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挺輕的……”少倧有些渾噩。
柳寒弦卻是笑着站起了身,引着少倧往屋外走去,同時出聲道:“無妨,你現在便來試試飛行。”
少倧驚愕道:“老柳,你什麼意思?你是說……”
“沒錯,你已經掌握了浪子訣的第一層!”柳寒弦信誓旦旦的出聲道:“在幻境中,你看到了那隻飛鳥了吧?那是我故意放進去的,你能駕馭了它,那就證明你修成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少倧的確沒有多少概念。
柳寒弦笑道:“出來試試,你就知道了。”
緊接着,少倧隨着柳寒弦來到了花叢深處,那是一片開闊的原野,盡頭處則是陡峭的懸崖峭壁,每每有冷風從懸崖之下吹上來,還會讓少倧情不自禁的裹緊身上的錦衣。
柳寒弦選擇了一塊平坦空曠的地方,繼而站定了身子,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段距離,對着少倧出聲道:“少白頭,就從這裡,你把心神落定,思緒放空,只想着浪子訣一層的心法,奔跑騰躍起來試一試。”
少倧愣了愣,看了看遠處盡頭的懸崖峭壁,擔憂道:“老柳,我總不能掉進那懸崖裡吧?”
柳寒弦笑道:“怎麼會呢?我在這裡看着你呢,放心吧。”
“行,那我試試。”少倧抱着試一試的心態,輕盈的雙腳開始摩擦着地面,準備起跑。
少倧先是微微閉上了雙眼,深呼吸了幾口,腦海中反反覆覆的翻閱着浪子訣一層的修煉心法,隨即輕盈的雙腳猛然間離地,以着飛快的步伐,向着沒有目的地的前方衝將而去。
起初,少倧只是感受到自身的異常輕盈,比之前輕盈的多了,但是還未實現飛行,儘管跳躍起來離地幾丈之高,但終究還是短暫的停留,從而再次迴歸地面,這一窘境持續了將近一刻鐘,少倧越發有些着急了起來。
就在此時,忽然一道凌厲的破空之聲傳來,少倧驚訝的轉眼望去,只見柳寒弦正輕鬆的飛行在了半空中,很快便追趕上了自己。
“少白頭,不要着急,做到心無雜念!”柳寒弦在半空中喊叫道。
少倧沒有回話,而是再次將心神既定,腦海中只想着浪子訣一層的修煉心法,然而就在此時,少倧竟看到眼前出現了幻境裡的那隻飛鳥,那隻飛鳥此時撲閃着翅膀,正飛在少倧身前,像是在刻意的挑釁少倧。
少倧一時間意氣風發,腦海中鎖定了目標,要像在幻境中一樣,駕馭眼前的這一隻飛鳥。很快,少倧的彈跳越發的升高起來,在空中暫留的時間也越發的長了起來,少倧渾然不覺,可再一刻鐘之中,少倧竟已可以在空中自行遊動,只是不太像柳寒弦那般輕鬆自如的飛行。
“少白頭,駕馭它!”柳寒弦的聲音再次從半空中傳來。
少倧突然來了一股莫名的衝勁,身處半空之中卻陡然前行加速,這一刻,少倧才發覺到,自己已經離地很久了,而周身的輕盈,以及速度所帶來的刺激,已經讓少倧徹底的掌握了浪子訣第一層,飛行,已經修成。
很快,少倧身前的那隻飛鳥便在劫難逃了,只是一瞬之後,便被少倧給抓住了,可是,在被少倧抓住的那一瞬間,飛鳥卻又離奇的消失不見了,少倧心想着,該不會又是柳寒弦故意弄出來的吧?
於是少倧立即轉身向着柳寒弦望去,卻看到此時柳寒弦正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甚是欣慰。
片刻之後,少倧降落在了地面,來到了柳寒弦的身前。
“怎麼樣?少白頭,第一次飛行,感受還不錯吧?”柳寒弦滿意的笑道。
少倧點頭道:“恩,不過啊,就在飛行的時候,我總感覺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逝,然後呢……我就有點累!”
柳寒弦繼續笑道:“無妨,那是真氣,你在飛行,自然需要消耗你體內的真氣,不過這個不用擔心,等你以後慢慢的修煉,提升了境界之後,真氣便不足爲慮了。”
“老柳,那我現在……是不是就已經修成飛行了?”少倧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可以飛行了,而且還沒有用去多久的時間,甚是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柳寒弦笑道:“怎麼樣?少白頭,我沒有食言吧?”
少倧尷尬的笑了笑道:“沒有沒有,不過你不是說過我在九極門不能輕易顯露你教給的東西嗎?”
“那是自然。”柳寒弦點頭道:“我這麼說,那是在保你性命,你這麼聰明,應該能理解吧?”
“呃,那我還要一直裝着啊?”
“不,怎麼會呢?你拿到地圖,交給我事先安插的人,你我的交易就算完成了,在九極門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再說了,教你飛行,只是爲了以防萬一,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嗎?”柳寒弦耐心的解釋道。
少倧略顯木訥的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明日一早就出發?”
“對,到時候我會安排人送你去九極門。”
“好吧。”少倧的臉色有些不安。
柳寒弦似乎察覺到了少倧情緒的變化,便出聲安慰道:“你放心吧,少白頭,會沒事的,再說這個任務多簡單呀!我看好你。”
少倧也不想再說什麼,畢竟自己根本做不了選擇,無奈之下,只能服從。
眼看天色逐漸的變黑,柳寒弦遂提議道:“少白頭,不如一起晚宴?爲你送行?”
少倧連忙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很累,想要回去睡覺。”
少倧其實是想起來了今晚的河岸邊相約。
柳寒弦似乎察覺出來了什麼,便會心的笑了笑道:“那也好,既然累了,就回去休息吧!你如果餓了,想要吃點什麼,直接告訴合歡她們便是。”
“好的。”少倧點了點頭,隨即便轉身離去了。
一路上,少倧的心緒很沉重,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支配着自己,對於明日一早的出行,隱約之中,彷彿隱藏了什麼,但少倧說不上來,只是內心有些牴觸,可每當想起柳寒弦那對於秋茹執着的情感之時,少倧便又自我釋然了,也許,那僅僅是少倧最後的安慰良劑。
繞開了人多的大路,少倧抄小道很快便回到了自己靠近崖壁的住處,可剛剛推開房門,卻看到一個倩影正安坐在房內的茶桌前,正是林酒挽。
“我次奧,你嚇我一跳!”少倧沒好氣的出聲道。
“怎麼?做了虧心事了呀?”林酒挽打趣道。
“一邊去,正煩着呢!”少倧不想多說話。
“怎麼啦?”林酒挽好奇道。
少倧也沒打算隱瞞,便直截了當的回聲道:“老柳下了命令,明天我就得走了!”
“怎麼那麼快?你不是說還要幾天的時間嗎?”林酒挽驚訝道。
“我怎麼知道老柳又改變了意思?算了算了,不提這個了。”少倧厭煩的揮了揮手道:“你怎麼跑來了?”
林酒挽見狀,也不好再多問,便揚了揚嘴角出聲道:“我呀?我是來取我的東西呢!”說話間,林酒挽更是指了指房間地面上昨日從西涼州城裡買來的一大堆東西。
少倧點了點了頭道:“恩,拿吧,全拿走吧。”
林酒挽沉默了一瞬,繼而出聲道:“對了,少白頭,晚上河岸邊,你可得去呀!還有啊,咱們的打賭,我想你要輸了。”
聽林酒挽這麼一說,少倧了興趣道:“我要輸了?什麼意思?”
林酒挽嬉笑道:“你昨夜說過,如果江遊絲一覺醒來,依然認你這個兄弟的話,你就打賭輸了,對吧?你可不能耍賴噢!”
“切!大丈夫一言既出,千匹萬匹馬也難追!”
“那好!本姑娘一定讓你輸個心服口服!”林酒挽笑道:“今日一早呢,我就碰見江遊絲了,他老人家的心情別提多美了!嘿嘿,人家可是一直唸叨着你呢!今晚你就知道了!”
少倧搔之以鼻道:“那又如何?認我這個兄弟,那豈不是更好?白撿的便宜,不佔那纔是王八蛋!”
“嘿嘿!”林酒挽繼而陰險的笑道:“你撿你的便宜,我不管,但是,你我之間的打賭,你可是要輸了!”
少倧失聲笑道:“輸了就輸了唄!不就是去北寧州那什麼漸度閣轉悠一圈嗎?難道我還會怕嗎?”
“哈哈,但願你說話算話。”林酒挽笑了笑道:“行了,我走了!”
沒等少倧回話,林酒挽已經自顧自的收拾起來了地面上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可卻竟被林酒挽硬生生的給扛起來了,此時林酒挽的樣子看起來甚是滑稽。
沒有再多餘的打招呼,林酒挽繼而推門而出,唯留下來了一臉懵逼的少倧。
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白晝逐漸隱去,黑夜撲面而來,窗外一輪明月正幽幽的爬上樹梢,少倧淺淺的睡了一會兒,等醒來之時,盤算着是時候去往河岸邊了。
今夜倒也奇怪,合歡和合沐並沒有來打擾少倧,柳寒弦彷彿像是早已知曉少倧晚上有約一般,隱隱中孤僻了少倧,任由少倧自由出行。
少倧也沒多想,下了牀,提上了僅剩的兩壇烈酒,推開了房門,直奔着河岸邊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