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諾你認識江小少?”
聽到司空璟的問話我趕緊把因驚訝而張開的嘴巴合上,極力做到面無表情。
司空璟繼續高深莫測狀別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回報以無知無辜無畏的目光。
然後,江小少的眼睛睜開了。
身邊的齊言被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的江小少嚇得揪着我的手直髮抖。我不悅地斜視着司空璟。
要解穴就光明正大的解嘛把手隱在袖子裡發彈丸是想要江小少詐屍嚇唬我麼?
也不想想我陳諾什麼眼力……
我拍了拍驚恐中的齊言。
看吧,傷及無辜了。
江小少沒有像我想象中的無良富家子一般尖叫連連,而是一臉平靜地環視四周。
看來是被綁架綁得習慣了……
我剛剛得出如上結論,江小少就指着我尖叫起來踉蹌後退----
“啊啊啊啊!菊花妖!菊花妖!!”
菊花妖……虧你想得出來……
我敬佩着這聯想力豐富的江小少,從兜裡掏出昨兒買的小銅鏡瞅鏡子裡面的我的臉。
滿臉褶子,真真一朵怒放中的菊花……
……………………
司空璟!我陳諾和你誓不兩立!
在我對司空璟進行着空前絕後惡毒的腹誹時,司空璟咳嗽了兩聲成功把江小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怎麼又是你?”
江小少平和的語氣使我不得不思考一下他說的是陳述句還是疑問句。
“怎麼不可以是我?”
司空璟的反問讓我深感男人果然很無聊。
“李伯呢?”
江小少沒有糾纏這個話題,直奔主題。
我對這樣的江小少大感意外,莫非這個不是阿黃咬到的那個江小少而是他的雙生子哥哥?
“應該在來天雷教的路上。”
司空璟摸了摸垂在胸前的一縷青絲,懦懶一笑:“李伯到了……”
天花板應聲炸裂,一道人影隨着嘩啦啦落下的磚塊摔在地板上,順勢打了兩個滾。
動作太大灰塵久久不散,搞得屋子裡咳嗽聲一片,齊言嗆得眼淚都下來了。
那司空璟口中的李伯呼呼推了兩掌,以掌風吹走滿屋灰塵,衆人才得以安生。
清潔空氣完畢後,李伯抱拳一個猛子跪倒在江小少面前---
“老奴來遲一步!請少爺恕罪!”
看他那架勢我好想給他送上一捆荊條綁在背後增加這場面的生動性。
“李伯言重了。”
江小少說着彎腰要剛要扶起李伯,卻兩眼一翻直接壓到李伯身上去了。
“咯啦!”
我看到被江小少壓得手腳貼在一起的李伯的嘴角在抽動。
我在心底默默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這李伯的腰被江小少壓斷了吧……
所以說老年人就不要出來當保鏢了嘛……骨質疏鬆很難搞的……
“璟公子,我家少爺怎麼樣了?”
李伯扶着腰一拐一拐地走向司空璟。
“沒什麼大礙。”
給江小少號了脈的司空璟拿起水盆邊上的溼毛巾細細地擦着手,“就是被狗啊貓啊的咬傷了手感染到了。”
“誰家的畜生那麼大膽!”
憤怒的李伯大掌一揮,牆邊的櫃子被掌風扇得挨着牆連連翻了幾圈。
好內力!
在我還沒來得及出聲喝彩,“咯啦”一聲李伯又一臉苦楚地靠到了牆上。
司空璟斂容衝門外大叫到:“來人!快扶李伯到外屋的牀上躺下!”
兩個男人咻地掠進裡屋提起李伯咻地又掠出去。
我久久注視着李伯消失的方向,由衷地嫉妒李伯的水蛇腰。
男人的腰要那麼細幹嗎……都經不起折騰……
最毒男人心!
司空璟居然解了我迷霧的毒還叫我去照顧江小少要是我不去今天晚上的晚飯就吃阿黃炒小白。
愛阿黃小白如命的我只好屈服於惡勢力。
可是要是江小少認出了我李伯知道了是阿黃咬的江小少那麼阿黃還能活命麼……
司空璟你這一招好毒!
我一邊詛咒着司空璟不得好死一邊傻傻地蹲在江小少的牀邊盯着他熟睡的臉。
嗯,這個江小少長得還挺好看的。
濃眉毛長睫毛大眼睛挺鼻子薄嘴脣尖下巴。
不過和司空璟一比貌似就不夠看了……
呸呸呸,想那個臭男人幹嗎!
在我唾罵司空璟的當兒,江小少的睫毛動了動。
醒了?
我趕緊進入警備狀態,扯了一個自認爲還算迷人的笑容。
“是……你?”
張開眼看到我的江小少一臉慘白。
“小哥哥~你不要告訴那個李伯是諾兒的阿黃咬了你的好不好~?”
我揪着衣服下巴做扭捏狀。
“…………”
“好不好嘛小哥哥~?!”
“……這是夢這是夢我還沒有睡醒我還沒有睡醒……”
江小少咕嘟着又合上了眼睛。
“…………”
無語的我乾脆直接狠狠掐了他一把,他“哎喲”一聲又是一招鯉魚打挺撲騰起來。
“妖女!你到底要對少爺我幹嗎?!”
他對我怒目而視。
……剛剛果然是我多心了,此江小少就是彼江小少。
要不要滅了他的口保全阿黃?
“喂喂喂!少爺我在問你話呢!”
……爲民除害算了。
我想着把一粒藥丸塞到江小少嘴裡,江小少一愕,趴在牀沿乾嘔起來。
“不用吐了,這藥入口即化……”
我淡淡解釋到。
江小少神情怪異地看着我。
我自顧自地在心裡慢慢地數數。
一,二,三,四,五…………
數到二十,我點了一下江小少的腦袋----
“倒吧……”
………………
可是爲什麼江小少還沒有倒下去?難道我把分量給配錯了麼?
“江小少百毒不侵,小諾諾你失策了~~”
司空璟歡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僵硬了。
“誰要對我家少爺下毒!?”
一道響雷,李伯雙手支腰撲進裡屋。
………………
爲什麼遇見了司空璟後我就那麼命衰……
“你把那隻小狗給我我就不告訴李伯是你家的狗咬的我是你給我下的毒。”
理應有個草包腦袋的江小少居然知道趁火打劫,小小聲在我耳邊說到。
走眼了走眼了……
我哀嘆着扭頭求助地看着司空璟。
司空璟只是賊壞賊壞地笑着。
“璟哥哥~~”
我哀號一聲。
司空璟繼續賊壞賊壞地笑着。
“璟哥哥璟哥哥璟哥哥璟哥哥~~~~~”
我沒有骨氣地連叫十幾聲。
得勝的司空璟笑容把整個裡屋都照亮了。
“李伯,是小諾諾要對你家少爺下毒……”
聞言我瞪大了眼睛。
問候你孃親問候你全家司空璟!你個不講信用落井下石的男人!
“但是……”司空璟拉長了聲音,“她是陳芊語的女兒……”
一聽到我孃親的名字,斜躺着的江小少和正在運掌的李伯都愣住了。
………………
原來孃親悍名遠播,搬出她的名號就能嚇到一片人……
虧了虧了,讓司空璟佔便宜了……
“你真的是芊語姨的女兒?”
良久才反應過來的江小少激動地抓住我的手。
敢情也是故人?
我歪着個頭問那江小少:“你是誰?”
“我是你的慎修哥哥啊~~”
江小少兩眼放光。
我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費解了,這些男人爲什麼都喜歡給我當哥哥……
呃,貌似齊言和李伯沒有要當我哥哥的意向。
“都說明白了吧現在。”
我在三人臉上巡視。
“那再見。”
拋下三個字我起身就走。
司空璟咻地掠到我面前攔住我的去路。
“小諾諾你要去哪裡呀~~”
我繞開他,他又攔,我再繞,他再攔……
然後我們就繞着攔着走出屋子去了。
在我倆在院子繼續又繞又攔折騰得興起的時候,齊言抱着一隻白鴿興沖沖地衝到院子裡來。
“小諾!師父給我來信了!”
我冷冷地瞟了一眼齊言,等他下文。
“師父說……”齊言手忙腳亂地拿出鴿子腿上捆着的信筒裡面的紙條兒,“………………”
怎麼了?以往他不是念信念得很亢奮的麼?
久久等不到齊言說話的我挑了挑眉毛,湊上去看那紙條上寫什麼。
“……………………”
我也沒有語言了。
紙條上唯見墨跡一片,哪來的字?
肯定是這鴿子半路上遇到雨把紙條淋溼了……
我同情地拍拍齊言的肩膀。
“節哀順變。”
拗不過司空璟,我和齊言當晚就在天雷教xx分舵住下了。
原來這是一個城市啊……我還以爲只是一個鎮子……
我說呢,這鎮子怎麼那麼大來着……
江小少也就是江慎修吃完飯就纏着我要我給他說我孃親這些年來的偉大建樹。
結果我什麼都還沒有說,他自娛自樂自己去遐想,把孃親說成了一個行俠仗義古道熱腸的俠女。
………………
果然少年的創造力是可怕的。
而通過和江小少的交流,我對李伯有了初步的印象----
李伯不是在天雷教,就是在去天雷教的路上。
果然是個恪守奴道熱愛少爺熱愛工作的好保鏢。
然後是江小少本人。
我很佩服江小少牢固的保密功力。無論我怎麼暗示明示他對自己的身世就是隻字不提。我從他嘴裡就挖出來他今天十五歲這一個人資料。
哼哼,你不說我不知道去問司空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