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說的那個事情,當然是馮書記參加薛豔豔婚禮的事。估計馮書記焦慮的整夜都睡不着覺了。
秦副市長嘴上話說的很淡,可是我知道這是給我下命令呢。我沒有辦法,只要應承下來。
我專程趕到了學校。薛豔豔特別將我交到了她的宿舍。
我不知道她搞什麼鬼把戲,小心翼翼的跟去後,馬上就問她要幹什麼。
薛豔豔看了我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張銘,你的臉還疼嗎?那天夜裡的事情是我不對。事情我都知道了。”
原來她是爲了這件事情。我說,“豔豔,沒有關係。你打我也是活該。就算你再打我一次,我仍舊是無怨無悔,因爲我虧欠你太多。”
薛豔豔搖搖頭,說,“不不不,張銘呃,你不要這麼說。其實說來這都是我的不對。是我虧欠你。”
薛豔豔說着忽然哭了。
媽的,這會兒你倒是服軟了。我淡淡的說,“豔豔,事情過去了,你也別放在心上。”
薛豔豔搖搖頭說,“張銘,不是這個事情。是另外一件事情。”
我好奇的問道,“什麼事情啊?”
薛豔豔嘆口氣說,“申校長那麼恨你,對你有那麼大的誤解,這,這都是因爲我。”
“你,你對她說了什麼嗎?”
薛豔豔點點頭,說,“那天在我得知你欺騙我和小帆的事情後,情緒一度失控。我爲了報復你,羅織了幾個須有的名頭,對校長說,你從認識她一來一直都在利用她。在你的眼裡,她只是一個人儘可夫的情婦。你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你把我們都當成了玩物。爲了讓校長相信我的話,我去醫院僞造了幾份墮胎的單子,而且,而且,用PS僞造了你和我一起的照片。我告訴校長,你表面上所做出來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包括感情。在你的眼裡,我們都是你用來爬升的階梯。”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住,好半天腦袋裡一片空白,耳邊只有嗡嗡做相聲。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做這件事情的人竟然是薛豔豔。我心頭積壓着一團怒火,想要釋放出來,卻無從發火。
後來,我狠狠的一拳砸在牆上。頓時,牆上出現了一個血印。
薛豔豔驚訝不已,慌忙說,“張銘,你,你的手怎麼樣了。”她說着就來看我的手。
我一把將她甩開了。憤怒的說,“薛豔豔,你給我走開。”
薛豔豔被我直接摜到了牀上。她哭泣着,痛哭流涕,卻爬了過來,抓着我的胳膊大聲說,“張銘,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你罵我吧。”
我撇開她的手,說,“豔豔,爲什麼會是你,爲什麼。我不會打你的,也不會罵你。這或許就是我的報應。我活該如此。”
薛豔豔仍然大哭,“張銘,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昨天校長找到我,給我說一切。她一直在哭。儘管我給她解釋了一切。可是她根本不相信。當她告訴我她以前是爲了你而活,現在她要爲自己活,會恨你一輩子。那個時候我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是的,薛豔豔說的沒錯,我和申琳是徹底的結束了,我也知道永遠都不可能了。我在那會兒出奇的平靜,我也沒有更多的痛苦,現在,一切對我而言都已經趨於平淡了。我伸手給薛豔豔擦了一下眼淚,說,“豔豔,你不要多想了。我不會怪你的。想一想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給你帶來了很多痛苦。我沒有讓你得到幸福,現在你也徹底讓我沒有了幸福。我們兩個算是扯平了。你根本不用對我說任何對不起的話。”
薛豔豔搖着頭,嘴裡不停的說着歉疚的話。
說實話,那會兒我對薛豔豔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恨,什麼都沒有。我說,“豔豔,你知道嗎,我能在秦副市長身邊當秘書,其實這一直都是因爲你和小帆。在他們的眼裡,我不過是一個可以和你們接近溝通的橋樑。一旦他們過了我這個河,那就意味要拆掉了。就在今天,秦副市長仍然要求我希望幫馮書記向你索取一張婚禮的邀請函。但是,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不會幫他要的。我只想向你說明,我從來沒有利用過你和小帆爲我謀求什麼。”
薛豔豔不停的點頭,哭泣着說,“張銘,我知道,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
我隨即說,“好了,豔豔,別難過了。事已至此既然無法挽回,我們就順其自然吧。”
言畢我當即走人。走出門口的時候,薛豔豔忽然撲上來,從後面抱住我。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我的背上哭泣。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她的這麼做的原因。在她的心底一定涌動着愛與恨糾結的矛盾情節。
我拿開了她的手,然後走了。
走了很遠,我聽到薛豔豔的聲音,“張銘,不管將來會是怎麼樣,我都會等你。”
很長時間,我都不明白薛豔豔說這個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這是她懺悔的方式,因爲她認爲她讓我失去了幸福,所以她想用自己來償還。不管是出於什麼方式,她會成爲什麼樣的身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這些她都不會在乎。但是驅使她做這樣的事情,是一種更大的動力。那是一種昇華到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的愛的力量。
兩天後,我收到了薛豔豔送給我的邀請函,是兩份。薛豔豔隨即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原來她是希望能夠帶着一個女伴一起過來,她說她不想在婚禮上看到我單身一個人看她結婚,那樣會難受的。我只是說了感謝她的心意。她同時給我發了一個短信。短信內容很簡單。張銘,希望這個邀請函能夠帶給你幫助,儘管這不足以抵消我對你的虧欠。在我和小帆之間其實很適合你。因爲她理解你,相信你。
我把邀請函全部交給了馮書記,他自然很高興。說了很多誇讚我的話。
那天參加薛豔豔婚禮的人非常的多。在路上小帆就給我打了很多次電話,她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見面。我是坐着馮書記的座駕去的,這是一輛很舒適的黑色商務別克。老實說,這要比秦副市長的車子要舒服的很多。馮書記這次出來也沒有帶秘書,卻讓姜麗娜陪同。看來他們已經是冰釋前嫌了。不過這一次姜麗娜一路上話並不是很多。
馮書記和秦副市長一路上有說有笑,他們的話題自然離不開今天的婚禮。馮書記興趣高漲,在看到我和小帆打電話後,特別和我談了起來。他似乎特別關心我們的發展情況,問長問短。其實那會兒我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我不太情願去參加這個婚禮,我總是預感在這裡會發生一點事情。可是在我的心底,卻又恨希望參加,這樣我就能夠遇上申琳。
薛豔豔是在一家酒店辦的婚禮。特別包了一層大廳。因爲這是組織部長的女兒結婚,在社會上的影響力也是非常大的。在我們趕到的時候,酒店門口停泊了很多車子,一看都是政府部門的車子。不過我也注意到了幾輛白色牌子的車子。這是軍隊裡的。難道賈部長還認識有什麼軍長之類的人嗎。
我們幾個人算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都有些看的傻了。
這時姜麗娜忽然指着不遠處叫道,“快看,是高市長他們。”
我們衝着不遠處一看,果不其然,蕭市長,高清楊,申琳,以及嚴琴相繼從一輛車子裡出來了。那會兒,他們也看到我們了。
馮書記這時冷笑了一聲,低低的說,“他們的動作還真是夠迅速的啊。”
秦副市長看了我一眼,狐疑的說,“他們的邀請函是從何處得到的。”
看他的意思放佛是我乾的似地。
馮書記輕笑道,“秦軍啊,你可不要小看了蕭建設和高清楊啊。我們再活動,他們也沒有閒着。況且蕭建設在東平市多年,沒少和上面的人打交道,就是和賈部長已經建立良好的關係這也說不準啊。”
秦副市長暗暗罵了一句,“老狐狸。”
馮書記淡淡的說,“好了,秦軍,我們去和他們打個招呼。”
“建設同志,這麼早就來了。”馮書記笑吟吟的和蕭市長打招呼,那種親切的態度完全像是老朋友。
蕭市長同樣一臉含笑,“馮書記,我看你們也是剛剛過來啊,看來我們來的時間是差不多啊。”
兩個人本來都想互掐的,不過初次交鋒,似乎都沒有佔到便宜。
馮書記當即笑道,“時候也不早了。蕭市長,我們這就進去吧。”
蕭市長點點頭,說了一聲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向酒店走去。
嚴琴和我打了招呼。我們很自然的談起來。不過申琳至始至終都沒有理會我,就像是不認識我。一直和高清楊笑談着。看着我心裡非常不爽。
嚴琴似乎也看出我的心不在焉,故意拉着我,走在了他們的最後面,然後說,“張銘,申琳今天給我說了一件事情。”
我淡淡的說,“什麼事情。”其實我現在對於所謂的什麼事情都看的很淡了,而且關鍵是我也想到肯定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嚴琴看我漫不經心的樣子,笑道,“張銘,我看你這樣子似乎對這個事情並不是很關心啊。”
我努力擠出個笑容,說,“姐,你說吧,我聽着呢。”
嚴琴說,“申琳給我說,她在這次的工作調整平穩之後就打算結婚啊。”
“你說什麼,結婚?”我吃了一驚。神情立刻就清醒過來。
我這話或許太過大聲,引得前面的人不由往後看了一眼。不過沒有太注意,這讓我鬆口氣。
嚴琴嗔怪我一下,說,“是的,申琳今天給我說她打算結婚啊。”
“那她和誰結婚呢。”我忍不住抓着嚴琴的胳膊問道。
嚴琴卻給我賣起了關子,笑而不語。
我更加緊張了,慌忙問她,“姐。你別笑啊,究竟是誰啊,快點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