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七對於指揮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想法,剛纔對肖靜的冷態之所以冷硬,完全是因爲她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爭執上。
對於他們狙擊手來說,最終要抵達‘毒藥’所在的C3區域,並且將‘毒藥’成功擊斃後纔算勝利,獲得愛爾納國際特種兵大賽的參賽資格。
“李牧,既然你要做隊長,那就由你來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啊?是我。”李牧原以爲這個隊長要費點口舌才能當,卻不曾想裴小七竟然這麼容易就妥協了。
“嗯,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往C3區域走吧。”裴小七展開地圖,根據地圖顯示,C3區域位於整個大山的中心地帶,精確位置並沒有在地圖上標註出來。
“啊,你手裡……”李牧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裴小七手裡的地圖,“哪裡來的地圖?”野外生存訓練賽,怎麼可能會配地圖。
裴小七把地圖摺好,放進口袋:“教官給我的,有問題麼?”
李牧皺着眉頭:“這樣是犯規,我們會被取消參賽資格,把地圖扔了。”讓軍醫隨行就已經有失公平了,這下倒好,連等同於開外掛的地圖都有了。
裴小七挑了下眉頭:“扔了?沒有地圖,要找到C3區域,至少要花五到七天的時間,但是我們現在又地圖,只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到達。”
李牧的眉頭越皺越緊:“這是作弊,就算我們不把地圖扔了,到時候要是被發現,一樣會被取消參賽資格,而且,這樣的競爭不公平。”
“你放心,不會被取消參賽資格。”
“就憑你是老大的妻子?呵!”李牧的聲音充滿顯而易見的諷刺,“現在我是隊長,我要求你把地圖扔了。”
裴小七深吸一口氣,耐心差不多已經快要耗完:“根據賽制規定,我們只要有一人活下來,且擊斃‘毒藥’,就能夠使我們兩個人都獲得愛爾納國際特種兵大賽的參賽資格。攜帶地圖的確違反規則,但是我之前仔細研究過細則,違反規則只會處理個人,所以……如果我和你其中一人不幸被厲仲謀他們擊斃,攜帶地圖違反比賽規則這點,就算在被擊斃淘汰出局的那個人身上,聽懂了麼?”
李牧聽懂了她的解釋,卻難以接受:“不行,有地圖就等於開外掛,我要的是公平競爭,這種利用關係圖方便的事情,我不做。”
肖靜突然笑了起來:“真是死腦筋,李牧,你這種處處都要公平的性格,就不能改一改麼?”
在軍校裡的時候,李牧沒有因爲這點少得罪人。
裴小七贊同肖靜的話,卻知道單憑三言兩語,很難說服李牧,索性便什麼也不說,邁開步子直接往前走。
李牧攔住她的去路:“把地圖扔掉。”
裴小七淺淺地眯了下眼眸:“我昨天晚上已經把整張地圖記在腦海裡了,之所以把地圖留着,是爲了萬一我淘汰出局,地圖可以留給你用,你確定要扔掉?”
李牧愣了下,果斷地吐出一個字:“扔。”
真是受不了這種死腦筋的人,裴小七把地圖拿出來,當着李牧的面撕掉,然後挖了個小坑把碎片給埋了起來。
反正地圖已經記在腦子裡了,撕不撕,其實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影響。
“地圖都記在腦子裡了,撕掉又有什麼用?”肖靜把放在地上的揹包拎在手裡,“李隊長,我們現在往哪兒走?”
“廢話,這裡還有別的路麼,往前走。”李牧心裡對裴小七記得地圖的事情,感到很不舒服。
現在他是隊長,可是論對地形的熟悉,卻是裴小七佔了優勢。到時候如果在走哪條路上發生分歧,那要怎麼辦?
這麼一邊想,一邊走,很快四人來到了一顆直徑足有一米多的大樹下。
之前根據望遠鏡裡看到的路況,裴小七知道前面五十多米處有三條小路,選擇最左邊的路可以更快的到達C3區域。
在經過大樹旁邊的時候,裴小七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眼,粗壯的枝椏完全可以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
如果自己是厲仲謀,一定會選擇這裡作爲置高點來進行狙擊。
就在裴小七這麼想着的時候,聽到李牧說:“要是我們能早半小時進山,我一定選擇這裡進行埋伏。”
“呀,有蘑菇。”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肖靜給吸引了,只見她鑽進大樹後面那較爲茂密的灌木叢中,吳秋玲擔心肖靜出危險,趕忙跟上去:“肖靜,等等。”
裴小七站在原地沒有動,李牧則在已經跟着吳秋玲一起,鑽進了那片灌木從裡:“哪裡有蘑菇?”
不一會兒的功夫,李牧就用帽子兜着十幾個白色的圓頭蘑菇走了出來,肖靜的帽子裡也裝滿了一樣的白色圓頭蘑菇。
“小靜,這蘑菇能吃麼?”吳秋玲雖然是醫生,但是卻並不知道該怎樣辨別蘑菇是否含有毒性,“會不會有毒?”
“白色的蘑菇怎麼會有毒,只有顏色鮮豔的蘑菇纔會有毒。”肖靜有些興奮地說道,“我們找個地方,把這些蘑菇燒了吃。”
李牧難得的沒有和肖靜擡槓:“別找地方了,就這吧,吃飽了纔有力氣往前走。”
裴小七看着開始忙碌起來的李牧和肖靜,從李牧的帽子裡拿了一個蘑菇,放在鼻尖兒嗅了嗅。
當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竄入鼻腔後,她立刻把手裡的白蘑菇丟掉:“不能吃,這個蘑菇有毒。”
李牧正驚歎於肖靜的揹包裡竟然裝這隻小鐵鍋:“不能吃,爲啥?這又不是白毒傘,不就是常見的圓頭白蘑菇麼。”
裴小七解釋道:“這種蘑菇是白毒傘的變異品種,外形與普通的無毒白蘑菇長的一樣。”
肖靜一邊把幾塊較大的石頭往一塊堆,一邊冷笑着道:“既然外形與普通蘑菇一樣,那你怎麼知道它有毒,要我看啊,你就是成心和我們作對。”
吳秋玲還是對那些蘑菇不放心:“蘑菇不都是長在潮溼陰暗的朽木上麼,可這裡不僅乾燥,而且陽光充足,小靜,要不別吃了。”
“吳姐,這些蘑菇沒毒。”肖靜跺了跺腳,“裴小七,你別在這裡危言聳聽,這些蘑菇根本沒毒,大不了我先吃。”
很快,肖靜就找來了一些可以燃燒的枯葉樹枝,放入她剛纔堆起來的石頭中間,用打火機點燃,再把帶來的小型鐵鍋放在上面。
“肖靜,你的包裡還有什麼,連礦泉水都帶?”李牧覺得,肖靜的那隻大揹包,就像是多啦A夢的口袋,要什麼有什麼。
肖靜得意地看着李牧,把水倒進鍋裡後,把那些蘑菇丟了進去:“這礦泉水,鐵鍋都是我帶的,李牧,這煮熟的蘑菇你也別吃了,免得影響賽制規定,喏,我還替你留了些生的,你就吃那些生的吧。”
生蘑菇怎麼吃啊,李牧望着鍋裡又白又肥的蘑菇,肚子餓得鼓鼓叫的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別啊,我就是借個火罷了,不算違反規定。”
“這些蘑菇,真的有毒。”裴小七皺着眉頭,要不是誤食這種白毒傘的變種,會有致命危險的話,她才懶得三番五次地解釋,“吃了會死人。”
“小七同志,這蘑菇沒毒,放心。”一些有毒的蘑菇,李牧基本上都認識,“這就是普通的蘑菇,你要害怕,等我們先吃。”
吳秋玲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卻突然想到:“小七,你剛纔說這是白毒傘的變種,有什麼根據麼?”
“白毒傘的變種,會散發出一種很特別的香氣,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聞出來的,只有極少的一部分人能夠聞得出來。”
在特工的訓練中,有一項對嗅覺的訓練,因爲除了圖像、聲音、文字的記憶之外,嗅覺對於記憶,也會產生極強的影響。
而在那次訓練中,則是根據菌類的氣味,來辨別它們是否有毒。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白毒傘的變種與普通圓頭蘑菇長得一模一樣,唯一能夠區分它們的地方,就是其中所蘊含的一種極爲特別的香氣。
但偏偏,那種香氣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辨別出來的,當時在7處,就只有冷逸飛和自己能夠辨別出來。
“你不要告訴我,就你能夠聞到出來。”肖靜呵呵地笑了起來,抓起手邊的一隻生蘑菇丟給李牧,“你聞聞,有沒有她說的香氣。”
李牧聞了好半天,搖頭:“這就是普通的蘑菇味兒啊,哪有什麼香氣。”
吳秋玲也拿起一隻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起來,只可惜她對菌類的氣味天生反感,聞多了就會噁心想吐:“不行,我不能聞這味兒,想吐。”
裴小七見實在勸不動他們,不再說話,往邊上一塊較高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約莫過了五六多分鐘,鐵鍋裡的水就開始噗通噗通沸騰了,李牧勤快地往石頭裡塞枯枝和樹葉,巴巴地望着鍋裡蘑菇。
“你怎麼連筷子都帶了?”李牧瞪大眼睛,盯着肖靜從包裡拿出來的餐具盒,裡面不僅有筷子,還有勺子,叉子,餐刀。
帶這麼齊全,這女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