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一會兒呆。掏出手機,撥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很快,電話就接通了。可對方並沒出聲音。我不知道白玲是不是換號了。便試探着問,
“是白玲嗎?”
一陣沉默。對面才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卓越,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
白玲的聲音不大,口氣中透着哀怨。
我略顯尷尬,同時也有些愧疚。自從白玲走後。我們兩人除了在微信上簡單聊過幾次外,再沒有任何的聯繫。
我硬着頭皮,直接說道,“白玲,我來北京了。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又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聽白玲幽幽的說道,“好,但我不想出去吃。去我家裡吃吧,你做,我吃!”
我想都沒想,立刻答應了。放下電話,白玲把地址發給了我。
打了車,朝着白玲家的方向駛去。一路上,我始終安靜的看着窗外。心裡的愧疚感越來越濃。從前的白玲,是一個陽光熱情,一心撲在事業上的女人。可我今天和她通話,她的口氣,卻是一種淡淡的哀怨。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我!
到了白玲說的地方。我一下車,正茫然的四處看着。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卓越!”
一回頭,就見白玲站在我的不遠處。我們兩人誰也沒動,就這樣默默的對視着。
好久不見,白玲似乎瘦了些。和從前一樣,她穿着職業套裙。不同的是,她幹練的氣質下,明顯多了幾分落寞。
我們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我們都笑了。白玲把兩個手上裝着菜的塑料袋,朝我的方向舉了下。微笑着問,“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還是這樣沒風度。怎麼不來幫我拿下?”
我笑了。馬上走上前,接過袋子。
白玲住的地方,是她租住的一間樓房。不大,能有四十平米左右。但收拾的卻乾淨而又整潔。
洗了下手,我便開始在廚房忙碌上了。而白玲就在一旁幫我打着下手。隨意的聊了一會兒,我們好久未見的隔膜感,便消失殆盡。
問了下白玲的近況。白玲告訴我,她現在在央視作出鏡記者。邊學習,邊工作。我一邊切着菜,一邊隨意的問了她一句,“那你準備留在北京,還是回到我們市電視臺?”
我本是隨意的問了一句。白玲忽然反問我說,“那你是希望我留下,還是回去?”
白玲的話,讓我一愣。菜刀險些切在手指上。
我的尷尬,白玲看的清清楚楚。她微微一笑,搖頭說道,“卓越,我開玩笑的。回不回去,我也沒想好。等到時候再說吧……”
因爲就我們兩人。所以,我只做了四個小菜。飯菜端上桌,白玲開了一瓶紅酒。她分別給我們兩人倒上後,端着酒杯,白玲先是環顧下四周,接着對我說道,“卓越,你是我這個小窩的第一個客人。歡迎你!”
我微微一笑。和白玲碰了下杯,我們兩人共同的喝了一口。
“卓越,工作室怎麼樣了?”
放下酒杯,白玲一邊夾菜,一邊問我說。白玲還不知道,我已經加盟美美噠。我便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單和她說了一遍。
一說完,白玲便疑惑的說,“美美噠,我怎麼沒聽過?”
我苦笑了下。像白玲這樣的人,正是美美噠的目標客戶。可白玲連名字都沒聽過,可見我們的營銷做的有多差。
又和白玲講了講美美噠的未來規劃。白玲聽的很認真,適時的還問我幾句。聽我一說完,白玲立刻說道,“卓越,我雖然來北京時間不長。但有幾個老同學在這面做互聯網的,搞的還都不錯。你要是有需要幫忙的,你就儘管開口……”
白玲的話,讓我更生內疚。我欠她的已經夠多了,可她居然還想着要幫我。
就這樣隨意的喝着,聊着。不知不覺,一瓶酒已經喝光。白玲的臉色早已泛紅,但興致卻正高。她又開了一瓶。一倒上,白玲端着酒杯。她看着我,幽幽的說道,“卓越,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會選擇在家裡吃這頓飯嗎?”
我微微一愣,看着白玲,我慢慢的搖了搖頭。
其實我知道,白玲接下來的話,肯定是和我們兩人有關。她越是這樣,我心裡的包袱越重。因爲,我什麼也給不了她。有的,只是內疚。
白玲輕輕晃了晃酒杯。盯着杯中嫣紅的紅酒,她繼續說着,“來北京也有段時間了。這個大都市給我最大的感覺,就是孤獨……”
說到這裡,白玲喝了一口酒。
看着她落寞的神情,我心裡微微一疼。剛想說幾句什麼,而白玲又說道,“卓越,你知道嗎?每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會想到你。可我發現,我和你之間,除了工作上的聯繫之外。似乎,再沒有任何值得的記憶了。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真的太失敗了,喜歡一個人,苦苦的喜歡了那麼多年。可連一點點的共同回憶都沒有。所以,我今天選擇在家裡吃這餐飯。我想當你走後,這個家中至少還會殘留着你的溫度,你的氣息。或許,還有你留下的痕跡。而你,或許也會記得。我們曾經在我的這個小窩裡,一起吃過一餐不太豐盛的晚飯。這可能也是我們共同的回憶吧……”
白玲哀怨的話語,說的我心裡越發的沉重。這也是我現在見白玲時,最大的壓力。我不想給她帶來任何的傷害,可這傷害卻已經出現了。
白玲說着,她把杯裡的酒一口喝乾。放下酒杯,擡頭看着我,白玲微微一笑,“卓越,我是不是讓你感覺到壓力了?”
我苦笑下,默默的喝了口酒。
見我不說話,白玲微微嘆息一聲,再次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聊聊你和安然吧?你們兩個怎麼樣了?有什麼新的進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