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白哪兒會看不出他的鄙夷?眼底一抹狡詐的微光迅速閃過,極爲可愛的撅着嘴,“豬一頭,小爺想吃糖葫蘆,諾,快去給小爺買。”
他指了指街尾剛閃過的攤販,語調極爲霸道。
竹意頭咬着牙,狠狠瞪了他幾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買來的商品放下,慢吞吞地走出了客棧,待到他離開後,凌小白咻地一下跳下長凳,蹬蹬地跑到櫃檯前,對掌櫃吩咐道:“把你們這裡所有的菜通通做一遍,另外再拿十壺上等女兒紅,送到西邊凌家。”
“小霸王,又要宰人了?”掌櫃的在這落日城中自幼長大,對凌小白這奶娃娃哪兒會不瞭解?臉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不知道這次又是誰被這古靈精怪的娃娃給瞧上。
“哼,小爺的事不要你管,記得動作快點啊,小爺先走了。”凌小白滿臉傲嬌,利落地轉身,迎着陽光離開了客棧,等到竹意頭握着糖葫蘆回來時,迎接他的,是一份驚人的賬單,看着上面的金額,他頓時有種恨不得立馬拔腿逃跑的衝動。
“孃親——”一聲清脆悅耳的呼喚從宅院外傳來,凌若夕剛剛打包好屋子裡值錢的東西,聞言,將包袱往牀下一塞,這些東西可不能讓小財迷看見。
“孃親!寶寶有話告訴你。”凌小白橫衝直撞衝開了房門,紅着一張臉,雙腿生風撲到了凌若夕的懷裡。
凌若夕揪揪凌小白頭上那戳左右搖擺的呆毛,揮袖落座,慢吞吞端起手肘旁的茶杯,眼皮輕擡:“說吧,沒和冤大頭在一起,急匆匆跑回來做什麼?”
“孃親,寶寶剛纔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凌小白昂首挺胸,神色難得嚴肅起來。
“說。”冰冷至極的一個字,從她的嘴裡蹦出。
“孃親,寶寶知道要找誰做爹爹了。”
“噗——”凌若夕嚇得一口水直直噴了凌小白一臉,“爹……爹?”
凌小白鬍亂擦了擦臉上的水漬,踮着腳,極爲可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孃親,請淡定一點,你沒有聽錯。”
“誰給你灌輸的這種想法,恩?”一瞬間的失態後,凌若夕緩緩放下手中茶杯,一抹邪魅的笑,爬上嘴角,她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爹爹這種生物的存在,在凌若夕的認知裡,凌小白只需要孃親就夠了!那個只貢獻了一個***的男人,根本沒資格當得起一聲爹爹,而凌小白呢?自從懂事後,也從未詢問過這方面的事,彷彿他的世界裡,一直便僅有他和孃親,再無第三人插足。
而今天,他主動提起的話題,怎能不叫凌若夕驚訝?
“孃親,你別把寶寶當白癡好不好?沒有爹爹,寶寶是怎麼從孃親肚子裡蹦出來的?”凌小白擺出一副‘你在羞辱我的智商’的表情,幽幽凝視着眼前的女人。
凌若夕哂笑一聲,伸出胳膊,將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幾縷青絲自她的肩頭垂下:“先告訴我,怎麼會忽然說起這個話題?”
臉上的笑,美麗得驚心動魄,卻帶着絲絲煞氣。
她的兒子,不需要什麼父親,她會用這雙手,給他撐起一片天。
“寶寶剛纔聽說,雲族的少主很有錢,很有勢力,孃親,以後見到他,你一定要嫁給他,等他死了之後,財產就是咱們的了。”凌小白信誓旦旦地說道,越說,底氣越足,聽得凌若夕嘴角直抽。
這混帳東西,究竟繼承了誰的基因?這麼小,他哪兒來那麼多詭異的想法?
“你就這麼想賣了孃親去爲你賺錢?”她笑得花容失色,但眼底的冷意,卻讓凌小白頭皮一陣發麻,腦袋討好地在她的懷抱中蹭了蹭:“孃親,寶寶纔沒那麼傻,沒了孃親,寶寶去哪兒再找一個?寶寶是爲了你的終身幸福着想!你看,雲族的少主多金又有權勢,配孃親綽綽有餘。”
“萬一他要是個糟老頭呢?”凌若夕狠狠扯動着他頭頂上的呆毛,咬着牙,問道。
“沒關係!”凌小白握着拳頭,在手掌中一敲:“現在流行認***!要是他真的老得快要死掉,孃親可以認他做***,孃親不是常說嗎,現在是拼爹的年代,只要此計行得通,寶寶今後就有大把大把的銀子,可以孝敬孃親了。”
“……”她現在一把掐死他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