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站了起來,看着黃飛。心裡五味陳雜。黃飛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絕非偶然。至少他在公司的利益上,能做到寸土不讓。
我嘆息一聲,看着黃飛問說,“黃總,事情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嗎?”
黃飛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他擡頭看着我,微微笑着說,“當然有!補償了損失,消除了影響。這就是解決辦法。至於你們用什麼辦法,這就和青紫無關了……”
我苦笑,這話和剛纔說的沒什麼兩樣,只是換了個概念而已。我衝黃飛微微點了點頭說,“好吧,黃總你忙吧。我走了……”
說着,我轉身離開。剛推開門,黃飛忽然在後面喊着我的名字,“卓越……”
我站住回頭,看着黃飛,我們兩人就這麼對視着。好一會兒,黃飛才說,“卓越!其實你要感謝我的,今天我又給你免費上了一課!你以前和我說過,在商言商這句話,其實你當時說的不對。我今天告訴你的,纔是在商言商。回去好好想想吧!韓國子公司那面,齊董事長的心裡還是傾向你的。但你不能再拖了,早點給我們一個答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黃飛的辦公室。
他說的很對,今天他又給我上了一課。我之前的確沒想到,黃飛的態度會是如此的堅決。這種高額的賠償,對於現在的奧藍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而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或許只能靜靜的等着安然和青姿最後的談判了。但談判的結果,估計和今天沒什麼兩樣。
走出青姿大樓,一陣秋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
剛要往前走,忽然手機振動了下。拿出一看,是條短信,陳嵐發的。我立刻點開,上面寫着:“卓越,和黃總談的怎麼樣?”
陳嵐應該看到我出了青姿大樓,不然不會這麼快發來短信。我擡頭向樓上看了看,但並沒看到她的身影。我回復她說:“很不理想,黃總的態度很堅決。並且賠償的金額也超出我的預期……”
發完短信,我握着電話走到路邊。我傻傻的站着,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回公司,也是無事可做。不回去,我又沒什麼地方可去。
正想着,短信又來了,還是陳嵐發的。
“既然這樣,我還是建議你去找找電視臺廣告部的那個人。先不管賠不賠償,你當務之急,應該先證明自己的清白……”
其實陳嵐說的,就是我這幾天一直在做的。可惜的是,我雖然明知道王洛撒了謊,但他根本就不再給我溝通的機會,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又給陳嵐回覆了一條短信後,我倆就沒再繼續。
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心裡越發的茫然。難道這次的事件,真的就是一道無解的方程?我不甘心,但卻無能爲力。
走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冷。我剛想到公交站坐車,就聽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大喊我的名字,“卓越,卓越……”
他的聲音中透着興奮。我一回頭,就見一個穿着一身牛仔,髒兮兮的,滿臉胡茬的男人朝我跑了過來。他邊跑,邊衝我招手,呼哧帶喘的喊着,
“我還以爲我看錯了呢,真的是你啊,卓越……”
當我看清他時,先是一愣。接着,不由自主的笑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人竟是拈花。這傢伙居然沒回老家,還在省裡遊蕩着。
一到跟前,我馬上問他說,“拈花,你怎麼還沒走?”
拈花扶了下他厚厚的大眼睛,梗着脖子說,“我當然不能走了!我不但不能走,我還要在這個城市中闖出些名堂來。我要讓雪兒看看,她當初放棄我,是個多麼錯誤,多麼愚蠢,多麼可笑的決定……”
拈花和以前似乎沒什麼兩樣,說起話來,和歌詞一樣。看着他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我苦笑着說,“拈花,你是不是瘋了?聽我的,還是回老家吧……”
除了有些神經質之外,拈花這人其實真不壞。
我一說完,拈花居然點頭說,“對,我就是瘋了!卓越,你說古今中外,哪個成功的藝術家不是瘋子?他們不瘋,根本也創作不出那麼流芳百世的作品來。所以,我也瘋了。我也註定能創造出流傳千古的作品……”
我無語!和拈花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無法溝通。
我剛想找個理由先走,誰知拈花拉着我的胳膊說,“走,我帶你去我們的藝術區看看。那裡才華橫溢的人有的是,我們近期還要辦個大型的展覽。到時候電視臺都會來的……”
說着,拈花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拉着我就往前走。我本來正鬱悶着,也無處可去。心想不如和拈花去看看,就當散散心。
拈花說的藝術區我知道。那裡是省裡藝術家們的聖地。許多心懷着夢想和情懷的年輕人,帶着對藝術的嚮往,都聚集在那裡。
藝術區倒是還真出過一些優秀的藝術家。當然,更多的還是像拈花這樣,默默無聞,又自以爲才華橫溢。
到了藝術區,和拈花逛了一會兒。還別說,這傢伙真認識了不少人。一進去,就有人和他打着招呼。不過他的身份變了,他不是詩人,又變成了畫家。
我好奇的問拈花,“你什麼時候又成了畫家了?”
拈花不屑一顧的撇了我一眼,驕傲的擡着他那亂蓬蓬的腦袋,自信的說道,
“雪兒沒和你說嗎?作爲一個優秀的藝術家,豈止是寫幾首詩歌那麼簡單。我的畫比我的詩更有價值……”
我苦笑,拈花的世界我不懂。
說着,拈花把我拽到了一間空房子裡。這房子沒有任何的擺設,到處都是畫畫用的工具。四面牆上,也都掛着各種各樣的畫作。有幾個人已經在作畫了,我和拈花進來,也沒人搭理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