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暴雨之夜

沒有等丘靈說完,突然一陣臭風從那出入口吹來,那臭是死魚的腐屍氣。丘靈趕緊捂住了鼻子,但已經感覺到了鼻子和肺部火辣辣的感覺。丘靈一陣猛咳,倒在了地上。比靈趕緊將能量服套在她的身上,自己也變成比靈花瓶,他將丘靈吸入腹內,向航母的甲板上走去。

比靈花瓶變回比靈,脫下丘靈的能量服。丘靈躺在了甲板上,咳嗽了幾聲,坐了起來。“又辣又臭的風,這是什麼怪物?”

比靈說:“是不是海綿聽到了我們的聲音,或許感知到了我們的動靜,釋放出來的防禦性的氣味?”

丘靈說:“幸好你反應快,否則,我恐怕沒有性命了。”

比靈問,“現在沒有事了吧?”

丘靈說:“還有一點點難受,但好多了。死不了啦。”

“你站起來試試。”

丘靈很輕鬆地站了起來,“沒事。什麼事都沒有了。”她走向圍欄,讓自己迎着風,風吹臉清涼的,長長的艦影印在了水面上,她意識到天色已經晚了。她忽然轉過身,向着太陽落下的方向奔跑。太陽的餘光照在臉上,還是熱乎乎的。

比靈跟在後面,“天色晚了,我們是回能量監獄,還是留在這裡過夜呢?”

丘靈扶着圍欄,想了想,“我想留在這裡,但我有些害怕。我害怕,我想離開這裡。離開這裡,我又想在這裡過一夜。過一夜,我又怕晚上發生不測。唉,你說呢?是留,還是去。”

“我當然想留。“

丘靈說:“我是想去,爲了安全,爲了保命。”

比靈說:“我對航母地下室感到好奇,我想了解。我想了解這些海綿,一種上了陸地,又會發光的海綿。”

丘靈說:“我也想留,留下看一次地球上的夜。”

“那還是留下吧。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丘靈斜視着比靈,用手指點比靈,厲聲說,“你能保證我的安全,剛纔我差點死了。我是生命在分秒之間。幸好剛纔只是一些臭氣,如果是大爆炸,你還能救我?我早就化成灰燼了。這還是讓你先偵察過了,如果沒有偵察過,貿然進去,結果會是怎樣?”

比靈笑了,“可見膽小還是有用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是我膽小,是穩當。”

比靈說:“我必須想個辦法,讓你能夠安全地來往地下室。”

“那你就快想吧。”

比靈拍拍頭,“讓我想一想。想出個辦法。”比靈在航母甲板上巡視了一週。

太陽漸漸地沒入了大海,比靈還是沒有想出辦法。

丘靈有些冷,又有些害怕,說:“我們去頂樓艦橋控制室裡吧,這外面,萬一那些海綿不是好東西,而是怪物,怎麼辦?去控制室,我們把門關上。”

比靈和丘靈在餘輝裡,向着航母艦島上走去,進了大廳,沿着運輸通道,上了四樓,進了艦橋控制室。控制室位置在艦橋的中心,整體是一個半球體,圍護結構均是透明體,設備設施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剛進入到控制室內,丘靈緊緊地扶着比靈,“太高了,我害怕。”

“這裡是最安全的,你可見看到外面的動靜,外面有什麼都傷害不到你。這透明的圍護結構,不是玻璃,是結構特別複雜的材料組成的,硬性和彈性最好,可以受得了**攻擊。這透明體一定範圍的光可以進來,特別複雜的強光進來不了的。你可以觀察太陽,而不會眼花,這種材料叫中子棉。”

“你怎麼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丘靈點點頭,“佩服,全知全能的樂星人。但你爲什麼不知道剛纔的臭氣?”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不知道。”

控制室頂上的天線突然搖晃起來,南邊的天空,布起了烏雲,海浪洶涌,一層一層,像千萬匹駿馬同時向航母滾滾奔來。閃電從天入海,如同電網一般,將遠處陰暗的海面照亮。風越來風大,浪越來越高,但聽到雷聲。一會兒天蓋被分成了兩半,烏雲到了頭頂,雨水落在控制室的頂上,雨水沿着圍護傾泄而下,形成一道水幕,但聽到水擊玻璃的聲音,控制室內保持着原來的安靜。

比靈問:“外面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我們這裡面卻安安靜靜的,你有安全感嗎?”

丘靈說:“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你給我安靜。我要看下雨,我多少億年都沒有看到下雨了,真是太美了。如此美的雨,我真想衝進雨裡。”

比靈說:“你開門試試,出去看一看。”

此時,整個天空已經被濃雲籠罩,航母被閃電包圍,海浪都衝上了航母,航母的甲板很快充滿了海水,如同一個小池塘。

丘靈看到了被閃電照亮的甲板上跳動的魚,大喊起來,“花瓶,快看。那麼多的魚。我們下去撿魚吧。”

比靈說:“你沒有看到閃電嗎?”比靈走到控制室的門口,將門稍微打開一條小縫,那巨雷瞬間傳入到了控制室內,比靈趕緊將門關了。

丘靈趕緊用雙手緊捂耳朵,將自己縮成一團,蹲在地上。

控制室內的雷聲也久久不能平靜,過了十多分針,控制室內才恢復了平靜。比靈問:“丘靈,你敢出去嗎?”

丘靈回過神來,“嚇死我了。”

比靈說:“怎麼樣?知道自然力量的偉大了吧?”

丘靈說:“幸好,我們在下面時沒有下雨,如果我們在下面,我們就死定了。”

比靈說:“這不才七層樓高嗎?我們十分鐘之內跑上來的。你相信嗎?一定能夠跑過那雨的。你看那天上布雲時,遠處響雷聲時,就向這控制室跑,來得及的。”

“你看,你看,你看。”丘靈驚恐地叫起來。

在閃電中,航母的甲板上躺着一個怪物,體型有成年白鯊那麼大,全身是甲殼,極似穿山甲,卻沒有腳。頭非常的像蝦,只是兩隻眼睛更大更高,佔用了頭部三分二的體積。兩鰲鉗出奇大。有背鰭和胸鰭,但尾巴像鴨子的蹼,但似乎更加鋒利和堅硬。

比靈說:“這是什麼怪物,我可不認識。”

丘靈說:“你看,它的兩個鉗子,好靈活呀。能啄住甲板上的魚。好像雞吃米一樣的。”

“這不是海浪推上來的,是它自己上來。知道這甲板上有魚。”

丘靈說:“它很聰明的。”

比靈說:“難道它們是蝦進化來的嗎?”

“嘿,又上來了一隻。”丘靈又喊起來了,“不,兩隻,一共三隻。”

比靈說:“他們一定打起來。”

“是嗎?”

“它們的裝備精良,一看就是爲了戰鬥而生。”

丘靈和比靈緊盯着三隻鯊蝦,鯊蝦沒有戰鬥,開始那隻停止了進食,它似乎感覺到後面有變化。

丘靈說:“我看不太清楚了。”

這時候,烏雲掠過了頭頂,雨停了,閃電向北去,浪小了,頭頂上露出星星和月亮,可甲板上陰暗下來,加上甲板上水的反射幾乎看不清楚下面有什麼。

丘靈說:“我們下去看看吧。”

比靈問:“這海浪推上來的,不完全是魚,大海里也不只有這鯊蝦這一種怪物,萬一有其它吃人的動物,你怎麼辦?”

聽到這裡,丘靈倒在地上,“我還是睡覺吧,明天早晨看,我也太累了。”丘靈將外面的世界置於身外,躺在地上眯上了眼睛。

比靈見丘靈已經睡覺,留在控制室也沒有什麼意思,便開了控制室的門,走了出去,關好門,化成比靈花瓶。他便將這周圍看得清清楚楚。他聽到航母內外傳來巨大的嘈雜聲音,這與白天的寧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比靈花瓶到了四樓,這裡並沒有聲響,到了三樓,也沒有聲響,到了二樓,還是沒有聲音。聲音就是來自大廳及地下室裡。

這些聲音絕大多數是巨石相互撞擊的聲音,然後是身體移動的聲音。比靈花瓶移到大廳內,他看到四羣鯊蝦,六七隻一羣,每一羣都是一隻與五六隻進行着廝殺。被圍的鯊蝦個頭大,似乎更加靈活,對手並未能輕勝它。

突然,四羣鯊蝦中的被困者同時跳了起來,有七八米,它們同時落在了一個臺子的角落,四鯊蝦組成了一個扇形,背對着臺子。其它小型鯊蝦迅速跑了過來,向四鯊蝦發動了進攻。四鯊蝦的八隻巨鰲上上下下有節奏的彈擋着。先鋒小型鯊蝦被它們彈得紛紛往外飛。小型鯊蝦見得不到好處,便停止了進攻。

四大型鯊蝦也停止了輪鉗,安靜地注視着對方。突然,外面闖進來八隻大型鯊蝦,小型鯊蝦見勢,立即散開,找到各自的出口,向航母的艦島外逃跑,不見了。四大型鯊蝦與那八隻大型鯊蝦組成了一個整體。它們也爬出艦島。

比靈花瓶踏過死在地上鯊蝦的屍體和其它魚類,跟到了航母的甲板上。令比靈花瓶吃驚的是,甲板所有的大型鯊蝦組成了四個方隊,站在了甲板上。方隊的前方有一隻鯊蝦在手舞足蹈地指揮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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