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許州城。
在多鐸第一次南下時,許州城以被金聲桓焚燬,周圍的麥田也盡皆荒廢,形成了一塊方圓百餘里的荒蕪區域。
因爲人煙稀少,駐軍需要運糧,所以清軍便未曾佔據許州。
汝州之戰後,魏武軍爲了監視豫北的清軍,便派出一支五百人的雜兵,駐守許州城,並設立烽火臺,作爲前哨,給郾城和襄城示警。
清軍攻打豫南,有兩條路,一條是從洛陽進入汝州,殺入南陽,一條就是從鄭州過許州,打襄城攻南陽,或者是打郾城入汝寧。
上次洛陽之戰,多鐸走的便是汝州,結果受制於地形的限制,清軍沒能發揮出馬軍的優勢,被高義歡拖在汝州的大山和丘陵之間,最後還敗回洛陽。
這次多鐸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大軍從鄭州南下,一路都是平原。
他只需要留一支馬軍,就能守衛糧道。
有大清鐵騎在,高義歡這個老鱉,敢把頭伸到平原上來,他立時便可以用馬軍把他的鱉頭斬斷,直接用馬軍沖垮高義歡的人馬。
此時,在許州城殘破的城池四周,已經被大小的營壘包圍,無數士卒穿行其間,不時就有馬軍從營盤奔出,清軍大營一片殺氣騰騰。
此次多鐸再次南征,引十萬大軍而來,他沒走汝州山區,而是走豫東平原,撲向郾城。
現在關中大局已定,南北兩路清軍,便都能騰出手來,收拾高義歡這個跳樑小醜。
多鐸在得到阿濟格傳來的消息之後,得知高義歡人馬在關中,便立刻決定突襲豫南。
在他興兵南下之時,同時給阿濟格去信,請關中清軍壓向武關,讓高義歡首尾不能相顧。
以前大清是沒將注意力放在高義歡身上,現在大清騰出手來,還不把高蠻子的屎打出來。
再次南征,多鐸心中沒有感慨,只有自信和即將雪恥的快感。
這時一隊人馬自營中奔出,至許州城外。
多鐸穿着白甲,帶着氈帽,同衆將望着許州城,用馬鞭指着城池,笑道:“此城雖然殘破,不過卻坐落於平原上,正好可用來屯糧。本王以此地爲根基,向西可以奪襄城,殺入南陽,向南可以攻郾城,殺入汝寧,攻滅高蠻子,當是易如反掌。”
大清軍攻入關中,佔據西安,一統北方之勢,已經不可逆轉。
這讓清軍上下士氣大振,氣焰十分囂張,紛紛附和多鐸,表示要滅了高義歡。
“高蠻子在南人中,確實是個比較有能力的人,不過再有能力,也只是他一人而已。”多鐸冷笑道:“現在李自成已經不成氣候,沒人牽制我大清,本王看他怎麼抵擋本王的大軍。”
這時多鐸正說着,一隊紅甲馬軍卻疾馳而來,戰馬後還拖着幾名俘虜。
俘虜被戰馬拖行,衣衫被劃破,頭髮披散,滿身都是血污。
紅甲馬軍奔馳過來,看見多鐸等人立在營外,爲首的滿達海,立刻就一拔馬繮,奔馳過來。
清軍騎兵速度極快,馬軍前鋒從鄭州奔來,許州城內前哨人馬,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困在了城中。
多鐸大軍到後,由滿達海指揮攻佔許州。
這對他而言是小試牛刀,極爲輕鬆,便拿下了許州。
“王爺,許州城已經被我拿下,如今城中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了。”滿達海大笑道。
雖說城中只有五百魏武軍,不過多鐸聽了,還是非常高興,“好!幹得不錯!”
滿達海得了讚賞,十分歡喜,忙又邀功道:“王爺,屬下衝入城中,還俘虜了幾個活口,怎麼處置?”
多鐸望了遠處被戰馬拖着的俘虜一眼,微微思索,揮手道:“帶過來,本王有話說。”
據情報,高義歡人馬已經擴充到十萬人。多鐸雖有信心將高義歡擊敗,但是如果這十萬人馬都死戰,那清軍也會傷筋動骨。
多鐸不希望他弄死了高義歡,同時也被高義歡的頑抗,搞成個重度傷殘。
大清國不可能每個城池,都靠兵將打下來,所以多鐸並不希望,高義歡的人馬意志太過堅定,他需要叛徒和內奸。
這時幾名俘虜,都已經被清軍架着拖過來。
多鐸看了一眼,幾名俘虜都低垂着頭,身子被繩子綁住,滿身的血污。
他忽然翻身下馬,按着刀從幾名俘虜身前走了個來回,最後停在一個大概只有十六七歲的小卒子面前,多鐸看了看,忽然感嘆道:“造孽啊!你這麼小,怎麼也從軍打仗,高義歡真是喪盡天良啊!”
大清要統治天下,就得消除漢人的反抗意識。
對此清軍的手段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殺掉不聽話的人,一種是用奴化的手段,來逐漸消除漢人反抗的心思。
第一種是打斷漢人的脊樑,第二種,則是從思想上控制,讓漢人永遠都站不起來。
相比與第一種,第二種手法,無疑更加陰險,並且遺禍無窮,他會改變漢人以往的思維方式,就像印度的種姓制度一樣,最後變得根深蒂固,使得整個民族,逐漸沉淪。
清軍在佔據北方大部分區域之後,對於該如何統治佔據的區域,滿族內部早已開始進行商議。
多鐸也參與了一些這樣的會議,聽多爾袞說了許多這方面的事情。
多鐸又看着衆人,露出和善的微笑,“你們中原大亂,百姓流離失所,明軍、闖賊、還有高義歡,都只知道爲了自己的野心打仗,使得天下戰亂頻繁。我大清入關,同他們不一樣,是爲了給你們帶來安寧。你們難到不希望平平安安的種地納糧嗎?只要我大清滅了高義歡,一統天下,你們就能過上平靜的生活,爲何要爲高義歡賣命呢?”
幾名俘虜都是些普通的小人物,有的就是老實巴交的農夫,被俘虜後,都有點膽怯,只是低着頭。
多鐸對自己說的話,感到很滿意,沒想到自己講話也是蠻有水平。
他見俘虜都低着頭,嘴角一笑,“你們覺得本王說得有沒有道理,願不願意爲本王做些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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