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陸雲錚的話,小小勸了安子皓幾句。
效果出其的好。
安子皓和其父的關係正在逐步好轉,連安父都不再那麼避着小小。
這天,安父親自下廚,請小小在安家用飯。
逼仄的空間,多加了一個人,頓時顯得更加狹促。
三個人圍坐在一張桌上,氣氛或許算得上美滿。
吃完飯,安父和安子皓收拾碗筷,小小不知道該不該幫忙。
一則是她沒洗過碗,怕幫倒忙。
二則是她不好意思太熱情,她在來之前,媽媽叮囑過,矜持點,還什麼都沒有呢,只是處個朋友,今後怎麼樣誰都說不準。
但,她還是說了一句,“叔叔我來吧。”
“不用不用,你坐吧。”安父忙道。
碗筷要拿到那邊共同廚房去洗,安子皓跟着去幫忙。
安父往後看了眼,壓低聲音對兒子說:“那雙手一看就是沒做過事的,要是步你媽的後塵怎麼辦呢,噯,我就是這個心裡頭……”
安子皓的目光瞬間冷下來,淬着冰,每個字都擲地有聲,如同鞭子抽在安父的心臟上。
“你以爲我是你嗎,我不會讓她受一丁點苦!”
安父窩囊的垂下頭,不再多說什麼。
他想起了積勞而亡的愛妻,他想起了當年意氣風發的自己……
當年的自己,何曾沒有兒子這樣的意氣?!
洗完碗後,安父又和小小聊了會天,恍惚中,他像是看見亡妻。
富家小
姐,不顧家庭阻力,義無反顧嫁給他,結果……
最初,他和她真的很幸福,一間小小的房間,沒有熱水器,沒有電腦,但他們相愛,這貌似能夠解決一切。
結果呢,真的能解決一切嗎,爲了生病的幼兒,她瞞着他出去工作,做工資最低勞動強度最大的工作,積勞成疾。爲了治好她的病,他鋌而走險去賭,一賭再賭,賭上癮。
惡性循環,不斷的惡性循環,這個家徹底落敗,她走了,他成了賭鬼。
老天何其憐惜,即便這樣,他兒子還是長成了才。
他已經毀了,沒有希望,但他的兒子還有無限可能。
雖說小小的父母並未嫌棄兒子家境貧寒,但如果男女方相距太大,將來所遇見的問題也就越多吧。
七點半時,安子皓送小小回家,其實霍家司機就在小巷外等着,他只需將小小送出小巷就好。
安家,安父翻出衣櫃最上方的老舊皮箱,從裡面摸出一張老照片,照片上的少女巧笑嫣然,黑亮的長髮柔順的披在肩頭,她目光純淨,容貌清麗,不算絕頂的漂亮,氣質絕對是一等一的好,百年書香門第才能薰陶出的那種氣質。
背景是a市某個不出名的小公園,有絮絮柳樹,有澄清綠湖,還有……他。
照片的背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他思考良久,最終撥出那串原以爲永不會撥出的號碼。
待安子皓送完小小回家,只見父親繃着身子坐於沙發上,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我們能不能談談?”安父沉着聲音說,衰老的眉目隱約間有安子皓的清俊。