時候這種小人往往比那些領導還不能得罪。上一次,秦臨縣一個交警因爲給一個開寶馬的貴婦開了一張超速罰單,結果後來這個交警直接丟掉了飯碗,而他的上司也受到了嚴厲的處分。你知道那女人是誰嗎,她其實只是市財政局一個普通的職員而已。一個小小的職員自然翻不起這麼大的浪,因爲他另外一個身份是馮書記的地下情人。馮書記除外考察都會帶上她的。”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申琳嘆口氣說,“所以當務之急,我們都要做好防範纔是。如果領導想要治你的罪,隨便都能找到一個理由。”
那天夜裡,申琳給我談了很多。大多是以後做事更是要慎重謹慎。同時她還要時刻注意市裡以及省裡面的動向。一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就要提前走關係。申琳說的時候神情一直很凝重。這個時候我也才意識到失態真的非常嚴重。
我們回去的時候,我接到了潘局長打來的一個電話。潘局長電話裡問我,“小張,你和豔豔究竟是什麼關係。豔豔說了和你確定戀愛關係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懷孕這件事情是她騙我的,不過我看她說你們的關係的事情上很認真,這不是騙人的。”
我哭笑不得,“潘局長,我真的沒有騙你。你不要被豔豔給騙了。”
潘局長停頓了一下,說,“小張,要不這樣啊,明天反正是週日,我要帶豔豔一起回省裡見她爸爸,不如你和我們一起過去。你和豔豔的關係究竟怎麼樣,你可以當面給賈部長講清楚。你看怎麼樣。賈部長通情達理,如果你們真的沒什麼,他不會爲難你的。”
我想都沒有想,慌忙說,“好好好,潘局長,那就這樣。”但是事後我就後悔了,我其實對於見賈部長是很牴觸的。
掛了電話,我將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給申琳說了一遍。申琳聽完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她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這倒是讓我很意外,按說申琳聽到這個消息應該很差異的。我問道,“琳姐,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啊,你好像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申琳說,“不是的,張銘,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的。我只是在想,這會不會是一個局啊?”
我一頭霧水,“你這個話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啊。”
申琳很認真的說,“你仔細想想,潘局長這麼聰明的人,他會被豔豔再次給騙到嗎?”
我想想也是啊,潘局長一向是精明獨到,雖然上次他會被薛豔豔騙到,但是有所準備的他怎麼可能會再次被她欺騙到呢。除非有一種可能,我吃驚的說,“琳姐,你的意思是——”
申琳微微點點頭說,“對了,你已經想到了。現在就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潘局長早就知道豔豔在騙她。現在肯定是潘局長聯合豔豔來騙你。”
“什麼,他們是一起騙我的。”我聽完吃了一驚,我雖然意識到有這樣的結果,但是被申琳說出來還是驚訝不已。
申琳點點頭說,“我想事情應該是這樣的。潘局長找豔豔去談話,結果知道了豔豔的一切事情。於是潘局長就把她訓斥了一頓,然後就想打電話給賈部長說。結果豔豔苦苦哀求潘局長能夠成全她。她肯定是聲淚俱下的說自己如何如何的喜歡你,讓若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自己會如何的痛苦一輩子等等。這有點像苦肉計。潘局長是個心軟之人,尤其是對他本身就很寵愛的豔豔這個妹妹,他更無話說於是在豔豔的求助之下,他和豔豔達成協議,幫助豔豔把你騙到省裡去見賈部長至於見到賈部長,張銘,這後面的事情我可就不好說了.”
我驚訝的說,“不會吧,那這麼說來,我不是掉進他們設的陷阱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