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二更來也~
沒過幾天,西林覺羅氏來到了年秋月的房間,一臉的嚴肅,“月兒,你給額娘說說這是幾個意思啊?”,她把那份勾畫過的布匹衣料嫁妝單兒放在了桌上。
“額娘不是猜到了麼?”
西林覺羅氏愣了一會兒,整個氣勢都沒了,嘆了口氣,“不會有這麼一步的,你阿瑪和我都不會讓走到這一步,雖說開了春就要選秀,人我已經安排好了,你肯定能落選的,二選落選也是能找個好親事的,人我都給相看好了。”
“額娘相信命麼?”年秋月也跟着嘆了口氣,年幼的臉上顯出不合乎年齡的滄桑感,她拿過單子,“我知道,這肯定是嫂子怕您見了生氣,以爲她薄待我,就拿到了您那兒”,她苦笑了下,“額娘,您自小就放養我,因爲您知道女兒和其他人不一樣,對吧,雖說您沒問過我什麼,但您多少心裡肯定猜測過什麼。”
西林覺羅氏點頭,“對,我和你阿瑪都猜測你身上有什麼樣的秘密,但畢竟你始終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不管怎麼樣,這點不變。”
“是啊,我是您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有時我會做夢,夢見一些東西,也許是前世奈何橋上沒把孟婆湯喝盡?”,她剛說完,西林覺羅氏就虎着張臉,“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準胡說”。
年秋月抿嘴一笑,“額娘,你別急着生氣,聽我說完啊。我夢見我還是您的女兒,我指給了四爺,是個側福晉,進府後爺很疼我,到我死都很疼我,但我每個孩子都沒保住,後來,我知道是誰做的了,額娘你都想象不到那人有多氣勢囂張,但是我已經”,年秋月語氣很低,她一邊演戲一邊在心底安慰自己,也不算是撒謊,是吧,按照穿越前自己瞭解的歷史差不多就這樣吧,反正野史現在也揪過來用吧。
西林覺羅氏眼眶紅了,這是自己的女兒啊,前世應該還是自己的女兒啊,竟然遭遇了這樣的待遇,想想女兒身邊的各個交際圈,她咬牙切齒道,“鈕祜祿家的那個做的?”
年秋月點頭,語氣很是冰冷,“額娘,二哥最後犯事了,鈕祜祿家沒少落井下石,只怪二哥太猖狂,性子上一點都不知道收斂,最後全家都…”,她壓低了聲音,“若不是四爺還看在我那會兒剛剛去了的面子,只怕年家整個都…”,她拿手帕拭了拭淚,“我也希望這都只是夢,額娘,不管怎樣,我一定會防備這些發生,額娘,我很早就說了,我和鈕祜祿家是孽緣,如果一切如夢裡,至少我要讓結尾全數改變。”
“額娘懂了”,西林覺羅氏聲音有幾分哽咽,“難怪你要把正紅色的布匹全部給去掉,囡囡兒,要不要給額娘說說你都夢見了什麼詳細些的?”
“不用了,該告訴您時我一定給您說,這些多數都是內宅的爭鬥,雖說您沒怎麼教我,我也沒少學沒少看,您要相信我,至少事情現在出了很多的變數,未來一切都很難說。”
這次談話受到衝擊最大的是西林覺羅氏,第二天她就讓人備馬車去了寺廟求了尊菩薩放在自己的佛堂,除了胭脂和吳氏,沒有人知道她和大師見面都說了什麼,但回來後她每天都去撿一個時辰的佛豆,年秋月對此很是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此後,所有的嫁妝就沒有再經年秋月的手,都是西林覺羅氏親自上手過目單子,張氏也逐漸發現了不對,正紅色的紗帳什麼都被拿了出來,但重新添加進去的卻都是極其貴重的東西,有一種傾盡年家底蘊的架勢,她也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心裡猜想自己公婆這是打的什麼主意,小姑子是要許給哪位皇親國戚麼,但她還是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不能問的。
年家不知道的是,即便四爺沒有走公賬賞賜給年家東西,作爲福晉的烏拉那拉氏是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情況的。對於四爺對年家的關注,她起初以爲只是爲了拉攏年家的忠心,等拿到某些賞賜的具體消息時,她沉了臉色,嫁給四爺這麼多年了,四貝勒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很清楚的,明明就是一個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的,又怎麼會給女孩子送簪子鐲子這些個東西,她過會兒就想開了,年家是漢軍旗,年家的格格她雖沒有見過,但據說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這樣的人進了府,是個可以打壓分李氏寵的,到時李氏就不會有現在這麼硬氣了,若是再能生個孩子,自己抱來,也算是又有嫡子了,作爲奴才的年家想必也是願意的,比鈕祜祿氏那邊好辦到。
這樣一想,四福晉就淡定了許多,作爲皇子阿哥的福晉,她沒有吃醋的權利,大度容人才是她這個正室要乾的,與其進個滿族大家的人,還不如進來個漢人,至於說四爺會不會愛上她,這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麼,皇家的男人哪個會愛人,在她們心裡,女人都只是個擺設,端看稱不稱心了。
眼見着天漸漸轉涼,拖去了薄衣衫,開始穿上初秋的裝束了,年秋月的衣櫃也就重新打開換上新的衣服,比着今年剛做好的衣服大小,又一批因爲長高而被淘汰的衣服被單獨放進了一個箱子,說起來這些時日來,年秋月逐漸養成了個怪癖,可能是因爲她身段抽高的緣故,她開始喜歡穿高腰襦裙,每一件都是她自己設計出來的,作爲前世繪畫設計出身的她,這是一種愛好,出於版權問題,她的衣服即便不穿也是不願意處理掉的。
安心是負責衣服首飾的二等丫鬟,此刻她正在一件一件整理衣服,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就回頭對坐在牀邊椅子上看書的年秋月道,“格格,奴才忘了給您說,昨天遇上了三格格屋裡的丫頭,她說能不能向您借兩個圖樣。”
“什麼圖樣?”年秋月頭都沒有擡,顯然事情不重要,她依舊在翻着手中有些泛舊的書籍。
“秋季衣裳的樣式”,安心是跟着年秋月的老人了,從個五六歲的小丫鬟一步一步爬上來,熬到了二等丫鬟上,也是知道自己主子脾氣的,“奴才和她說了,三格格還小,不適合,不過聽她語氣,想來不會罷休。”
“那就不罷休唄”,年秋月覺得好笑,“扶風弱柳,給下邊人交代清楚了,這兩年,大房的幾個哥兒都陸續議親成婚什麼的了,事兒是越來越多,都長得眼色避開些。”
“格格,您是這麼着想,事情可不一定按着您的想法走,珍姨娘是個不依不饒的主兒,三格格那是和她一個脾氣”,扶風正在打絡子,說着話手上也不停。
“那她也不敢明着和咱格格槓上。”弱柳在一邊看着扶風動手,聽到這話,不屑地道,“也不看看自己身份,那次大格格回來還想着從咱主子手裡討要那麼金貴的壯錦,那可是大格格專程給咱主子的。”
“好看唄,就那一匹是藏金紋的,陽光下閃閃的,她想要也是正常,大房現在就她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大哥慣着點也是可以理解,不過若是沒規矩就不行了,我啊,等着她的沒規矩呢。”年秋月合上書,對着一邊沒事幹的弱柳勾了勾手,“來,服侍我梳洗更衣,去二爺的攬月軒找本股本看看去。”
“是”,弱柳立刻擺脫了懶散的模樣,手腳麻利地開始忙活。
不要以爲這是廢話哦,秋月的怪癖如果被人利用也是個致命傷啊,怪癖可以有,不要讓敵人知道纔好,這會是個潛伏比較久的伏筆,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應該不算劇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