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〇 、食蟻獸魚

突然,海面掀起了大浪,大型鯊蝦四個方隊立即解散,很快迎着巨浪,沿着航母的邊沿排開,分內外三層。大浪撲向航母,從浪濤散落下來密密麻麻的小型鯊蝦,大型鯊蝦輪圓着自己的大鉗子,凡撞到鉗子的小型都擊碎。很快,那小型鯊蝦的屍體便將大型鯊蝦掩蓋得差不多。海浪還在不停地向前奔涌,落下的小型鯊蝦密度更大。很多有大型鯊蝦無力揮輪它的鉗子,便被壓在了小型鯊蝦之下。小型鯊蝦越來越多,堆成了山。又過了許久,小型鯊蝦雨才停止下來。航母上又恢復了平靜。上面的小型鯊蝦沒有死,卻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也不動。

比靈飛到甲板的上空,等待着將發生什麼。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天邊已經亮了起來。這時,小型鯊蝦纔開始動起來。它們沒有在甲板上停留,直接跳入大海。最後露出來了大型鯊蝦的屍體。還有陪葬的一部分小型鯊蝦。甲板上一片狼藉,絕大部分是小型鯊蝦的屍體,然後是比它大五六陪的大型鯊蝦的屍體,還大大小小的各類魚。

比靈猜想着這一切已經結束時,卻發現那些閃着螢光的海綿閃電般在來到了甲板上,它們就像一整塊厚厚的毛毯,從大廳裡向甲板四面鋪上。沒有多久,整個航母的甲板上便鋪滿了螢光海綿。整個航母的甲板成了一塊發光的甲板。還有一些螢光海綿不斷地從地下廳鑽出來,它們加入到航母的螢光地毯上,甲板上螢光地毯,更像波浪一樣,一層一層地向前推動。這一層一層的螢光海綿不知道有多少。

東方的海面上,露出殷紅天,天上的星星越來越稀少。海浪溫柔地舞動,魚兒不時地從水裡躍出,整個海面顯得是那麼的和諧。甲板上的螢光開始向反方向推動,一浪一浪地向大廳裡涌去,向地下廳裡擠去。

太陽跳出了海面,陽光曬在航母上,航母被昨夜的大雨清洗得乾乾淨淨。甲板清潔得沒有一粒塵土。沒有一片水跡,就像昨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比靈花瓶大嘆:“海綿竟然將滿甲板的鯊蝦吃掉了?這怎麼可能?”他不敢變成比靈,他覺得這裡對於他和丘靈已經不安全了。他迅速飄至中子棉控制室,化成比靈,開門進去。丘靈還躺在地上,沒有醒來。他不準備叫醒丘靈,他清楚,丘靈醒來和不醒來都差不多意義。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是沒有價值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講,太充足了。多睡一會兒,少睡一會兒都是無所謂的。比靈又變回比靈花瓶,他合成出來一些麪包和葡萄,給丘靈當早餐。麪包和葡萄準備好之後,他變回比靈,站在那裡,等待着丘靈的醒來。

他想:“等她醒來之後,帶她回能量監獄還是留在這裡?長期留在這裡是不可能的,但在這裡呆上一週半個月一個月都是可能的。”

丘靈睜開了眼睛,她沒有趕來,懶懶地說:“天氣很好呀。”

比靈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昨晚外面可是驚心動魄。”

丘靈並不感到好奇,還是不動聲色地問:“你是說下雨嗎?”

“不是,是你睡着了之後,在航母的甲板上發生了世界大戰。”

丘靈在地上翻滾了一下,好像也不感到驚奇,“有什麼世界大戰?”

“你知道嗎?大雨之後,甲板上來好兩種類型的鯊蝦,一種體型龐大,就你看到的那種。你想一想,在這高高的控制室內都能夠清楚地看到,它們的個子夠大了吧。但就一種只有大約它的四分之一大小的鯊蝦與它爭搶甲板上的魚吃。它們打起來了。你猜猜,誰最後勝利了?”

丘靈想了想說:“小鯊蝦勝利了。”

“你猜對了。”

“嘿嘿,”丘靈說,“我是反着猜的。爲什麼小鯊蝦能夠勝利?”

“小鯊蝦的數量太龐大了,它們鋪天蓋地地從海浪裡跳到甲板上,便將大鯊蝦壓在了身體的下方了。它們將大鯊蝦埋死了。”

“不是被打死的嗎?埋死的?”

比靈說:“就是埋死的,許多的小鯊蝦不斷地撲向大型鯊蝦,很快就將它們埋在了小鯊蝦的底下,後來上面有動靜了。小鯊蝦跳回到了大海里。接着,那些螢光海綿都出來了,那規模,如同潮水一般,從地下室內擁上來,將整個甲板都鋪得滿滿的。太陽出來,那螢光海綿們又如同潮水流向了地下室。再看那甲板,乾淨如洗。沒有剩下一點殘羹。”

“你爲什麼不叫我起來看?”

“我都不敢變成比靈,我是變成花瓶下去的。太危險了,你不怕死嗎?”

丘靈說:“今天再住一晚,想辦法,保護我的安全。我想看到這一幕。”

比靈點點頭,“依你的。我想一想萬全的辦法。你吃早餐吧。”

丘靈拿着麪包,一邊吃一邊向甲板上看。甲板跟昨天白天一樣,沒有留下戰鬥的痕跡。今天的天氣也好起來,天上沒有幾朵雲。海面上只有微波盪漾。遠處,海面之上魚,頻繁地跳進跳出。有不少,似乎具備了飛翔的能力一樣。它們成羣地在水面上空飛行,一飛行至少都有百米遠的距離。它們似乎沒有落入水中多久,又從水中飛了出來。這一次飛得更遠。又有更多的魚從水面下跳出來,但它們卻不是在飛翔。整個水面波浪開始變大,撞在艦舷上,飛濺起來,如同瀑布落到甲板上。“魚,魚,”丘靈看着甲板上跳躍着不少的魚,驚叫起來。等丘靈將手中的麪包扔了,要衝出控制室。

比靈將她擋住,“不能這樣去,外面太危險。昨天晚上,我已經見識了這裡兇殺比人類更加瘋狂。似乎每一種動物都很危險,包括那會發螢光的海綿。”

丘靈說:“這甲板上的魚,就這樣只能跳的魚,難道有危險嗎?”

比靈大聲說,“它確實可能沒有危險,但是爲什麼跳上甲板的?追趕它們的動物,就是危險的動物。難道他不能上到甲板上來嗎?它到了甲板上,難道就沒有戰鬥力了嗎?你可不能因一時之快,丟了你的性命。”

丘靈止住了腳步,問:“你能幫我想個辦法,讓我安全地下大海中,我要看看那充滿生機的大海。”

比靈搖搖頭,“將你穿上能量服,你卻看不到地球上的東西,我也沒有一艘透明的潛水艇。我也沒有辦法!”

丘靈敲打着控制室的中子棉,“你就不能夠變出這個嗎?這個讓我呆在裡面,你把我放到大海里,不行嗎?”

比靈幡然醒悟,“哦,對,對。我可以採集它的參數,變成一個獨立的它。很好。”比靈變成花瓶。轉眼從丘靈的眼前消失。比靈花瓶出了控制室,繞着控制室飛行了大約二十分鐘。然後,他飛到了航母的甲板上。在甲板上覆製出了一個完整的控制室。比靈飛回到了頂上的控制室,變回成比靈。

丘靈見他回來了,問:“做好了嗎?”

“好了,我給你穿上能量服,領着你下去。”

“沒必要了吧,我直接進入到那個控制室便是。”

“不行了,如果在樓層之間有危險怎麼辦?”

丘靈說:“昨天,我們在樓上,走過一趟了。白天沒有見什麼可怕的東西,說明白天,這航母上還是比較安全的。”

比靈說:“也許是我被昨天晚上的場景嚇着了,讓我產生畏懼的心理,我變得有一些過分的害怕了。”比靈拍着丘靈,“好,我陪着你。一起下去。”

比靈雖然理性地覺得不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但他的感覺裡總覺得四周危機四伏,他很小心地做出變身的準備。他第一次覺得到地球上比其它的星球更具危險性。在其它星球上,他始終以花瓶的模樣行動,那樣覺得什麼都不用擔心。在地球上,因爲要與丘靈進行交流,他沒辦法變成花瓶,只好變回自己的身體。變回自己的身體可就只有自己的力量,那種力量與大自然的任何力量對抗,都顯得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比靈聽四周的動靜,看着四周的場景,不敢有絲毫懈怠。丘靈因爲沒有見到昨夜戰鬥的血腥場景,內心無畏,而且她清楚,身邊有一個保護神花瓶。

他們一直走到甲板上,丘靈見到甲板上還有跳動的魚,伸手就要去捉。突然一個巨大的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

比靈一把將丘靈抱住,推向複製的控制室裡,關上了門。丘靈這才反應過來。一頭披甲的食蟻獸模樣的怪物躺在了甲板上。雖然頭身似食蟻獸,但它無四肢。它蠕動起來,行動非常敏捷。它移向甲板上的魚。接着又有第二頭食蟻獸魚跳了上來,加入到捕魚中。接着又有十多頭跳了上來。很快甲板上的魚就被它們吃光了。只見有一隻停了下來,背部突然裂開一道縫,那縫變成了一對巨大的翅膀。沒有羽毛,只是肉蹼一般,它舉起翅,迅速一拍,身體如同彈簧,射入了高空,它滑翔落入到了大海之中。其它食蟻獸魚,也紛紛做着這樣的動作,飛向大海。甲板上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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