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覺羅氏起初不明白自己女兒讓孟氏去做了什麼,等到一會兒功夫府上陸續來了五六個大夫驚動了全府上下,她才知道怎麼回事。“你說什麼,格格中毒了,找不到解藥腿會廢?”,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不能接受這個消息,但帶回消息的是自己最信任的吳嬤嬤。
“太太,一共五個大夫,加上咱府上的劉大夫,總共是六個大夫,兩個說不敢確定,另外四個說疑似鈕祜祿府上的秘藥蝶吻,但不敢保證。”吳嬤嬤小聲地說。
“格格可有說什麼?”西林覺羅氏其實拿不準自己女兒是才知道自己中毒還是想將計就計,自己這個閨女,說實在的,她多數時候是看不透的。
“格格什麼也沒說,倒是孟氏給老奴說讓太太后日去求見四福晉,請求徹查今日和四爺一起圍獵的人員,還格格一個公道。”
西林覺羅氏有些擔憂,“還公道?這事不管是不是鈕祜祿家的那個做的,鈕祜祿家也不會認啊,拖上幾日,囡囡兒的腿可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就…”
“老奴覺得咱格格應該是有後招的”,吳嬤嬤扭着手中的帕子,“鈕祜祿家是不會認,但總有法子逼她們交出來解藥試一試,爲這解脫嫌疑也得拿出來啊。”
西林覺羅氏覺得腦門都是疼的,“燕兒,你下去備些禮物,明日午後隨我去四爺府,現在先去準備拜帖。”
芙蓉居里,年秋月躺在牀上,一張俏臉疼得冷汗都出來了,看得屋裡的大夫都覺得於心不忍,這年家的姑娘到底是怎麼惹上了鈕祜祿家,瞧瞧都下了秘藥了,這麼小的丫頭能礙着什麼事呢,莫不是有什麼恩怨情仇的,說起這恩怨,聽說早些日子鈕祜祿格格入府前不是傷過年家的格格一次麼,莫不是還是惱怒這小姑娘,嘖嘖,這小娃兒得是多可憐啊。
“諸位可是有法子讓我家格格減輕些疼痛,總得撐過這幾個時辰啊”,孟氏心疼的看着牀上的小主子,“格格莫怕,明日一早奴才就去求鈕祜祿家,不管多難,奴才也要給格格求來藥,天可憐見的,您是惹了什麼事啊,出去練個騎馬都能被流箭傷了,說是陪着一道打獵不小心,哪有打獵用這藥的”,孟氏拿毛巾給主子擦擦汗,餘光瞟見幾個大夫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沖年秋月眨了眨眼,“清歌,你去陪着幾位大夫開方子抓藥,我去給老爺太太回稟下格格的病情,曼舞,你在屋內好生侍候着格格。”
“孟姑姑”,年秋月虛弱的開口,“別給額娘她們說我中毒了,不然她們該擔心了,你只說我是腿傷疼找大夫開些藥。”
“哎”,孟氏嘆口氣,領着幾個大夫出門去外間開藥方。
待幾人離開,年秋月指了指桌上一個不起眼的瓶子,曼舞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餵給年秋月,過會兒,她蒼白的臉色纔好些了,鈕祜祿冰凝恐怕也沒有想到自己身邊有個蠢材帶了箭頭塗藥的弓箭打獵吧,以爲鈕祜祿家出來的就一定幫她做這些壞事,那也得找個好一點的幫手纔是。
翌日清早,孟氏就跪在鈕祜祿府的大門前請求見鈕祜祿老夫人,門房不敢怠慢,匆匆去稟告給內院,鈕祜祿老夫人正在用茶,聽到消息,有些回不過神,“你說什麼,年家的人在府門前跪着?那還不快去請進來,蠢貨!”
“奴才已經讓人請了,可那女人說除非咱鈕祜祿府的人能原諒她家格格那一天年幼無知的衝撞罪過,能賜些解藥,否則她就跪到咱府上原諒爲止。”
“什麼原諒?什麼解藥?分明是年家那小賤人又想往咱家身上潑髒水!”張佳氏勃然大怒,“告訴她,少在這兒惺惺作態,要解藥沒有。”
“慢着”,老夫人馬佳氏擡手阻止傳話的丫鬟,“玉珠,你隨這丫頭去,你去告訴她,早些的恩怨不是兩清了麼,年家定是受了誰的挑唆,我鈕祜祿府向來行事光明磊落,解藥的事是個誤會,莫要攪亂了兩家的交情。”
“可是,額娘…”,鄭佳氏眉頭一皺,便要說話,被馬佳氏的手勢打斷了話頭,便不說了。
玉珠領了丫鬟去府門外,見到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時臉色就不大好了,“這位是年家的嬤嬤吧”,她走進前要扶起孟氏,“我家老夫人說了,咱兩傢什麼交情啊,過去的事情不是早就過去了麼,年家格格年幼,做了什麼錯事也是無心之過,我們鈕祜祿家不會計較的,倒是這解藥一事,嬤嬤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們鈕祜祿也算是大家,沒的這些污穢之事,是不是誰說了什麼,引起了誤會。”
孟氏一聽這話,這是要把上次那事兒也順着自己的話推到自家格格身上啊,這怎麼可以?當下拿帕子拭一下眼角的淚,語氣很是懇切的道,“我們年家也不是那隨意聽信妄言的,只是小主子出事了,找了五六個大夫,都說是府上的秘藥,年家不比府上貴重,沒有這些傳下來的東西,如今我家小主子疼得冷汗直流,一夜沒有睡覺,大夫說五日內沒有解藥,那腿就廢了”,孟氏是的聲音有幾分哽咽,“我家格格年幼,不知道輕重,不該忤逆貴府的格格,但如今府上格格已經進了四貝勒府,若是再見到,我家格格定是要行大禮的,還請貴府看在兩家交情的份兒上賞些解藥,我這張老臉也不要了,今日跪在這兒只求給些解藥。”
玉珠是馬佳氏身邊跟了幾年的得力丫鬟,聽完孟氏的話就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這嬤嬤不是個好忽悠的,當下就板起臉,“嬤嬤這話我就聽不懂了,貴府格格受傷的事嬤嬤是要賴到我鈕祜祿府了,早聽說貴府的小主子身子嬌弱,素來多病,府上兩房奶奶可是沒少操心,這京城裡人家沒聽說哪家和貴府小格格一樣多災多病的,這次的事可不能平白無故說是我鈕祜祿府做的,京城大戶誰家沒有個秘藥的,之間有些相似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嬤嬤不能說清楚,嬤嬤可就是污衊。”
孟氏也不說話,腰板挺得很直,“這位姑娘可真是扣大帽子,大夫雖說我家格格中的毒是府上的藥,但可沒說是貴府做的,都知道府上規矩重,我年家只想討要些解藥而已,姑娘何必咄咄逼人?我家小主子是太太在菩薩那兒求來的,得來不易,嬌弱些也是情理,姑娘這話怎麼聽都不是滋味。也罷,既然你不給我年家面子,嬤嬤我也不多說了,還請姑娘回話給府上老太太,府上查查,昨日我家格格是不是被鈕祜祿格格身邊的侍衛給誤傷了,我年家好心給貴府留面子,現在看來貴府也不需要。”
正在這時,遠處一個綠衣丫鬟急匆匆奔來,“快,嬤嬤,格格疼暈過去了,一直喊你,大夫看過了,傷口已經出現蝶紋了,太太說讓您快回去,解藥她豁出臉面不要也會求到。”
孟氏大驚失色,起身卻因爲跪得久了踉蹌了一下,險些倒地,被綠衣丫鬟清歌給扶住,“快,轎子呢,快擡過來”,又有一個粉衣的丫鬟上前幫忙,將孟氏給攙扶着上了轎子,不等玉珠做什麼反應,幾人就匆匆離開,剩餘的人羣見沒有熱鬧可看,就三五一羣的散了,還不忘竊竊私語的評論一下事件。
“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年家的小格格中毒了,還是鈕祜祿家的毒?”
“可不是麼,那個後來過來的丫鬟不是說了,疼暈了都。”
“那得多疼啊,鈕祜祿家的秘|藥好惡毒啊,能把人疼暈。”
“這不是最厲害的,沒聽那嬤嬤說麼,沒有解藥,腿保不住,可憐那小格格了,知書達理的,就這麼廢了。”
旁邊的婆娘就撇嘴,“我就納悶一點,鈕祜祿家都出了個皇子府上的格格了,怎麼還對個小丫頭動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剛剛可憐小格格的婦人就開口了,“我有個遠房的妹子在兆佳府上做事,兆佳格格生辰那日可是發生了個大事。”
“什麼大事,說說,快說說”,兩位婦人都滿是好奇的催促這婦女解釋到底什麼大事,要知道大戶人家的大事可是牽涉好廣的,涉及各種戲碼。
“那天,聽說鈕祜祿家的格格讓年家小格格聽她的,不和富察家的格格玩兒,說這是主子的命令,年小格格不願意,被鈕祜祿格格抓得滿手是血,那些人家帶的護甲,那可是既尖又長的。”婦人撇撇嘴,“鈕祜祿格格還想倒打一耙,結果被兆佳格格給拆穿了,你說鈕祜祿格格能不恨年家,肯定頭一個恨的是兆佳府,第二個就是這年家。”
“哦——”,兩人這會兒明白了,紛紛鄙視鈕祜祿格格,“說起來也是大家閨秀,怎麼這麼小心眼,還這麼惡毒,小孩子家家的愛和誰玩兒就和誰玩兒,因爲這不聽她的就要廢了人家的腿,嘖嘖,誰娶了她誰家倒黴”。
“噓——,你不要命了,敢議論皇家”,旁側的婦人忙捅捅她,這女人才不再說話了。
四貝勒府的書房,愛新覺羅胤禛突然打了個噴嚏,引得蘇培盛一臉緊張,“爺,是不是受涼了,要不讓人開副藥?”
“不用,沒事”,四爺擺擺手,繼續看起文檔。
親們覺得鈕祜祿府上會不會給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