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比靈馬上說,“這個我當然知道。”
丘靈當住了花瓶比靈,“你當然知道,你是比靈的參數。我來告訴你們。結果藥店的找到了採購,問了問這批藿香正氣水的來源。他們把生產廠家的人都找來了,生產廠家將那瓶蜜糖藿香正氣帶回去了,經過化驗,藿香、白朮、陳皮、厚朴、白芷、桔梗、茯苓、大腹皮、半夏、甘草、紫蘇的比例太小,成分遠遠不夠,懷疑是用錯了溶劑,酒精內有大量的蜂蜜成分,蜂蜜成分過高,蜂蜜因變質,滋生大量的細菌,吃了以後引起急性的胃腸炎,多表現爲肚子疼,拉肚子。最後結論是生產程序不存在問題,可能是裝盒裝箱時工作人員失誤導致,公司已經查出該批藥品裝盒工人,並對工人做出了開除處理。比靈看到了處理結果,他立即站了出來,告訴了他媽媽,對工人的處理是錯誤的,不是工人的錯,是他把瓶裡罐了變質的蜜糖,喝了纔出現急性腸道炎症現象的。他媽媽聽了當時就跑到了藥店,向老闆作出瞭解釋,老闆領着比靈媽媽,比靈媽媽領着比靈一起到了製藥廠,向廠長道歉,並恢復了工人的工作。藥廠不僅沒有追究你責任,反而向你頒發了獎金和榮譽證書,表揚了你是一個勇於承擔責任和最誠實少年。”
花瓶比靈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這事真有意思,一件小事,鬧得滿城風雨。”
丘靈說:“你那麼高興幹什麼?也不是你。”
花瓶比靈收住了笑容,“丘靈,這一次我離開這裡可能比較久,因爲我們要去的地方非常的遠。”
丘靈先是呆住了,然後說,“你說遠的地方,一定近不了。又是多少億光年遠的地方。”
花瓶比靈說:“我多給你變一些吃的,用的。你搭配着用吧。”
丘靈說:“你送我到地球上住吧。”
花瓶比靈說:“那怎麼行,等我再次回到地球,你早就死了。我們還能見面嗎?”
“難道你也有人類的感情,也會憐香惜玉嗎?”丘靈問。
花瓶比靈說,“我說的是真的。到地球上,我可陪着你過上一兩天,但時間不能太久。地球上的時間是讓你迅速變老,失去生命的。”
“在地球上可以等死,在這裡,沒有自由,連等死的自由都沒有。生沒有止境,死沒有止境,真令人毛骨悚然。”丘靈說。
花瓶比靈說:“你如果真願意死,我將送你去地球便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丘靈又停了半晌,說:“你去吧,我也留不住你。我就在這裡寫東西,跳舞,吃東西地過日子,沒必要去等死,我還有牽掛。”
花瓶比靈笑了,“你還是一個明白人。死了是清淨,一了百了,但活着,還是好一些。”
丘靈說:“我就當自己已經死了。我什麼也不想了,就當自己死,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惦記,雖然真實地辦不到,但可以寬慰自己。”
花瓶比靈說:“還是你聰明。”
“你看,這裡,不就是地獄嗎?”丘靈仰望滿天的星斗,黑暗的四周,“這樣的環境,不就是地獄嗎?就當自己前世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被陰司裡的判官,判到了這十八層地獄內,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獄裡。”
花瓶比靈說:“你怎麼想都行,就是別想死,更別求死。”
“直到現在,也許是因爲習慣了太空的生活,我對地球既愛又懼怕起來。我懼怕在地球上容易老,容易死,人都死了,動物也都死了,植物也許都死了,現在的地球也不知道成了什麼模樣了。我還是想回家看一看,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花瓶比靈搖搖頭,“這一次,可真沒有時間。”
丘靈說:“這是你第一次說沒有時間的問題,第一次考慮沒有時間的問題。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在這裡,我們只要考慮做事,不要考慮何時做完。因爲時間有,時間可以任意揮灑,難道世道變了嗎?”
“是這樣子的,我有一項舊任務,這項舊任務關係到宇宙的生死,我們必須儘早完成。請你理解。”
“既然這樣,你爲什麼還要到我這裡來!”丘靈提高了嗓門,“到我這裡來,難道不耽誤時間嗎?難道宇宙在就與我們交談之間發生質的改變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是天意,不可人爲。宇宙規律本身就有一條不可人爲。宇宙會因爲你這一項任務而改變,那麼就會有類似同樣的任務,會改變宇宙的命運,宇宙那麼大,以此類推,宇宙便潛伏着無數的危機,你又能拯救哪一次危機呢,有的危機你發現了,未必就會危機宇宙,你去化解便是徒勞,有的危機只看似是危機,本質不是危機,你去化解,更是徒勞。你們樂星人爲什麼也會犯地球人同樣的錯誤,變得憂鬱起來了呢?既然你們會憂鬱,那麼與地球人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呢?”
花瓶比靈聽到這種說法,覺得也是有道理的,“你說的確是的,毛筆他們存在着憂鬱感和危機感,這任務本是我們該完成的,但是這次他們又特意安排,是他們在提醒我們,表現出他們的危機感來。過去,我們沒有感覺到這樣的危機和憂鬱。”
“危機和憂鬱是無意義的,在地球上有自然法則,在宇宙裡有太空法則,不是人力可爲的。這也是比靈過去常跟我講的。我想去看一看地球,我希望你能夠同意,這不是時間問題,我相信,我也不願意等待,花瓶,你想一想。”
花瓶比靈也沒有多想,對思樂和思比說,“你就在這裡等着我。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丘靈一聽,高興了,“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也想去看一看地球這幾個億年變化。”
“那我們趕緊出發吧。”丘靈白催促着說,“給我穿上能量服吧。”
“好的。”花瓶比靈變回了比靈花瓶消失在了丘靈的眼前,他用能量服將丘靈套上,丘靈變了一條兩多長的螢蟲,身體是透明的,身體微微地發着藍光,藍光閃像經絡一樣在體內,時隱時現。比靈花瓶比她要高大很多,他將丘靈螢蟲吸入腹內。比靈花瓶啓動了三級速度,向着銀河系的方向飛去,很快到了銀河系,他在一顆普通的岩石行星上落下,降低到一級速度,他很快就飛到了太陽系,看到了地球。
離地球越來越近,他的光系統也可以捕捉到地球的信息了,他沒有用太空信號導航了。他在光的引導下,向着地球飛去。
他能夠看到地月球了,好像比幾億年前離地球遠了不少。再近了些,他才發現這月球不是一個單純的球體,顯示出三個球體,只是其中的兩個球體要小。大的那個球體有月球的二分之一大,小的那個也有三分之一大,月球公轉飛行的線速度增大了許多,角速度還是沒有變化。它的自轉速度與過去也一樣。公轉週期與自轉週期仍舊差不多。
比靈花瓶落在了一塊巨石的陰影下,這塊巨石像一隻變形了的烏龜趴在地上,只是它的尾甲與腰甲自然地斷裂了。他沿裂縫向上走去,這才發現這裡並不似從前的月球表面。這塊巨石是在一座山峰之上,山峰一側是一個巨坑,坑底是一片漆黑。比靈花瓶用感覺信息探測,那坑底有千米深,從坑邊沿起,按照逆時針,轉過二百多度的角。極像一個巨大的扇子,扇柄是崇山峻嶺組成,遠遠望去波瀾起伏。扇面是一片平原,隱約可見縱橫阡陌。令比靈花瓶震驚的是,一條鐵軌從右後方的坑邊向着左前方的遠處延伸。鐵軌到了山底分成三支,分別向前,向前偏右的方向伸展。
這片平原上,有明顯的田地分割,那田地的還有特殊的顏色。近前的山巒是單一的鉛灰色,那田地卻是黃褐色的。鐵軌兩側溝渠清晰可見。其它的高速路,普通公路及河道如同蛛網分佈,只是比蛛網零亂,無規則。在公路與河道之間,似乎還有藍瓦的房子,那房子的面積距離那麼遠,仍舊可用視覺捕捉到,佔地面積一定不會小。更遠處,三條公路與一條獨立的鐵路圍成大致一個梯形,梯形的東北方向並沒有封口,幾乎是平行的。在梯形的短上邊一側,路的中間,還有一棟紅瓦的房子。
“這完全是地球的一部分。”比靈花瓶心想,“可惜,這裡沒有空氣,陽光太充足。否則可以將丘靈放出來,在這裡體驗體驗。”比靈花瓶又想,“在溫度適宜的山峰之後,將丘靈放出來,讓她看十秒。”
想到這裡,比靈花瓶就向着沒有陽光的山谷飛去。這是一個八面環山的山谷,山谷內沒有陽光的直射,最底下雖然不深,但已經很少有漫反射照亮,這裡如同地球上黎明時分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