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變形的人

也許是洋流的影響,也許海灣的影響,也許是太陽長時照射的影響,亞歷山大島的西面還有一片沒有冰封的水域。水域上許多的叫不出名字的魚,好像在爭搶着什麼。有的魚還游到岸邊上,從岸邊上拖拽着什麼向水中游。比靈仔細一看,毛骨悚然,岸上冰層內有人的屍體,有不少融化了的屍體露出來,泡到了水中。那些魚正在搶奪,密密麻麻的魚頭擠在周邊。

比靈從水面上走過去,走近看着那露出半身體的人。他猛然想起,在這南極冰川底下,恐怕全部都是這些屍體。原來火星人細細把人的屍體放到了南極的大陸上了。爲什麼要這樣做?比靈心裡升起一團疑霧。

比靈上了南極的岸上,到毛得皇后地內,他眼睛裡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卻沒有其它的風景。他感覺到腳底下存在許多的屍體,他很想知道正確答案。他想變成回自己,但沒有挖掘的工具。

就在他左右爲難的時候,在很遠很遠的高地的向陽面,出現一個很小很小的黑點。那黑點在白色的世界裡顯得格外耀眼。比靈盯着那個黑點,“那是個人頭嗎?”比靈向前快速跑去,稍近了一些,那不是加點,那是一個三角形的東西。比靈心放下了,“不是人。三角形的什麼?”

比靈加快了速度,又走近了一些,好像是一個三角形的洞。“這裡還有洞嗎?”

比靈很快到了跟前,那不是洞,是一個屋架。一個房子頂。那是一個木頭房子。

因爲露出了一點黑點,吸收熱量更多,房頂上的雪化了一大塊。比靈花瓶趕緊化成比靈,站在了雪地裡,他用手拍拍那房子的牆,房子還很結實。“屋子裡有什麼?全是死去的人嗎?”比靈變回花瓶,合成出一塊石頭,然後變回比靈。他用石頭打擊着牆。那是木頭的牆,時間久了,上面還有冰水。木板很快被砸破了一個洞,一股難聞的氣味直衝出來,衝出來的氣體很溫暖。比靈把雪推得儘量地遠一些,然後將洞在擴大一些。

他變成了比靈花瓶,飛了進去。裡面只有從剛破的洞裡射入一線光。比靈花瓶落在了地上,他再次化成比靈,站在了地上。他沒有感覺到地面上有屍體,地面很平整,好像也是木板做的。他跺了跺腳,驗證了一下,果然是木板的。比靈看不清屋裡有什麼,比靈只好變回比靈花瓶,使用近紅外線的光波觀察室內。

這是一幛木房,站在位置是一個四十平方米的大廳。大廳的東面有一個大門,有四寬,大門兩側的牆上,一側是南極的地理圖,另一側是毛得皇后地地理詳圖。南極地圖的地下,擺着各類礦石,還有一破石的儀器。北側的牆上,也就是開洞的那扇牆上,羅斯海圖,上面標明着海域的深淺和動植物的分部情況。西牆中間掛着各國的國旗,比靈一面國旗也不認識。國旗的左側牆上掛着世界行政地圖,右側是世界地形圖。比靈花瓶看了看,沒有一個國家他還認識。他看了看地圖上的繪製時間:22016年5月。

“原來如此,還是漢字版。”

南側的右邊是一個門洞,通往室內。比靈花瓶走了過去,進了裡屋,屋子裡擺放着桌子,椅子和十張牀。那桌子是由四個長方桌對拼起來的,中間放着一個筆筒,筆筒裡插滿了各類筆。比靈興奮起來,“沒有事想到,一下子得了那麼多的筆。”他趕緊採集了它的參數。“一定會本的。有筆就有本。”

比靈花瓶看見牆角處有一臺打印機,是一臺無線打印機,旁邊放着幾百包打印紙。“白紙也行,比沒有紙的好。”比靈取了一包紙的參數。這屋子的四周本都有窗戶,現在全部被雪覆蓋了。裡面還有一間屋子,比靈花瓶走了進去,裡面是一些工具,有雪橇,有鐵鏟,有桶,有燃氣罐和燃氣竈,還有鍋等日常用品。

比靈花瓶看到了一個打火機,便收集了它的參數。“是不能打着炎?”

比靈花瓶正想化成比靈自己實驗一下,害怕這屋子裡有可燃性氣體,把自己炸死了。他不敢試探。“好了,需要的東西都有了。回去吧。”比靈花瓶回到了廳內,飛出了木屋。他在那洞口變化出一塊大石塊,將洞口掩住。然後,他變成了比靈自己,用手將一些雪堆到石塊上,將整個黑點去除。比靈花瓶環顧四周,發現這個位置是一個沒有標誌的地方,再次來,未必能夠找着。比靈自己也想不清楚,“算了吧,管不着。地球那麼大,能回幾次這裡呢?”

比靈自己變換成比靈花瓶,正打算離開,突然一聲巨響,朝海的大地斷裂,冰川向大海邊滑去。在裂縫裡,露出來許多的屍體,從裂縫的一端至另一端,全部都是屍體,每個屍體的面孔清晰。滑動的冰將有的不少的屍體翻轉了過來。比靈花瓶走向那條裂縫,一陣狂風,捲起雪花,飛揚起來,一轉眼,就把裂縫中各種顏色的屍體掩蓋了。冰層向前滑動,又把新的屍體不斷地呈現在眼前,狂風捲起大雪緊接着將裂縫又填上,雖然沒有填滿,但能夠很快把屍體掩蓋住。

再看那海水,好像開了鍋一樣,水面上,瘋狂地翻動起來,那裡引來了無數的魚,瘋搶被冰帶入海水中的屍體,那翻滾的魚潮範圍縱橫超過百公里。那本來湛藍的顏色,這一陣都成了暗黃。

突然一條跳到了冰面上,那魚很大,長至少有十米,它到了冰面上,沒有動彈,只有尾巴在拍打地面,它的口裡咬着一個整人,那人的頭和身材已經在魚口中了,只露出了兩條腿。那腿讓比靈花瓶大吃一驚,“這人多高呀,露在外面的腿好像有近兩米高呢?這整個人至少四數高。難怪,上次回地球時,那些原來的房子都沒有了,丘靈家的別墅因爲層高原本就有五米,所以一直保留了。其它房子全部都變高了。可惜只是沒有進到別人家去。人類都長到了四米多嗎?”

冰層繼續向前滑動,露出了新的屍體,比靈跳到了裂縫內,看到了裡面躺着的人。所有人的身高都在三米五以上,身體壯實了很多。一個人的體重都在四百多斤以上,最小的小孩子也在一米以上。成人的頭已經很大,但手比例已經嚴重失調,手臂細細的,只有比靈自己手臂的三分之粗,長度卻是比靈手臂長的兩倍。他們的腿也是很細,只有比靈的手臂那麼粗。他們的身體胸部已經明顯地縮小,腹部明顯地增大了。男人和女人特殊部位的差別也不大,性別從身體大小和比例已經無法區分,就連發型上,男女的也差不多。除了頭髮,沒有見到多餘的體毛。

比靈花瓶又想起了金星人細細,比靈花瓶心想,“人類也應該重新進化了。滅絕是活該的事。我和丘靈不應該成爲人類的始祖,我們從本質上有些缺陷,需要重來。否則,他們最後怎麼會這樣呢?將自己進化成高度發達的智能,這並沒有錯,但是放棄體力,那就是一種錯誤。一看這人,就很少動手,也很少動腿,很少進行深呼吸,四肢退化。男女征服自然的慾望過大,導致忘記了自己的生殖,女人忘記了哺乳,全部用人造奶代替。人追求無限地增高,增白,自然的肌膚都不再存在。那些本該由自然賜予的器官和組織,在高度發達的智能干預下消失了。他們用大腦改造了外部世界,也改造了人體本身。沒有性能力的人,通過技術也可以有後代,生出來沒有生育能力的後代,再次用手術讓其有後代,以後,世世代代都沒有生殖能力,**也漸漸地淡化。最後,成了這樣的身體,男人的那些東西成了類似闌尾一樣的東西,可有可無。女人的那些東西更是如此。結果就成了這樣的男女。這樣的殘疾的男女成了美的標準。這都是什麼觀念?我們那個年代,試管嬰兒不過是個例,剖腹產也不是普遍現象,後來,這一定成爲了主流,只有這種生活方式成了主流,人體纔可能發生這樣的變化。他們把身高和皮膚白嫩作爲美的標準。用各種科學方法增高,增白,無數代過去了,他們進化成了這種樣子。”

比靈花瓶發現冰層已經停止的了滑動,身邊的裂縫已經被風雪填補了。腳下的屍體也不見了。他看着那些魚在水面上不停地搶奪屍體,覺得這一切都很正常了。那跳上冰的魚,也因爲自己的貪吃,丟掉了自己的性命。它現在躺地冰面上,嘴裡含着一具屍體,一動不動地了。

突然,那塊躺着魚的冰塊側翻了,躺在冰上的大魚不見了。水面上冒出一個大氣泡,接着又冒出來幾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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