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人傑看着手中空空的,心裡也似乎有些不舒服,說不清楚是什麼感情,可他知道徐大姐是真的傷心了,不知道他又想起什麼事情,猛地盯着徐大姐道,“你方纔說你是故意辦壞人讓我好起來的,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還問爲什麼,徐大姐真的想敲醒他的腦子,“自然是爲了你好,若是不然,難不成我還有別的想法不成,虐待愛麗這種話都是說着嚇唬你的,,你自己想想,若二房真的只有我一人了,愛麗是個丫頭,一副嫁妝就行,我又沒有兒子什麼都沒有,那個時候我還能那麼對待她嗎?我也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只說我脾氣確實不太好,可若你真的當我成那般人,我也沒辦法。說完徐大姐看也不看他,彆着身子過去坐。
燕人傑不禁自嘲的笑笑,是啊,哪有人會那麼傻,自己還沒死就說那種話,更何況說的還一點根據都沒有,當時他只想着要趕快好起來守護着他和柔孃的一對兒女,可絲毫沒想到徐大姐竟然只是爲了激勵自己,即使自己真的不行了,大房浩元在,徐大姐無一兒半女的人,怎麼就會欺負他們了,簡直就是無意義。
想到此,燕人傑突然覺得自己好笑,一個快三十的人還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好了,這次是我不對。”燕人傑認錯倒是認的痛快。
徐大姐擡眼看他,也是個暖男的樣子,可偏偏老是裝深沉,裝憂鬱,對自己冷冰冰的,可她到底還是想跟燕人傑把關係處好一點的,若是燕人傑最後沒有被炮灰呢?這個想法在徐大姐的腦子裡閃爍了一下,然後,徐大姐彷彿茅塞頓開一般,雖然難,可這條路未必不好走,比起自己和離什麼的,這條路是最好的康莊大道,若說以前還執着於愛情神馬的,現在是完全不必想了,在這裡哪裡有什麼愛情,她若不是徐家的女兒,怕給老頭子什麼的做續絃了。
那她還糾結什麼,眼前人才是最可取的不是嗎?心下是這般想着,徐大姐此時也自然要表現一下,她用帕子點了點臉上的淚痕,輕聲道,“我也有錯的地方,本該想着勸你,可你彷彿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徐大姐發現燕人傑盯着自己看了後,又有些想笑,“所以纔出此下策。”小女兒嬌態畢露無遺。
燕人傑柔聲道,“我該謝謝你纔是,只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麼,整個人顯得十分陰鬱起來,見徐大姐一臉擔心的攥着帕子盯着自己,突然心下一暖,好幾年都沒有女人這麼關心他了,又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徐大姐聽他說話柔和了一點,心中高興一些了,“這就好。”二人一時無話,燕人傑這纔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可是見徐大姐略顯疲憊,卻又不忍心說了,尷尬的兩人皆因方纔解開了心結,卻因爲互相不瞭解彼此無話。
可沒想到徐大姐會提起這個問題,“我知道大伯孃想着我年輕,爲了我好讓我多管管家裡,我也十分想幫忙,可是大嫂畢竟是大嫂,大伯孃雖然如此謙讓,可是我不能破壞倫理綱常,若是以後浩元的媳婦進門了,那大嫂如何自處?夫君是男人不知道這裡邊的彎彎道道,我們也不能讓大嫂難做纔是。”
聽了徐大姐的話,燕人傑才反省了一下,這倒也是,大哥也死了好些年,本就是過繼的浩元,現在讓自己的妻子掌權燕家,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爲自己在覬覦大房的財產,雖然說現在自己是燕家的當家,可是這位置以後必然會交給自己的兒子的,若不然大房豈不是絕後了。
於是對徐大姐的意見也重視起來,“你說的倒是這麼個理,既如此的話,那我就去跟大伯孃回話,你若是有空也跟我去一趟纔好。”
徐大姐自然聽出燕人傑話中的意思,立馬起身抹了抹淚,把外頭的月香幾個喊了進來撲了撲粉,怕別人看出來她哭過,還是要掩飾一下的,然後纔跟着燕人傑出門,這個過程倒是讓徐大姐院子的下人欣喜不已,果然夫人還是夫人啊!
塗氏正半躺在牀上,臉色蠟黃的,倒真的有幾分病容,徐大姐進來看着也嚇了一跳,畢竟塗氏年紀也真的不小了,燕人傑在前面徐大姐在後面,兩個人進來時都對塗氏行了禮,畢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也不用弄簾子屏風那些,也因此,塗氏這個時候才能更好地發揮了。
她十分艱難的坐了起來,身後的丫頭連忙幫她塞好靠枕,燕人傑和徐大姐自然不敢坐着,兩人都低着頭,站着對塗氏說些關心的話,燕人傑倒是真的關心,畢竟塗氏是他一直很敬重的大伯母,而徐大姐還是想着先觀察觀察再說。
“我身子不舒坦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只是以前不顯露出來,這猛然顯出來,倒像是嚇着你們了,我身子不濟,精力自然也大不如前,你媳婦又是個好的,上次你大伯六十大壽不就辦的挺好的,我是看中了她這點,爲了咱們燕家考量才如此的,你夫婦二人如今來了,我索性就把這個事說出來。”塗氏開門見山,雖然看起來病容十分憔悴,可是要表達的意思卻沒有半點遺漏。
塗氏的眼睛是盯着徐大姐的,雖說她在跟燕人傑說話,可燕人傑倒是個認了真的,立即回答道,“侄兒倒是覺得這家交給大嫂來管比較好,一來大嫂是以後的宗婦,又是我和徐氏的長嫂,若是讓徐氏來管家,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
塗氏是萬萬沒有想到燕人傑會提起劉氏的,她總覺得劉氏心不在此,可燕人傑的話也沒錯,讓徐氏管家,萬一管的以後不願意放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