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琴放佛是害怕我衝動,慌忙撫着我的手,說,“張銘,你別衝動,這也只是他們胡說的話,未必真實。”
我縮回被申琳握着的手,搖搖頭說,“不,姐。申琳一定是騙了我。”
嚴琴嘆口氣說,“張銘,這件事情你也別太怪申琳。她就算是真的騙了你,她也是害怕你衝動,做出什麼事情來。而且,她最重要的是愛你,害怕失去你。”
我心裡忽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那一刻,我不斷回憶着申琳給我說的那一番話。同時我心裡不斷思索着申琳爲什麼要欺騙我。我忍不住掏出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回答我的,還是一片忙音。
我再也忍不住,站起來,氣憤的吐了一句,“我這就找她去。”
就在我要衝出去的時候,嚴琴從後面拉住了我,慌忙說,:“張銘,你不能這麼衝動。申琳當初不給你說就是擔心你衝動做出什麼不能挽回的事情。”
我激動的說,“姐。現在的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申琳一定被他們脅迫了,我得要去救她。”
嚴琴拉着我,大聲叱喝道,“張銘,你給我冷靜一點,你這樣做只會於事無補,反而會添亂的。你要冷靜點。你要明白你現在的身份,你是常務副市長的秘書,你明白嗎?”
嚴琴的話彷彿一盆冷水直接澆在了我的頭上,一瞬間,我冷靜了下來。可是我無法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此時我的舉動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嚴琴對我說,“張銘,我們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點點頭。
嚴琴隨即結賬,我幫她抱着陽陽一起出來了。
我們在路邊等車的時候,冷不丁聽到不遠處有人叫嚴琴姐。循聲而看,卻是薛豔豔。她和蘇雷一起相攜而行,兩個人相濡以沫,倒真是猶如天生一對一般。
薛豔豔看到我,卻沒有了好的臉色。當即就繃起來。
我們彼此打了一個招呼。原來蘇雷今天來臨近的一個縣裡出差,今天順道留下來陪薛豔豔。儘管薛豔豔對我態度不是很好,但是蘇雷卻很熱情。我們聊的很投機。他對於我能順利當上秘書很高興,同時給我謀劃了一番。經他這麼一說,我似乎看到自己的前景一片光明瞭。其實我知道蘇雷打從心裡是很情願幫助我掃清面前的阻礙的。只是我現在根本就沒有太多的心情去關注。
薛豔豔對於我和嚴琴在一起感到詫異,含沙射影的對嚴琴說,“姐,你沒有人陪的話給我打電話啊,這世界真的沒人了嗎。”
嚴琴嗔怒的看了她一眼說,“豔豔,你亂說什麼呢,都是快結婚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口無遮攔。我和張銘只是碰巧在這裡遇見了。”
薛豔豔冷哼了一聲,說,“真是太巧合了,張秘書。今天碰巧你也遇見了我們。碰巧的事情都讓你一個人遇見了,這還真是有意思的。”
蘇雷這時說,“張秘書,我們去商場裡轉,不然一起去吧。”
薛豔豔白了他一眼說,“蘇雷,你充什麼大好人啊。人家張秘書日理萬機,哪裡有這個閒工夫啊。”
我淡淡的笑了笑,說,“蘇主任,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嚴琴跟着說,“對啊,我和張銘還有一點事情要去談。”
薛豔豔拉着嚴琴的手說,“姐,是什麼事情啊。讓我也聽聽啊。”
我知道薛豔豔是故意的,沒有說話。是的,她現在心裡恨死我了。也許正如她所說的,她對我已經是徹底絕望了。
嚴琴看了她一眼,輕拍了她一下說,“好了,一點小事,你快去轉吧。”
最後,薛豔豔極不情願的走了。走了多遠,回頭掃了我一眼,我看到她的目光裡充滿着怨毒。
坐車到申琳所住的小區的門口的時候陽陽已經睡覺了。嚴琴擔憂我抱不動,我堅持自己能抱。真沒有想到嚴琴還是住在原來的那個房子裡。
我們兩個人就走在安靜的小區裡。嚴琴依偎在我旁邊,這時,她忍不住挽着我的手臂。我看了她一眼,發現嚴琴的面容無限溫柔,但是在我看她的時候卻低了下頭。我心裡涌現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舊地重遊,總是帶給人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我忍不住的不住四下觀看。腦海裡不由的浮現了我最後一次離開嚴琴家裡的情景。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現在,我和嚴琴的關係卻發生了變化。
“在看什麼呢?”嚴琴這時突然問道。
我笑道,“這裡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什麼大的變化。”
嚴琴淡淡的笑了一下說,“是沒有任何的變化,變化的是人之間的關係而已。”
嚴琴的話多多少少有一些落寞,我聽着心裡也感覺不是很舒服。我沒有說話。
嚴琴的房間比起以前來更加的整潔,而一切的擺設依舊如故。
我將陽陽放進臥室之後,在客廳裡坐下了。
嚴琴給我倒了一杯水。
開始,我們之間一直都沒有話說。只是看着對方。也不知道是氣氛影響,還是環境引起的,我感覺很尷尬。嚴琴大概也有這樣的感覺吧。可是,我卻覺得她看我的目光充滿着一種真誠。那種真誠卻是隻有面對心愛的人才會流露出來的。我不敢去面對,只是將頭低了下去。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說了一句,“姐,你這裡一切都沒有變化啊。”
嚴琴啊了一聲,說,“對,沒,沒變化。一切都還是老樣子。”說着忍不住吐了一句,“只是物是人非啊。”
我聽出申琳話裡有話,她大概也是忍不住流露出自己的幽怨和感傷。我沒有在說話。
嚴琴見我不說話,輕笑道,“張銘,你怎麼突然沉默了,在餐廳裡你不是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嗎?”
“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嚴琴的家裡我一肚子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嚴琴說,“怎麼了,張銘,你是沒話說了嗎?”
我點點頭,意識到不對,慌忙搖搖頭,說,“姐,我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去辦。”
嚴琴想了一下說,“張銘,從你當初和申琳走在一起,你就應該包容她很多的事情。,她的過去,她的工作給生活上帶來的不便。當然,還有她在工作中接觸到的形形色色的男人。這對於一般人而言,並不是能夠忍受的事情,但是,既然你決定去愛她,你就應該用這樣的決心去這麼做。不管將來遇上什麼樣的事情,你都應該以一顆寬容的心去包容,保護她。你明白嗎?”
我茫然的搖搖頭,“姐,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去做。我想要去愛申琳,去努力盡一個男朋友的責任,包容她,保護她。但是,我現在卻只能看着她……”我再也說不下去。一種糾結矛盾的痛苦情感涌上了心頭。
嚴琴坐到了我身邊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張銘,好了,不要想太多了。我相信申琳是有苦衷的,她這也是在保護你。”
我沒有聽進去嚴琴的話,我擡頭看了她一眼,說,“姐,你說我和申琳有一天會不會結婚,我會不會像普通人一樣過着夫唱婦隨的生活。”
“這個……”嚴琴遲疑了,她咬了一下嘴脣,說,“張銘,你這個問題算是徹底把我給問住了,我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呢。”
我不由的笑了一聲說,“姐,你不是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你是很清楚我們根本不肯能結婚,我們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對不對,因爲現在的事實已經很殘酷的擺放在我們的面前,我現在連公開做申琳男朋友的機會都沒有。”我越說越激動,聲音不免高了很多。
嚴琴緊皺着眉頭,說,“張銘,話不能這麼說。凡事也不能一概而論。人在得到一件東西的時候就要有所犧牲。如果你們能夠犧牲掉周圍的一些東西,那麼這些就沒有理由不會實現的。”
“你指的東西是什麼?”
嚴琴盯着我說,“張銘,這個不用我來說,你應該清楚的。”
我知道嚴琴說的是什麼,我搖搖頭,“不行,姐,事業是申琳的全部。她現在的事業都是她犧牲了很多東西纔得到的。她不會輕易就放棄的。我很理解她。而且,她也絕對不允許我放棄自己的事業。申琳對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嚴琴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在說話。
那天,我和嚴琴談了很多。後來,我說自己很累,很疲憊。嚴琴就將我的頭靠在自己的腿上,然後輕輕撫着。那種感覺很安逸。我感覺彷彿回到了家裡。回到了很小的時候。我從來沒有這樣的輕鬆過。我竟然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
一覺醒來,我發現嚴琴靠在沙發上睡着了。她的一個手還放在我的臉上。我坐起來的時候感覺臉上有些溼潤。我詫異不已。那時候我發現嚴琴的眼角殘留着一抹淚痕。我忍不住輕輕抱住了她……
那天夜裡申琳沒有和我聯繫。而在之後的幾天裡,我和申琳一直都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離。她似乎有意和我保持着距離,刻意在疏遠我。我們之間只有很少的短信聯繫。申琳的短信裡說的話很簡單,她沒有去爲自己的事情去做任何的解釋。而我也沒有去過多的問。但是我在見到幾次申琳的面後我看到她比以前消瘦多了,憔悴多了。我不知道她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我沒有辦法,我只能這麼看着她。
週末,我特別給小帆打了一個電話。按照秦副市長要求的,我邀請他來東平市玩。小帆對於我的邀請雖然意外,但是非常高興。我去車站接她的時候才知道她爲了來特別推掉了和朋友去旅遊。這讓我心裡或多或少的有些慚愧。
從車站出來,小帆就歡天喜地的挽着我的胳膊,嬉笑的問我道,“張銘哥,你今天是有什麼喜事要說吧,不然怎麼突然想起要打電話讓我來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