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米自然能很輕易地感受那熟悉的感覺,雖然她說不出什麼諸如光澤度、純淨度、切割手法之類的專業術語。
但她確定這枚鑽戒,是如假包換的真鑽!
“這個,你是怎麼找到的?”
她一臉虔誠的樣子,看起來傻乎乎的。
“這也算是問題嗎?”他一手託着下顎,不屑而得意地望着她。
她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了陳猛!一定又是他暴力奪回的吧!腳丫子都能想得出來!
事實上,也差不多。
酒會的那天晚上,雷震就吩咐陳猛務必將真鑽石拿回來。陳猛在那之後的幾天之中,密切關注所有典當行的動靜,卻一無所獲。他又在蘇米家的小區周圍安排了若干眼線,終於逮住了旅遊歸來的鎖王。
可惜,鎖王對此事一無所知,驚訝之餘,他以大義滅親的姿態,將自己的寶貝兒子叫了過來。
果不出所料,那個在LISA珠寶行做鑑寶工作的年輕人見利忘義,來了一個偷樑換柱,連自己親生父親的名譽都搭了進去,好懸一起被陳猛報官。
安檬自然知道此事,可她近期才騰出空,去LISA珠寶行,從朋友那裡,拿回了這枚價值不菲的鑽戒,並藉着去報社辦公事,親自將它送還給雷震。
蘇米哪裡會知道這些?
雷震笑笑,只當她是個小孩子,還是不要知道這其中的曲折了吧!
蘇米覺得好奇,卻並不會爲此而死乞白賴地求人問個明白。既然對方不願意說,她又何苦沒臉沒皮地問個沒完?
結局很好,不是麼?過程複雜、艱辛與否,她既然那麼能猜,還需要具體瞭解麼?
呵呵!
這兩個人,還真是絕配了!
蘇米開朗地對他笑笑,“謝了!”
下半輩子可以有好多好多的燒餅可以吃,哈哈……她起身欲走。
“有約?!”他低聲吼了一句。
哦?
她嚇了一跳。
“下,下班了吧?”她一臉無辜,用懵懂的神情望着他。
“這個,送到行政去!”
他將那份文件甩到她面前,用力過猛,那幾頁紙倏地摔到了地上。
她皺眉看着抽風的他,懶得理他,低頭欲撿起,頭硬棒棒地嗑在桌面上,“嘣”地一聲,她“啊喲”地喊了一句,擡眼看了看對面那個面無表情的人。
真是氣死啦!
難道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嗎!
她撿起文件,甩了甩手,氣哼哼地走了出去。
從行政部出來,她走回自己的辦公室,關門,走人!
“蘇姐姐!”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站在901門口的那個人,當然是,阮冰冰!
蘇米不禁轉過身來,忍住厭惡,對她笑笑,“你怎麼在這裡?”
“我要陪雷總,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怎麼?雷總的行程,你不知道嗎?”
“我是他的助理,可我,不是他的保姆!”她翻了一下眼皮,不屑一顧地看了一眼阮冰冰。
“哼……”阮冰冰聳了聳肩,媚眼一飛,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我下班了,你慢慢……陪吧!”
蘇米快步走了向電梯間。
此時……
阮冰冰敲了敲901的門,然後徑直走了進去。
雷震擡眼望向那不請自到,自以爲是的人,愁得眉頭緊鎖,“有事?”
“雷……哥!”
“……”
“雷哥!蘇助理實在太過分了!”
“什麼?”雷震將手機放在桌上,皺眉看向一臉氣憤的阮冰冰。
“我剛纔看蘇姐姐拿着電話,神神秘秘地低聲講電話,一副着急出去的樣子,就問她,‘是不是急着和男朋友去約會’?”
雷震一愣,雙眼緊盯着阮冰冰,薄脣緊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阮冰冰見他信了自己說的話,得意地轉了一下瞳孔,轉而一臉委屈道,“蘇姐姐說,‘多管閒事!就算是雷總,也沒有權利管我!’”
“她?是這樣說的?”他語氣略有不煩悶地地問道。
阮冰冰眉目微動,“我氣不過,就對她說,雷總對你這麼照顧,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她說完,眼淚汪汪地看着面有不悅的雷震,心裡簡直快要樂開了花!
“你還有事嗎?”雷震壓住了內心的憤懣,平靜地望着阮冰冰。
“雷……哥。我爸爸讓我今天務必請您賞光赴宴。”
“我今天沒有空,替我謝謝叔叔。”
“我爸爸說,如果今天您不肯賞光,就要和我斷絕關係。”
雷震平時最痛恨被人脅迫!
他冷眼看了看眼前這個妖媚、粘人的女人,決絕地答道,“改天!”
阮冰冰嘟着嘴,眼含淚花道,“雷哥,我知道,你討厭我,所以才一直躲着我……”
“……”
小主,你真的很有自知之明!
雷震專心看着她的表演,女人慣用的老套招式,他覺得好無感……
阮冰冰手機忽然響了幾聲,她連忙看了一眼,然後瞬間接通,“老爸,雷哥沒有空嘛。你就不要爲難他了……大不了我陪您喝個一醉方休!”
“……廣告只能投我們這一家!你如果投給其他媒體,我就和你斷絕關係!”
“我不管嘛!”
“那我就離家出走!反正你和小媽媽也準備再生一個!只可惜我親媽去得早……”
雷震冷眼看着這個演技一流,身世略複雜的女孩,徹底被她打敗……
“在哪?”
哦?阮冰冰手握手機,眉目解鎖一般,竊喜的笑容定格在臉頰上。
“老爸!趕緊準備一瓶82年的拉菲,我們馬上就到……”
雷震起身,一身緊緻的深色華服,妥帖地包裹着修長、挺闊的身軀。把阮冰冰看得,直吞嚥口水。
拜託,這副有型有料的包滿身材,理所應當是爲她阮冰冰準備的啊!
阮冰冰收起手機,乖乖地隨着雷震一同前往纔開業沒多久的某超五星級酒店。
患難之妻去得早,阮老闆對自己的女兒可謂是百依百順。
但凡女兒想做的事,只要能夠滿足,他對她都毫不猶豫,毫不吝嗇。
何況,她女兒心心念唸的意中人,又是如此傑出、卓著的傳奇人物……
蘇米的車突然壞在了出城不久的僻靜地段,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一時不知所措起來。摸着手機,查到雷震的手機號碼,盯着那一串號碼出神,她還是沒有勇氣撥出去。
棕色如意結鏤空圖案的對開木門喘息着厚重的聲音,緩緩打開,幾個着古色古香桃紅霓裳的美麗女子,漫步挑燈前行。
雷震心內一驚,好一個蘊意典雅的所在!阮冰冰笑盈盈地轉過身,對着他說了句,“雷哥,請……”
他客氣地笑了笑,隨她闊步走了進去。
偌大的宮殿級內飾空間,只在中間擺有一個純木素色圓桌,桌上早已擺放有幾碟特色美食。
圓桌正對着一個金絲楠木精雕的牀榻,上面鋪着海棠色夾金黃絲絨的牀墊。
阮老闆早已等候多時,阮冰冰親暱地攙着雷震一併進入到這個私密的空間,雙頰緋紅地望向自己的老爸。
眼見日薄西山,路燈微弱地泛起玫瑰色的光,蘇米早已餓得頭暈腦脹。打了24小時救援電話,結果,修車的人遲遲未到。
她從車裡翻了半天,竟然翻出了一盒餅乾。
天無絕人之路!
她低頭打開包裝,一塊接一塊地吃起來。那樣子狼狽而興奮。
一杯,又一杯……
阮冰冰的勸酒功力相當深厚,這得益於老阮老闆的言傳身教。
自從阮太太過世,年滿十六歲的冰冰就替母出征,幾乎每個重要的宴會,都有她嬌小、豪爽的身影。
好在,雷震的酒量,深不可測。
兩人推杯換盞,倒也是棋逢對手了。阮老闆的水平,自然更不在話下。只是,此時的他,更像是個看客。
阮老闆的電話忽然響起,他不慌不忙地走出去接電話,臨走前,不忘叮囑阮冰冰,好好招待一下雷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