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九小姐從書房跑出去,迎面就與人碰撞到了一起,但她也沒有反應,只是一把推開面前的人,就要接着往外跑,那人一聲急呵,“站住,你往哪兒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何家九小姐下意識就停住了腳步,轉身,眼裡還滿是淚花,“母親,我……”
“瞧瞧你做的好事情”,何家的二太太怒瞪了自己庶女一眼,“家裡都知道你這次的事了,大房三房都等着看咱們笑話呢,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還會幹什麼,還不收起淚和我一起進去。”
“可是,母親,年家……年家讓我嫁給那個窮小子”,何思風抹了把淚,抽抽噎噎的。
何家二太太來之前就猜到會有這種情況,當即皺眉,“這事情也不是年家說了算的,你畢竟是何家的女兒。”
何思風心裡明白了,眼淚就從眼眶裡收得一絲全無,低着頭跟着自己嫡母進了書房,進門見到年家的格格,何家二太太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也是這個格格出面,年二爺對這個妹妹還真是挺放心。
“何二太太來了啊,請坐”,年秋月指了指書房的椅子,“不得不打擾了何二太太實在是萬不得已,只是出了這事情必須坐下好好說道說道,何二太太以爲呢?”
“正是此理,小女無狀,做出來這般失禮的事情實在是讓人痛心疾首,何家聽到這件事時直想說沒有這個女兒,可是再感慨兒女不爭氣終究也還是家族裡的人,作爲嫡母,我沒有教好自己女兒。連自責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何二太太做的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哪家沒有出幾個害羣之馬,也不能全怪沒有教好,幾乎各家都會請了人來教,這學好學歪不還在姑娘自己嘛。何二太太是否知道具體的事情呢,需要人給你再詳細說一遍嗎?”
何二太太臉色黑了一下,她沒想到年家的這位格格一絲面子都不給。但想到對方的身份。她又覺得是正常,因此緩和了下,僵笑道。“不用了,安心姑娘已經和我說過了。”
“那就好,我來給何二太太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二哥手下的幕僚。目前雖說只是個秀才,但是很有才學。將來中舉封官是想一定可以的。既然何二太太已經知道了情況,就應該知道九姑娘的清白得需要負責啊,周家這位年青人說了,願意爲九姑娘負責。何二太太認爲怎麼樣呢,若是可以,我不介意給都指揮使的夫人說說。讓魏夫人做個保媒的人。”
何二太太聽到魏夫人能保媒,心動了下。但想到周家是個什麼都沒有的貧寒人家,不由又覺得不行,於是,何二太太就道,“我們家九姑娘就是喝多了些,走錯了房間,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情,年姑娘,咱們兩家素來有交情,你也不想看到你九妹妹…你是不知道,你九妹妹其實已經有了人家,兩家正在說親,剛剛交換了庚帖,還沒有定下,出了這事,你九妹妹就只能青燈古佛了,一女不能許二夫,這是自來的規矩,何家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們願意給周家做媒,將莫員外郎的女兒許給周家的這位年輕人,看着也是英姿卓越的,定然能成。”
年秋月笑得很溫柔,讓人琢磨不出她在想什麼,聽完何二太太的話,一直沒有說話的年羹堯終於開口了,“何家確定不願和本官手下週家這位定親,不會反悔?”
“年大人不要動怒,我們何家九姑娘親事已經就差一捺了,周家這位俊才何家保證沒有心思,都知道今日只是個意外。”眼神閃爍了幾下,何家二太太還是開口了。
“那好,何二太太,只要你簽了這張紙,何家九姑娘和周家此後定然毫無干系”,年羹堯將桌上一張紙向着何家太太的方向一推,多年爲官的他就是不發怒也有着威嚴,看得何二太太心裡碰碰急促地跳,她拿過紙張一看,也很滿意,這是一張證明,證明何家九小姐何思風和周家周伯明之間毫無關係,以後男女婚嫁毫不相干,雙方均不得反悔,先反悔的一方,賠償銀錢五萬兩。她很滿意,周家那麼窮,五萬兩怎麼拿的出來,定然不會巴着他們何家,她這位庶女,也可以按照家裡的安排嫁給將軍爲妾了。
年秋月看她表情就可以猜到一部分的想法,因此更是譏諷,脣角一揚,“何二太太,覺得如何,不如讓九小姐看看,若是你們母女同意,就簽了這個,以後九小姐不管是想嫁給誰,是哪天訂婚,都和我哥的手下沒有一絲關係,周家這位公子已經和我們年家保證過了,瞧瞧這張紙,可是已經簽好了。”
何九小姐一見事情有了轉機,很是高興,忙上前看了紙上的內容,眼睛就發出亮光,“母親”,她低低地呼喚了一句,話裡的喜悅任是個榆木疙瘩也能聽的出來,周家的那個年輕人見此眼裡滿是羞怒,沒有說什麼,大家看着何家的九小姐給自己的嫡母撒嬌,接着,何二太太還是拿起了筆,簽了這張紙,何思風隨後寫了自己的姓名,按了個指印,年羹堯跟着蓋了自己的官印和私印,此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何九小姐鬆了口氣。
“既然如此,就這樣了,事情得了很好的解決,不過,我瞧着何家九小姐身體不是太好,不如回去歇歇?”
“也好”,知道自己女兒已經很尷尬了,見年家的格格給了個臺階,何家的二太太忙順着就下來了,“她酒勁兒還沒醒,有些迷糊,精神不大好,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我把七姑娘和九姑娘先領回去,等過幾日再來玩兒。”
“休息好了再來就是,安心,送送何家的人”,年秋月收好那張紙,語氣淡淡地。
何家的人一離開,年羹堯就摔了一個杯子,“妹妹你就是太給何家面子,算什麼玩意兒,也敢和咱們年家耍心眼,一個不要臉的賤人,當我這牀好爬不是,找錯了人也好意思現在裝沒什麼事,還想着嫁給其他人,嫌貧愛富的,遲早有一天會後悔。”
“哥哥急什麼,好戲在後頭呢”,年秋月將紙收在盒子裡,交給梧情,眼睛裡滿是算計,“哥哥,我給了年家機會,既然何家不要這正妻之位,挺好,還給周家哥哥騰出了個正妻的位置,將來中了舉,做了官兒,還能找個教養好的大家姑娘給周家做個賢內助。”
“原來妹妹是這個算計”,年羹堯轉念一想,對着周伯明笑道,“伯明,既然她何家九小姐不想做正頭娘子,就想着爲小,咱們就讓她沿襲何家的習慣唄,你也不用去娶親了,我這妹子定會有法子讓何家求到你臉上。”
“哥哥還真是看得起我。”
周伯明對着年秋月笑了,“格格的本事,二爺可是一點兒也沒誇大,多謝二爺和格格爲周家做打算,伯明感激不盡。”
“你記在心裡就是,用心爲我哥哥做事,年家少不了你什麼”,年秋月起身,“二哥,這事情既然解決了,我就不在你這書房呆了,我先回去了。這件事情吧,你們就可以不用管了。”
三日後,何家見沒有什麼流言也沒有什麼事情,總算是放下了心,結果,不過又一天,城中突然流傳了一個*的話本,說的就是這何家九小姐勾引了一個公子,都被某家的下人給看見了,還矢口否認這件事情,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聽的人都覺得很真實。
何家慌了,正在猶豫要不要去年家問個究竟,年家就派了人來,來的是個嬤嬤,態度很誠懇,也很迷茫,吐露的意思很明顯,那天的事情看到的不是三兩個丫頭,傳出去流言的人也已經查出來了,今天也給提溜來了,任憑何家處置。
何家氣得無話可說,處置了這個丫頭又能怎樣,名聲也是回不來了,傳出去反而更是說明這件事有問題,何家只好說年家這個丫頭還是交給年家處置吧,肯定公道。
年家嬤嬤就很滿意地帶着丫頭離開,出了門就問那丫頭,“好丫頭,你還挺有膽兒,怎麼這麼相信你會沒事?”
“嬤嬤,都是跟過咱們格格呢,誰不知道咱們格格的本事,我就知道格格說的沒錯,何家現在都急得火燒眉毛了,哪裡有空理會我這小丫頭,讓她處置她都不敢動我,這不是欲蓋彌彰嘛。”
嬤嬤就笑了,“你這可是立了個功,回去格格定然會好好賞你。”
何家真的很急,不知道該怎麼辦,名聲是真的挽回不了了,已經傳的全城都明瞭了。何家的三房的女眷都聚集在了一起,商量着商量着就吵鬧起來,於是,一個時辰後,結果方出現,何家的當家太太一拍案几,“二弟妹,什麼也別說了,給周家遞個信兒,就說銀子咱們可以賠,約定咱家……毀了,現在九姑娘哪裡有人敢娶啊,還是早早辦這件事吧。”
語氣說不出來的沉重,何家的女眷都沉默了。(未完待續)
ps:何家其實已經三番五次仗着有個當太子侍妾的姑娘在作死了,把年秋月想的太過與軟弱了,覺得自己家太勢力,這樣的結果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