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走茶涼,在官場這種環境下更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單市長的妻子再次接待我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熱情了,見我帶着羽靈回來,冷漠的說,“怎麼是你帶她回來的,思哲呢。”
我說,“他接了一個電話,說有急事,就走了。”
單市長的妻子悶哼了一聲,帶着一種鄙夷的目光打量着我,淡淡的說,“哦,是這樣啊。看來這男人就該這樣,有事業忙碌的人才行,不能像是某些人,整天碌碌無爲,除了去街頭喝酒也沒什麼本事了。”
我操,這算什麼意思,是在暗示說我嗎,我聽着渾身不舒服。
我打算將羽靈送進房間,不過還沒打算進去,單市長的妻子就攔住我,說,“小張,不用麻煩你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走吧。這羽靈我們自己會送進去的。”
我驚愕不已,這不是直接下逐客令了。
我愣了一下,隱忍着心中的怒氣,丟下羽靈扭身就走了。
從他家裡出來,正好見單市長的車子從外面回來了。
單市長下車後,看到我,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正了正臉色,恢復了往日的那種嚴肅。這和之前見我的樣子完全是兩回事。
“小張,你這麼晚了來我家裡有什麼事情嗎?”單市長只是掃了我一眼,甚至都不願意多和我說一句話。
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單市長只是應了一聲,扭身就向裡面走去。靠,這王八蛋,老子深夜送你侄女回來你怎麼連一句感謝的話都不願意說呢。
我憤憤不平的回去了。
冉蓉和李雅靜聽說我的遭遇後,也都爲我叫屈。
不過,冉蓉更多是爲羽靈感到有些不值得。“羽靈攤上這樣的叔叔,只是爲了自己的前途全要犧牲她的幸福,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應該趁早離開他纔是。”
李雅靜也說,“是的,我看他和張德勝簡直就沒什麼區別。”
我輕笑了一聲,說,“不過我看單市長雖然算盤打的那麼好,可是事情未必都會讓他如願的。”
冉蓉說,“張銘,你這話我倒是很相信。這段時間,政府裡都在盛傳呢,單市長和蘇書記的新一輪搶班奪權就要正式拉開帷幕了。”
“是嗎,這可真是一件新鮮事情啊。”我有些意外。
冉蓉說,“不過看起來蘇書記似乎出於弱勢。畢竟,單市長在這裡的時間比他長久,個方面都很瞭解。而且大部分的權力都被他緊緊握在了手裡。”
我笑了一笑,“話別說的太早了,正所謂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很多事情還是不要太早去下結論。”
我總以爲像盧亮承包的這個大工程計就算要出事情,一定也不會是短期的。可是我還是看錯了,一個星期後,盧亮的工程被勒令停工,全面接受檢查。至於盧亮本人,也似乎被羈押起來了。
畢竟,這個事情已經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就是有人想要捂,恐怕也是難以捂得住了。
我隱隱感覺到,藍潔這個女人這會兒一定是最爲忙碌的人。
這天夜裡,下班後我和李雅靜本來打算和冉蓉一起去外面吃飯。不過她還在開會,我和李雅靜隨即就去市政府等她。
我們兩個人來到市政府門口,不過我並沒有進去。畢竟,在這裡總是能夠遇上很多的熟人,進去難免會令人顯得尷尬。
有些事情到底是多也躲不過去的,我在外面不顯眼的地方等,竟然也被人認出來了。
宋飛龍一眼就注意到了我,出來就和我打招呼。
我只好強行咧出一個笑容來,上前來和她打招呼。
“哎呀,張秘書,哦,不對。你看我這記性,我叫順嘴了,總也改不過來。應該叫你張老師。”宋飛龍笑嘻嘻的說。
我氣的七竅生煙,媽的,真想狠狠抽他一個耳光。
我隱忍着說,“宋秘書,你知道我剛纔一直都在想一個事情嗎?”
宋飛龍疑惑的手,“什麼事情啊?”
我笑道,“你看我也是經常叫你歐諾個秘書,這萬一有一天出現了什麼變故,你說我也怕改不了口啊。直呼你的名字顯然是不合適的。”
“你……”宋飛龍的臉色非常難看。
這混蛋,典型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從心而論,我是最見不得這種人的嘴臉。
宋飛龍說,“張老師,不知道你來市政府有什麼事情嗎?”
“哎,你還別說,我還真有事情呢。不過,至於什麼事情呢,我一般都不告訴那些傳話的人。”
宋飛龍的臉色早就變成鐵青色了,估計是想發火呢。可是現在這畢竟是政府門口,這狗日的敢發火還是擔心影響不好呢。最後還是作罷了,隨即就走了。
李雅靜這時說,“張銘,你幹嘛要那麼諷刺人家,你看都把人給氣跑了。”
我笑道,“這個傢伙,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市長秘書而已,竟然還搖上尾巴了。如果今天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恐怕我以後還要不斷受他的氣呢。”
李雅靜只是笑了一聲,卻沒再說什麼。
我們兩個人正說着,只見一輛車子從政府大門裡湜了出來。
對於這車子是我很熟悉,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教育局的車子。媽的,以前沒少見高清揚坐。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變化。在這方面的投入,國家倒是很謹慎啊。
後面的車窗是搖下來的,坐在後面的是申琳。
她也看到我了,立刻吩咐司機將車子停到了一邊。
申琳下車走了過來。
“張銘,你們倆在這裡幹什麼啊?”
“我在等冉蓉呢,我們一起去吃飯。”
申琳應了一聲,說,“今天政府裡的事情的確是非常多的。”
我說,“不如,等會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其實這幾天一直都沒有見到申琳,我知道她一直都在忙。
申琳沒有拒絕,隨後就吩咐司機先走了。
申琳告訴我,最近東平市的建築工程接二連三爆出了一些質量問題,上面對此事非常重視,一直都在深究。當然,這也是其一。申琳來政府是爲了教育上的事情。
省教育廳好像要進行全面的教育改革,所以申琳是爲了這些事情忙活的。
我忍不住好奇的說,“這改革是指哪一方面的,是不是這以後我們這些當老師的條件整體上就可以得到大幅度飛提高了。”
申琳微微一笑,說,“這個我可說不好,現在我也沒得到什麼消息呢。”
我們三個人正說着,冉蓉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她似乎心事重重,一直都愁眉苦臉。看到我們,這才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些,快步跑了過來。
“累死我了。真沒想到,蘇書記的脾氣還挺大的。”冉蓉走過來第一句話就這麼說。
“哦,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好奇的問道。
冉蓉說,“今天開會討論東平市的市政建設和教育改革的工作。可是,我發現單市長和蘇書記似乎都說不到一起。會上討論,兩個人多次發生了言語上的衝撞。好幾次,蘇書記竟然都要動怒了。哎呀,我還從來沒有哪個領導竟然在會上發那麼大的火。”
我笑道,“看來蘇磊是想把一些矛盾直接公開化了。”
申琳皺着眉頭說,“這樣可不好,蘇磊看來對於從政上的經驗還是少很多的。”
我搖搖頭說,“你不能這麼快下結論,我看他說不定是有意要這麼做的。”
“你的意思是要給單市長一個下馬威嗎。唉,反正不管如何,現在政府裡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完全決裂。”冉蓉說。
“走吧,我們別去理會他們,吃飯去。”我說了一聲,隨即就走。
我們幾個人看到一輛出租車過來,慌忙擺手。那車子在政府門口停下。不過,從後面下來了一個人。
看到她,我們幾個人都愣住了。
因爲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薛豔豔。她帶着一副超大號的太陽鏡,幾乎將整個臉給遮住了。身上穿的一身休閒。
但是,整體上的氣質看上去確實非常冷豔的,有一種讓人無法接近的感覺。
冉蓉慌忙叫道,“豔豔,你,你來這裡幹什麼了。”
薛豔豔看都沒看她,目光一直都瞅着市政府,冷冷的說,“我來這裡當然是我找我丈夫了。”
“豔豔,好久不見了。最近,你過的還好的嗎?”申琳伸出一個手,打算和她握手。
不過薛豔豔依然沒有去看她,仍然一副態度高傲的樣子。她不冷不熱的說,“託你的福,我最近過的還真是一點都不好。”
申琳有些尷尬,將那個手縮了回去。
媽的,這女人怎麼變成這樣子了。我心裡很生氣,說,“薛豔豔,你這是什麼態度。人家好心好意和你說話呢,你就這麼做,太沒有禮貌了。”
“禮貌,哼,張銘,你難道不覺得這句話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有些不合時宜嗎?”薛豔豔輕笑了一聲。我聽出來了,那個笑聲裡充滿了不屑和冷漠。
“豔豔,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冉蓉這時也說,顯然,她也聽不下去她說話了.
薛豔豔冷哼了一聲,不以爲然的說,”冉蓉,你最好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