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倧還未翻身下牀,門外便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
“少倧兄,你醒了嗎?”聽着是慕彥苓的聲音。
少倧連忙回聲道:“彥苓兄,稍等!我去給你開門!”
起牀向着木門走去的同時,少倧還在想,這慕彥苓倒是真的信守承諾,說了明日再見,果然一大早便來,這讓少倧還是有些感動,畢竟人生地不熟,能有人這般照顧,實屬難得。
然而當少倧拿掉門閂,打開房門之後,卻愣在了原地,因爲此時門外不僅僅有慕彥苓,而藥綠花卻也微笑着站在了慕彥苓的身後,正看着自己。
“師……師尊!你怎麼來了?”少倧驚愕道。
此時的藥綠花給少倧眼前煥然一新的感覺,因爲這時藥綠花的打扮和昨天有些不同,若說昨天是精簡的裝束,那麼今日便是刻意的打扮了一番,秀黑的長髮飄逸的散落在腦後,更有幾根鑲嵌着綠寶石的髮簪完美的點綴着,一根長長的白色飄帶混在了長髮之中,而藥綠花本身那一襲流蘇長裙,此時在雙肩上更是掛着兩隻裁剪美輪美奐的蝴蝶,整體給人的感覺十分美好。
少倧承認,藥綠花的美貌會引人注目許久,甚至於沉醉其中。
藥綠花似乎察覺到了少倧的注目,便略顯尷尬的笑了笑道:“我來是想告訴你,我的師叔在演武場舉辦了一場收徒儀式,你務必要到場,我怕你不肯來,就跟着慕彥苓前來告訴你一聲。”
“呃……”少倧震驚了一番,沒想到那藥無常還真是說話算話,說辦就辦啊,只是沒想到速度這麼快,但震驚歸震驚,少倧還是連忙對着藥綠花出聲道:“師尊的安排,我怎敢不去呢?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藥綠花卻揮手阻止道:“且慢,你現在既然已是九極門的弟子,所以你的行頭務必要更換一下,我已讓慕彥苓安排好了,現在,就讓他幫你更換,我先去演武場,你們隨後便來。”
“好的,師尊!”
“好的,師叔!”
送走了藥綠花之後,只見慕彥苓笑嘻嘻的從背後拿出來了一套乾淨的白色長衣,一根白色的絨布腰帶,還有一個束髮所用的髮帶,遞到了少倧的身前。
“少倧兄,怎麼樣?這身衣裳可是比你身上穿的好多了吧?”慕彥苓笑道。
少倧立即點頭稱讚道:“是是是,我早就想擁有一套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少倧兄進屋裡換一下吧?”慕彥苓說着話便邁出了腳,準備走進房間內。
“且慢!”少倧連忙攔住道:“彥苓兄,換衣服這個事兒……我自己來就行了吧?”
少倧還真不想在自己換衣服的同時,還有一雙同性的雙眼在緊盯着。
慕彥苓察覺出了尷尬,便笑着將衣服遞到了少倧的手中,這才笑道:“好的,少倧兄,那我就在這門外等你。”
少倧尷尬的點了點頭,繼而轉身走進了房間,並隨手關上了房門。
看着手間捧着的白色長衣,少倧頓時五味雜陳,總有一種辜負了藥綠花的感覺,然而事已至此,早已無法回頭,少倧便不再多想,促使着自己的心態平和一些,很快,便褪去了自身上柳寒弦所贈的錦衣,並將錦衣拋擲在了角落,滿心歡喜的換上了乾淨的白色長衣,繫上了腰帶,束起了白色長髮,一瞬間,少倧給人的感覺更俊秀了幾分,特別是加之少倧一頭白色的長髮,更顯得少倧的俊秀別具一格。
一切準備妥當,少倧打開了房門,當慕彥苓的視線停駐在少倧的身上之時,不禁愣了一瞬。
“怎麼了?彥苓兄,哪裡不對嗎?”少倧皺眉道。
慕彥苓卻是連忙搖了搖頭,接着誇讚道:“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少倧兄這一裝束顯得更爲灑脫,活生生的一位美男子呀!”
“什……什麼?美男子?哈哈……”少倧沒有忍住笑聲,而是放聲大笑道:“彥苓兄,不妨告訴你,我活到這麼大,這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誇我美男子,哈哈!”
“是嗎?哈哈。”慕彥苓也跟着笑道:“那我還真是榮幸呢!”
少倧繼而關上了房門,跟着慕彥苓開始朝着演武場走去,同行路上,少倧注意到,幾乎所有的九極門修真弟子都在朝着演武場而去,想來這一收徒儀式是在所有九極門修真弟子的見證下進行,想到此處,少倧不免有些惶恐。
“彥苓兄,九極門難不成每收一位新弟子,都要在演武場進行收徒儀式嗎?”同行路上,少倧好奇的出聲問道。
慕彥苓卻是果斷的搖頭道:“非也,近年來,恐怕只有你一人有此殊榮。”
“什麼?我次奧,敢情只有我一人?”少倧不免驚愕道。
聽到少倧的口頭語髒話,慕彥苓也僅僅只是眉頭微微皺起道:“少倧兄,在九極門裡說話很講究的,千萬不要再慣用那些口頭語了。”
“呃,多謝彥苓兄的提醒……”少倧尷尬道:“我只是很震驚,怎麼特意爲我舉辦什麼收徒儀式啊?這不是在故意的給我拉仇恨嗎?”少倧依舊略顯惶恐。
慕彥苓卻搖了搖頭道:“非也,我曾聽聞咱們九極門的葉師伯當年在拜師我們門主的時候,也特意舉辦了收徒儀式,再後來……再後來就是你和藥師叔的收徒儀式了!”
“這……這……”少倧表現出來了不安。
慕彥苓自然注意到了少倧的情緒變化,便出聲安撫道:“不過啊,少倧兄,你也不用緊張害怕,其實說白了,這個收徒儀式是爲了藥師叔而舉辦的,跟你……容我直言啊,跟你沒有太大關係,主要是藥師叔開門收徒,至於是哪個弟子,這倒不重要。”
慕彥苓一番話後,生怕少倧因此置氣,便緊盯着少倧,察看着少倧的情緒變化。
而此時的少倧在聽完慕彥苓的話後,不僅沒有一絲絲的生氣之意,反而是很感激慕彥苓的相告,畢竟少倧的內心是矛盾的,是糾結的,是掙扎的,畢竟前來是爲了偷取地圖,若自己在九極門的衆弟子眼中真的出盡了風頭的話,那麼之後的行事想來自然是寸步難行。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少倧心情豁然開朗,繼而拍了拍一臉茫然的慕彥苓的肩膀,接着出聲笑道:“彥苓兄,你說的很對,這收徒儀式跟我沒多大關係,我何須惶恐不安呢?”
“惶恐不安?”慕彥苓卻皺起了眉頭,出聲道:“少倧兄,此等好事,你爲何要惶恐不安呢?”
“哎呀,我膽小,害怕人多嘛!”少倧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是說漏了嘴,便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彥苓兄,今日的收徒儀式上,咱們九極門裡所有的修真者都要到場嗎?”
慕彥苓沒再糾纏,而是認真的回答着少倧道:“非也,門主和那些長輩應該不會到場,不過,像你我這一輩分的弟子,還有藥師叔那一輩分的師叔師伯,想來應該都會到場呢!”
“哎,我生來膽小,害怕人多啊!”少倧越來越佩服自己編瞎話的能力。
慕彥苓笑着拍了拍少倧的肩膀,出聲安撫道:“少倧兄,不要擔心,更不要胡思亂想,這是一件好事,你該當榮幸之至纔是!”
“是是是,榮幸,榮幸……”少倧不住的點頭道。
慕彥苓這才釋然的笑道:“快一些吧,少倧兄,別讓大家等太久了。”
“好的。”
緊接着,少倧跟着慕彥苓快步的來到了演武場,當少倧看到了此時演武場的情景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此時在演武場上的臺下,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九極門的修真者,而且在演武場上,還特意的擺放了大概幾十張太師椅,想來該是供修爲境界和資歷高的九極門裡的前輩所坐,此時幾十張太師椅上入座的修真者已過大半。
現場的氣氛越發的濃烈,場下的修真弟子議論聲不斷,放眼望去,一片白衣,整齊列隊的依次排開,倒也是一番別緻的景象。
少倧注意到,在演武場的築臺上,那些太師椅的落座中,竟也有仇宮冽,這不禁讓少倧很是厭煩。而在這些太師椅的最中央,特意被拉開了一段距離,以此區分落座之人,最中央處的太師椅上,赫然坐着藥無常,而在藥無常的兩側,則是空空如也,想來在藥無常這一輩分裡的修真前輩,到場的僅僅只有其一人。
再看藥綠花,此時卻是獨自站在演武場的築臺上,那些太師椅的前方,神色略顯冷淡的看着臺下的衆多數不清的九極門修真弟子,時不時的也會跟藥無常說上幾句話,只不過距離太遠,少倧完全聽不到對方都說了些什麼。但是少倧可以肯定的是,臺下諸多九極門的修真弟子的目光,全然都匯聚在了藥綠花的身上。
看來今日的藥綠花和以往截然不同。
正在少倧遐想連篇的時候,身旁的慕彥苓突然對着演武場築臺上揮了揮手,很快,藥綠花的視線便緩緩轉到了少倧的身上,而與此同時,演武場築臺的下方那些數以千計的修真弟子的目光,也斷斷續續的都朝着少倧看了過來。
少倧頓時惶恐了起來,而那些如同鍼芒般的目光,時時刻刻的刺痛着少倧,不知爲何,少倧沒有看到歡迎的目光,看到的卻悉數是疑惑、詫異、驚愕、憤恨、嫉妒、討厭、更有者僅需一眼,便不再少倧身上逗留,顯得很是牴觸,僅僅只是少數的目光中充滿了好奇和輕鬆,這一刻,少倧不知道該怎麼好了,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