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見我沒說話。她又問我說,“怎麼了?不會陸雪有心上人了吧?”
我已經快讓安然給嚇成精神病了。她這麼一說,我擔心她又扯到我身上。我連忙說道,“她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呢?不過我看他們兩個目前還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看着我緊張兮兮的樣子,安然偷偷笑了。
安然在我的男女關係方面,顯得尤爲敏感。有的時候,甚至表現得有些小心眼。不過我還是能理解她。其實女人都是這樣的。以前陳嵐也經常會拿這些事逗我。只要掌握好尺度,別太過分,這些事情也就無傷大雅了。
說說笑笑間,我和安然到了林宥的花店旁。把車停好,我們兩個並肩朝林宥的花店走去。花店門口,幾個工人模樣的人正進進出出的忙碌着。一些還未開包的鮮花,正往店裡運着。
到了門口,我和安然都被那副巨大的牌匾吸引住了。大紅的底色,上面是四個黑色的行草大字,“青春之殤”
旁邊還有一行小字,“鮮花咖啡店”。
安然看着牌匾,她忽然轉頭看着我,小聲的問說,“林宥怎麼取了這麼一個名字,也有點太憂傷了吧?”
在我心裡,林宥絕對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可我也想不通,他怎麼給花店取了這麼一個,讓人感覺壓抑的名字。
看着這個名字,不知爲什麼,我忽然對這一切竟有種極度陌生的感覺。以前我認爲我瞭解林宥,可我越來越發現,我瞭解的只是那個穿上僞裝的林宥。而他隱藏在心底的那個真實的林宥,我好像從來未曾看到過。就像我以爲我瞭解安然一樣,最後我發現,這些都是我的錯覺。
一進花店,就見四周的花架上奼紫嫣紅。可仔細一看,我才發現,這花店裡只有兩個品類的鮮花。一樣是玫瑰,一樣是百合。只不過同類不同種的花,有些顏色不一樣而已。
我皺了下眉頭,這個林宥到底在搞什麼?一個花店,居然只有兩種花?
“安總,卓越,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一回頭,就見陸雪手裡拿着一些百合,正幫着紮成花束。原來這丫頭早就先來了,正在幫忙呢。
看着陸雪,我逗她說,“陸雪兒,林宥開店,你怎麼好像比他都積極啊?”
陸雪馬上白了我一眼,無奈的說,“這是他逼我的!要麼給他包紅包,要麼過來幫忙,讓我二選一。我最後選來幫忙了……”
我和安然都笑了。這兩個奇葩在一起,總是節目不斷。
安然看着陸雪手中的花束,好奇的問她說,“陸雪,店裡就這兩種花?”
陸雪撇了撇嘴,做出個不可思異的表情,“這個精神病的想法,誰能猜到呢?不過確切的說,應該是三種。另外一種在樓上的咖啡廳,一會兒你們就能看到了……”
安然看了我一眼,她微微苦笑下。誰也搞不懂林宥到底是怎麼想的。
見我倆都覺得奇怪,陸雪又指了指樓上,小聲的說,“林宥在樓上,更過分的也在上面呢,你們去看看吧。卓越,你的這個朋友我看就是神經病,你快點送他去醫院吧……”
說着,陸雪把紮好的花束,插到一旁的花籃上。
我和安然上樓。一到樓上,就見林宥正在吧檯裡面忙碌着。
上次我來,這裡還空空蕩蕩的。但現在已經擺放了幾套專用的桌椅。每個桌上,都放着幾個頗有設計感的小擺件。給人一種特小資的感覺。而高大的落地窗前,也都掛上了白色的窗紗。窗戶開着,秋風吹過,窗紗隨風擺動着。
林宥見我和安然上來,他立刻走出吧檯,衝我們兩人哈哈笑着,同時對安然說道,“安總就是仗義!我還真沒想到你能來,太給面子了……”
說着,他故意把手在衣服上蹭了下,要和安然握手。
安然剛一伸手,我立刻把安然的手拽了回來。我瞪了一眼林宥,裝作一副不屑的樣子說,“邊去!別想趁着握手佔便宜。你洗手了嗎?別把我們安總的手握髒了……”
林宥立刻瞪着我。而安然也轉頭,嬌嗔的白了我一眼。
我們三個嘻嘻哈哈的鬧着。安然衝林宥笑了下,柔聲說道,“林宥,你就和卓越一樣。不用叫我安總,叫我的名字就行……”
說着,安然從手包裡拿出一個紅包遞給林宥,微笑着說,“林宥,恭喜你!一點心意,別嫌少……”
我沒想到安然居然也是包了個紅包。林宥也沒客氣,他一臉賤笑的接了過來。接着就問我說,“你的呢?別告訴我你忘了包,不過沒事兒。直接給我現金也行……”
我白了他一眼,故意逗他說,“現金我也沒帶!”
我本來就是開玩笑。誰知林宥一回頭,衝着吧檯裡面正忙碌的一個服務員喊說,“小妹,把POS機拿來。沒帶現金,咱們就刷卡……”
林宥一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了,安然也跟着笑了。
我把紅包掏出,遞給林宥。他一接過來,先捏了下,接着撇了下嘴,“切,還口口聲聲說是兄弟呢?紅包都沒安然的厚……”
安然給林宥紅包時,我就感覺好像不少。其實她和林宥並不算熟,可沒想到她還是包了一個大紅包。
鬧了一會兒,林宥請我和安然坐到窗前的座位。他讓服務員送來兩杯咖啡。坐在窗前,轉頭就能看到對面的校園。今天週六,學校的門口人來人往。看着這些學生,我不禁有些走神。恍惚間,感覺自己還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我正出神,忽然就聽樓梯處,有幾人說話的聲音。這些聲音,都是我極爲熟悉的。一轉頭,一種失落的情緒,頓時涌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