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纔對嘛。”少倧轉回了身,將真月公主扶了起來,繼而鬆開了綁在其身上的麻繩。
與此同時,真月公主好奇的出聲問道:“喂,小裁縫,你不好端端的待在你的裁縫鋪裡,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我說過了,報仇。”
“報仇?報什麼仇?”
“我姐被他們這幫人姦殺了。”少倧語氣平淡,看不出任何端倪。
然而這話進入了真月公主的耳中之後,卻驚起了諸多的漣漪。
“什麼?你的那個姐姐?前些日子不是還在……”
“對,就是那天在裁縫鋪裡你見到的姑娘,就是我姐。”
“可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呢?”
少倧悔恨的搖了搖頭道:“都怪我,當初我就不該讓姐上馬車,不然,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什麼上馬車?具體發生了什麼?”真月公主追根問底道。
少倧卻冷笑着嘆息了一聲道:“說來話長,不說也罷。”
“可是……”
“別可是了。”少倧打斷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來到這裡,只是爲了報仇,而救你,實屬意外。”
真月公主頓時來氣道:“嘿,小裁縫,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救我實屬意外啊?難不成,你還敢對我見死不救?”
“是啊,不救又怎樣?”少倧反駁道。
真月公主頓時啞口無言,氣的亂蹦亂跳了起來道:“你……你又欺負我!等我回去一定要告訴我父皇,讓父皇殺了你這個小裁縫!”
“哦?殺我?”少倧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先殺了你好了。”
說着話,少倧向着真月公主步步逼近,搞得真月公主只好畏畏縮縮的後退,眼神中盡是驚愕。
看到真月公主這一副害怕的樣子,少倧忍俊不禁的笑道:“行了,不逗你了,走了。”
“啊?你……”真月公主恍然大悟道:“你這個小裁縫,你就是個混蛋!”
“隨你怎麼罵吧,再不走,你就真的留在這裡了。”
話音落,少倧率先走出了牢房,同時路過一處油燈的凹槽時,還會將凹槽裡的油燈給吹熄,嚇得真月公主連忙跟了上來。
終於走出了地牢,少倧轉身重新鎖上了鐵門,接着小心翼翼的環顧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他人在場後,少倧便將真月公主藏在了一處雜草叢內,繼而囑咐道:“公主,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去搞一件匪徒的衣裳。”
月朗星稀,四下裡異常的靜謐,真月公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那……那你快點啊!我……我害怕!”
“你千萬不要亂動,就在這裡待着,等我。”
少倧說完話,便轉身走出了雜草叢,此時已是深夜時分,整座瓦當山上的匪徒該是都進入了夢鄉,少倧來來回回徘徊了許久,硬是沒有尋見任何一個匪徒,無奈之下,少倧只好再次回到了進入匪窩時的那層閣樓處,少倧知道,那裡肯定有匪徒巡夜。
果然,當少倧還未走到閣樓下之時,二層的閣樓上便傳來了喊話聲:“他強任他強……”
少倧擡眼一看,竟然還是先前的那名匪徒,於是便連忙回聲道:“清風拂山崗!”
那匪徒似乎記得少倧的聲音,便笑道:“哎呦,兄弟,還是你啊?怎麼着?酒醒了呀?”
少倧立即順着對方的話回聲道:“是啊,這不,酒醒了,他孃的,睡不着了嘿!出來兜兜風!”
那匪徒倒也爽快,便對着少倧出聲道:“這敢情好嘛!上來吧,這上面風大!肯定夠你喝一壺的!”
少倧應了一聲,連忙爬上了閣樓,只不過那匪徒沒有看到,此時在少倧背後的手中,緊握着一塊尖銳的石頭。
剛剛走上閣樓,還未說兩句話,少倧爲了以防生變,便立即出手,趁着那匪徒背過身時,一石頭便砸在了對方的後腦上,對方一聲沒坑,便倒了下去。
少倧自言自語道:“對不住了,兄弟,誰叫你這輩子是匪徒呢?”
話音落,少倧便迅速的扒光了匪徒的衣裳,轉身走下了閣樓,回到了真月公主藏匿的雜草叢。
“誰?”真月公主恐懼的聲音從雜草叢中傳來。
“我。”少倧回聲道,隨後便撥開了雜草,來到了真月公主的身邊。
真月公主見到少倧回來,立即上前一把挽住了少倧的胳膊,害怕的出聲道:“你總算回來了,剛剛我聽見有什麼聲音,可害怕了!”
被真月公主這麼依靠,少倧有些錯愕,但還是出聲道:“好了,沒事了,快穿上吧。”
說着話,少倧將一襲草蓆,和一頂氈帽遞到了真月公主的眼前。
真月公主一見草蓆和氈帽,頓時發自內心的拒絕道:“這……這算是什麼衣裳啊?醜死了!我纔不要穿呢!”
“不穿啊?好啊,那我走了,你自己一直藏在這裡吧。”說着話,少倧欲起身,卻再一次被真月公主給攔住了。
只見真月公主再一次委屈的出聲道:“哎呀,我穿就是了,你看你,就知道嚇我!討厭!”
“呵呵……”少倧冷笑了一聲,將草蓆和氈帽遞到了真月公主的手上。
真月公主卻對着少倧出聲道:“你……你背過身去,別偷看!”
少倧頓時急了,斥責道:“我次奧,大哥!你幹嘛啊你?你直接套在你現在的衣裳外面就行了,怎麼這麼磨磨唧唧!”
“哼,誰是你大哥?就知道欺負我!”真月公主雖然反駁着,但還是依照少倧的話,將草蓆套在了身上,並戴上了氈帽。
等真月公主穿戴完畢之後,少倧看了一眼,忍俊不禁的笑道:“哈哈,還挺好看!大哥!”
“去去去,誰是你大哥?哼!”真月公主埋怨着,但並沒有太過於生氣。
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少倧便帶着真月公主走出了雜草叢,繼而向着進入匪窩的入口處走去,正是那二層閣樓處,也是剛剛少倧取衣的地方。
很快,少倧便帶着真月公主爬上了二層的閣樓,頂替了那昏死過去的匪徒,做起了巡視的任務。
二層閣樓上的風的確很大,真月公主不時的抱膀縮身,少倧見狀,便出聲道:“怎麼?冷啊?你蹲下來休息吧,睡着了就不冷了。”
真月公主搖了搖頭道:“沒事,不想睡,對了,咱們在這兒是幹嘛?”
少倧認真的回聲道:“這裡是瓦當山的入口,我們假裝在這裡當負責巡視的匪徒,一來可以第一時間得到任何消息,比如匪徒們有什麼變動,比如你爹派兵來救你,二來呢,就算沒人來救你,我也可以輕鬆的帶着你逃脫,畢竟這裡是入口嘛,只是,如果現在把你送下山去,我怕咱們到不了山腳,就會被他們發現,畢竟深夜下山很麻煩,而且一旦他們發覺巡視匪徒沒了,就肯定會封山。”
少倧這麼說,其實是有自己的打算,那麼便是手刃害死姐姐的兇手,烏老大。如果就此帶着真月公主離開了瓦當山,那麼想再次混進來,也許就沒這麼容易了,相比較救公主和報仇,少倧不可否認的是,自己更偏向於報仇。
而假裝當負責巡視的匪徒,正是少倧計劃的一部分。
然而聽到少倧這麼一番解釋之後,真月公主卻投來了讚賞的眼光,繼而出聲道:“你考慮的真周全啊!還別說,有那麼點頭腦,要不這樣,小裁縫,等我們此次躲過了劫難,你就跟着我回皇城,我讓我父皇給你謀個將軍啥的當當,怎麼樣?”
少倧搔之以鼻道:“呵呵,我不稀罕。”
“嘿,你……你這人怎麼如此不識擡舉呢?哼!也罷,你愛當不當,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真月公主氣憤道。
少倧不再理會真月公主,而是向着遠方望去,沉思了起來,少倧是希望朝廷快些派兵過來,這樣一來,自己可以趁亂手刃烏老大,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煩,可是,少倧又有些不希望官兵來剿匪,總在內心感覺,這樣一來,是官兵們殺了自己的仇人,並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致,內心深處有些愧對此時在天上的姐姐。
想起姐姐,少倧頓時神色黯然了下來,背對着真月公主,不知不覺,兩行眼淚從少倧的眼角流下,是爲了懷念姐姐而流下的眼淚。
而在少倧身後的真月公主似乎並沒有發覺到少倧在流淚,而是自顧自的出聲問道:“喂,小裁縫,咱倆也算是真正的認識了,而且還共患難了不是嗎?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麼呢?”
少倧頭也沒回的出聲道:“我叫少白頭。”
少倧並不是刻意的隱瞞,只是在這個時境下,不知爲何,便脫口而出了自己的外號,或許是對自我的一種嘲諷,又或許是對大奎、栓子、小六等人的懷念。
然而真月公主像是聽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一樣,立即站起了身,繞到了少倧的身前,驚喜的笑道:“原來你叫少白頭啊!怪不得你年紀輕輕卻一頭白髮,真是好玩!”
“好玩?”
“是啊!你一頭白髮,名字就叫少白頭,難道不好玩嗎?”
真月公主天真的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少倧,卻把少倧給逗笑了。
少倧有些感慨,以往“少白頭”這個稱呼盡是別人嘲諷自己,沒想到卻有人覺得這個“少白頭”稱呼是好玩。
少倧沒再說話,真月公主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接着出聲問道:“對了,少白頭,那你幫你姐姐報仇了之後,還會回到那間裁縫鋪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