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在孃親的牀上靠着孃親, 我撒着嬌:“孃親孃親~~給人家說說那楚輓歌和冷葉清的愛情故事嘛~~”
孃親一巴掌拍飛我的頭:“你這頭多久沒洗了?!油膩膩的不要靠在老孃的身上!”
“…………”我捂着頭含着眼淚,很委屈:“人家昨晚上纔剛剛洗過……孃親你冤枉人家~~~嗚嗚嗚~~~”
“……是麼?我聞聞……呃,這什麼味道?難道你用臘肉洗頭髮?”
“…………”我翻白眼:“臘肉洗頭怎麼可能……是我今晚上去廚房看阿黃染上的味道啦……誒誒, 我們不要跑題!孃親你給我說他倆的故事嘛~~~”
“楚輓歌!冷葉清!他們的愛情故事很是曲折!嗯, 他們的故事講完了!”
“…………”
“諾兒你別一副怨婦的表情, 爲娘看了會便秘的誒……好好好我不忽悠你, 其實我和楚輓歌冷葉清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以前都只聽你爹爹說過名字而已。”
“爹爹?”
“……就是樓墜那個死鬼啦!”
“……那麼孃親你給我說你和那個死鬼的愛情故事吧……”
“好啊好啊……我和那個死鬼第一次見面是在畫山腳下……”
在我擺好姿勢等着孃親開講的時候, 樓墜奔入房中,提着我的衣領把我往門外一扔,砰地關上了門——
“小諾你識相點不要來打攪我和你孃親的二人世界!”
揉着被摔痛的屁股,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着孃親和樓墜住的房間比了一箇中指!
他令堂的!鄙視你們!
暗中罵着孃親和樓墜那對叉男女, 我準備回屋子睡覺去。
路過通往許臨小屋的三岔口時, 我頓了一頓, 扭頭,往竹林走去。
我走得很慢。
擡着頭, 且走且賞景。
看着天上朗朗星辰疏疏流雲,我似乎聽到了竹筍兒破土而出的聲音。
春天真是一個好季節。
不知覺中,我走到了竹林深處。
許臨正站在空地中,望着夜空。
“許臨!”
我大叫一聲,撲過去。
許臨微笑着接住我。
但衝力太大, 我們兩人一起磅地一聲摔到地上去了。
“哎呀許臨你痛不痛?”
我剛要從許臨身上爬起來, 卻被許臨一把拉回他的懷裡。
“我沒事。”
下巴頂在我的頭頂上, 許臨輕輕地說。
我有點兒不自在, 我的頭髮還散發着臘肉的味道呢, 許臨會不會聞得很鬱悶?
在我心事重重的時候,許臨又開口說話了:“小諾, 你說明明知道一件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卻不能去阻止它……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下巴一下一下地磕在我的頭頂上,癢癢的,我咯咯咯地笑了出來。
“笑什麼呢?”
我笑着擡頭,卻只看到許臨的下巴。依稀冒頭的鬍渣,弧度很美好。
趴在許臨的胸膛上,我問:“爲什麼突然問到這個呢?”
許臨擡手一指夜空,說:“若木星蒙塵,星光日益黯淡……這些年來羣星一直安於原軌,開始自從小諾你來了五良派後,日月星辰就開始變軌了……”
“嗯?這什麼意思?”
“若木星是你孃親的司命星小諾……”
“哦,你是說孃親將會有血光之災?”
“也不是這樣……若木星一向單薄,聽我師父說,十多年前若木星甚至有過徹底湮滅的跡象,最終卻還是一日日回覆了生命力……”
“真不愧爲孃親的司命星!許臨你不用爲孃親擔憂,孃親就是小寶口裡那打不死的小強,頑強着呢!”
“小強?”
“就是蟑螂~~小寶最最崇拜的生物,水陸空三用戰鬥機!”
“呵呵呵……”
許臨笑着,胸腔一震一震的,發出悶悶的笑聲,很好玩。
我也開心地笑了。
大笑過後,我戳戳許臨的胸膛:“許臨你這有什麼吃的麼?”
許臨沉默了一會兒,說:“沒什麼特別的,倒有些蒸酥點心之類的,小諾你要不要吃?”
“好啊好啊!”
吃過夜宵,睡覺。
雖然說已經是春天了,但是晚上還是有點冷。
更何況許臨外面這牀鋪的被子還不怎麼暖和……
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我悔青了腸子——早知道會這樣我就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了啊!幹嗎貪圖許臨的美色要留在這裡啊!
我正在牀上瑟瑟發抖着,裡屋傳來了許臨似醒非醒的聲音:“小諾怎麼了?睡不好麼?”
我回了一個字:“冷。”
裡面安靜了。
剛想着許臨這是什麼待客之道啊,許臨就站到了我的牀前,手裡還抱着一牀大棉被。
“把這個蓋上吧。”
許臨說着把被子蓋到我身上。
我納悶着:“你這裡不是沒有多餘的被子麼?”
許臨的手頓了一下,說:“我裡面還有一張。”
“真的麼?”
“嗯。”
許臨和我說着話的時候,手碰到了我的臉上,冷冰冰的。
爲我整理好被子,許臨說:“好好睡吧。”
轉身要走時,被我拉住了他的手:“許臨。”
“怎麼了小諾?”
“其實這張被子是你原來蓋着的吧?還有餘熱呢……”
“…………”
“許臨咱倆一起睡吧!兩個人也暖和一些~~”
“…………”
“許臨你難道在害羞??沒事的沒事的,你當我是個男孩就好了啊~~我就和司空璟一起睡覺過呢~~”
“…………”
耐不住我的聲聲催促,許臨在我身邊躺下。
許臨才把被子蓋下,我就摟住了他的腰,把頭依到他的胸前:“嘻嘻,這樣暖和吧~~”
許臨的身子僵了一下,才把手搭到我的背上,拍了一拍:“嗯,睡吧。”
一覺睡到天大亮。
睜開眼時,我還依偎在許臨的懷裡。
擡頭,看到許臨在看我。
笑容漣漪般在臉上漾開,許臨說:“醒了?”
我突然就不想離開這個懷抱了。在許臨的懷裡拱了拱,我說:“許臨許臨你再讓我睡一會兒~~”
許臨說:“好。”
這一聲好,沒由來地讓我心裡一甜。
合上雙眼,我又墜入了夢鄉。
在五良派的生活是安逸的。
司空璟和江慎修住了幾日便離開了五良派,雖然有點兒惋惜,但是我還是打起精神來送他們離開了。
孃親和樓墜雖然老是吵架,但整體上還是甜甜蜜蜜的。
羅老頭也沒有食言,開始手把手地教我易容術。有時候高興了還給我說點腐之神教舊日逸事。
雖然他只口不提他在腐之神教裡是什麼身份,但是我也猜到了大半。不過讓我鬱悶的是他爲什麼不和孃親相認……
齊言還是那樣忙。不過臉上多了一些惆悵之色。聽七夕說,這是因爲他的溫婉師姐不見了的緣故。
我縱然知道那溫婉被四爹爹逮去了,也不打算告訴他。
好吧,我是壞人。
七夕依舊八卦,不過身後跟了一個她死也甩不開的小鬼頭。
呵呵,她也終於有可以讓人八卦的地方了~
許臨還是時常不在。但是他把房間的鑰匙給我了。
我沒事幹的時候就跑到他那裡去翻箱倒櫃地找點心。有時候興起了還會在那兒睡上一晚。
柳吟笑大叔現在貌似很慘。
某一天晚上我看到他時,他的衣服被扒開拉到肩膀處,露出脖子那一片紅紅的斑。
面對我的疑問,他支支吾吾了一番,就隱遁去了。
我跑去問孃親怎麼回事,被樓墜一巴掌拍出了房間……
千般好萬般好,唯一不好的是冷葉清把楚輓歌護得好好的,連七夕這個彪悍的八卦大王都難得見上她一面,更不要說我了……
然後,在桃花開盡,芳菲湮落的時節,出大事了!
“孃親……還是不想吃麼?”我捧着一大托盤的菜,說:“素炒竹筍,小蔥豆腐……這些都是你最喜歡的菜啊……怎麼會不想吃呢?”
孃親不說話,定定地看了我手裡的菜半餉,嘔地一聲又吐開了。
樓墜連忙給孃親拍着背後,柔聲問:“要不要請個大夫?”
我在一旁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一定要請大夫!大胃王孃親居然沒有胃口吃東西!奇蹟啊奇蹟!
聽我們這樣一說,孃親擺手:“不用請大夫,我……我過一陣子就會好了……”
“怎麼可以這樣呢……諾兒快去把五良派的大夫請來……”
“嗯!”
“死丫頭你給我站住!”孃親一聲吼震住了我:“我說不用就不用!你兩父女少囉嗦!”
“陳芊語你!”樓墜剛要發作,可看到孃親一臉的蒼白卻又忍住了,溫柔地勸着:“諱病疾醫是不對的,芊語我們叫大夫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不好!”孃親立馬駁回:“我要午睡了,你們兩個給我出去!”
“…………”
“…………”
“快出去!不要惹老孃發飆!”
“好好好,你好好兒休息。”
走出孃親的房間,樓墜苦惱地對我說:“諾兒咱們該怎麼辦?你孃親好像討厭我們了……”
我翻了個白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爹爹你真是白目。”
樓墜挑眉:“死丫頭你什麼意思?!”
我諄諄教導之:“這是害喜知道不?爹爹你好蠢!”
樓墜先是傻眼,然後嘴角上挑,再然後大笑出聲。
“哈哈哈,諾兒你的意思是,芊語她有了?!”
我重重點頭。
樓墜狂喜着,猛地把我抱起來,不住地轉圈:“哈哈哈哈……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我頭暈目眩着,聽到樓墜這樣說,心裡很不爽——
敢情我陳諾就不是你樓墜的女兒?!靠!!
晚上,我內急起來上茅廁。
在庭院處看到孃親只披了一件外套在庭院裡遊蕩着。
我剛想上去對孃親說孃親外面風寒早點歇下吧千年難得一見的楚輓歌就出現了!
看到孃親楚輓歌愣了一愣,準備調頭就走,卻被孃親叫住了:“楚姑娘!”
楚輓歌回頭:“嗯?”
孃親的眼睛亮亮的:“我們兩個,聊一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